光陰不負——一帆風順


光陰不負——一帆風順

順利只是某一個時間段的福利。

一帆風順的進程,通常都會被必然或偶然發生的什麼情況打斷或終止。

太陽沉睡時時候,雖然可能也會有月光。但是,縱然是八月十五的月亮,再大,再圓,再明亮,黑夜依然是黑夜。

夜晚的到來,意味著有些屬於白天的事可能就將難以持續。比如,從上車開始,整個白天都躲在臥鋪車廂的龍師姐和我的好日子就會終結,暴露將在乘務員和車長熄燈前的清場中不可避免發生。

我們在這接緊挨著餐車的臥鋪車廂十分順利地待了一個白天。溜進車廂後我們就各自找了個靠壁的活動座位坐下來。小心翼翼,相互間說話都降了幾個音高,像是地下工作者在接頭。

十分慶幸,正對著我們坐著的座位的這隔臥鋪的旅客都十分友善。六個人由一家人和另外兩位一道同行的熟人組成,一位長者在下鋪躺著,四個中年男女分別住在一個上鋪,兩個中鋪,一個下鋪,還有一位青年住上鋪。他們一早就知道我們不是如我們所說的在等什麼補臥鋪票,而是逃難過來蹭坐的。或許是看我們的不像壞人,或許是我憨厚的長相,以及龍師姐高度近視的眼鏡讓他們產生了同情,在知道了我們是去出差,沒買到坐票後,不僅沒有反對我們坐了屬於他們的走廊上的小板凳,還主動請我們在他們臥鋪上休息一會。

雖然進了臥鋪車廂,身體不用在硬座車廂站著遭罪了,但我的心裡卻一點也不輕鬆,緊張得像做賊一樣,一直在擔心被驅逐。在與被我們闖入的這一隔的原住民熟絡起來之前,我提著的行李一刻也沒離開我的手,隨時準備著趕走。龍師姐開始和他們聊的很開心後,我才算放下心來,把行李扔到行李架上。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儘管這幸福只是相對於站在擁擠的車廂,臥鋪車廂有一個寬鬆的環境,有一個小板凳坐的愉悅,還並非真正的舒適。但給我帶來的快感或許遠遠超過了一開始就在臥鋪車廂有一個鋪位。

上天如此嚴苛,就連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幸福也不能讓我們持續更長的時間,隨著黑夜的到來,我們,主要是我的幸福戛然而止。

失落感夾雜著隱隱約約的恐懼油然而生,心情比從來沒得到過快感更難受。我決心搏上一搏,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早安,元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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