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學:撫平心理創傷的5個階段|心理諮詢

心理學:撫平心理創傷的5個階段|心理諮詢

書名:殺不死我的必使我強大

副標題: 創傷後成長心理學

原作名: What Doesn’t Kill Us: The New Psychology of Posttraumatic Growth

我們要將注意力從神經生物學轉移到人類行為研究上來,就不能不提到馬蒂·霍洛維茨教授(Mardi Horowitz)。他是創傷研究領域的世界級頂尖專家,他把人類撫平心理創傷的過程劃分為下列5個階段:

●痛哭(outcry)

●麻木和抗拒(numbness and denial)

●入侵式回憶(intrusive re-experiencing)

●理解創傷(working through)

●撫平創傷(completion)

然而這5個階段不是固定不變的,並非所有人都會照此順序走完自己的心路歷程。有人可能會跳過其中幾步,或者代之以其他途徑。霍洛維茨教授的理論最為人稱道之處在於,他為我們瞭解創傷康復背後的心理過程提供了一種全新的分析方法。

很多人在經歷創傷之後,都會立即進入霍洛維茨所謂的“痛哭”階段。處於這一階段的人常會驚惶不安。我曾經接待過一位女士琳恩,她當時剛好處於這樣的心理狀態。

有一天,她在結束漫長的工作之後終於能回家了,卻趕上糟糕的交通。最終走進家門時,她已經筋疲力竭。她把挎包扔在門口,徑直走向冰箱,給自己倒上一杯酒。這時她才發現丈夫還沒有回家,家裡出奇地冷清。她打開取暖設備,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她不知道是為什麼。後來她走進廚房,發現桌上有張字條,是丈夫留給她的。他說,他曾經是那麼愛她,但他不能再繼續維持這段婚姻了,他愛上了別人。他在當天早些時候已經搬走了。

琳恩至今還記得自己當時的感受:她覺得腳下的地板忽然張開大口,她的心臟開始狂跳,她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心臟病發作了!——這讓她嚇壞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裡,琳恩一直像母親腹中的胎兒一樣蜷縮在床上,有時流淚痛哭,有時大聲尖叫。她不能相信自己和邁克爾的婚姻已經走到盡頭。“我甚至都無法站起來。這件事對我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在那幾天裡,我一直昏昏沉沉的。我無法相信這一切。有時候,我會長久地坐在那裡,眼光呆滯,盯著一片虛空;有時候,我會忽然想起,他離開我了。”

痛哭”階段過去之後,與創傷有關的想法、影像和記憶,會如潮水一般洶湧而來。它們是如此令人沮喪,以致大腦會自動開啟防禦機制,將它們擋在意識之外。

於是我們就來到了第二個階段:“麻木和抗拒”。

麻木和抗拒,是重要的自我保護機制。有人在回憶創傷事件的時候,就好像一個自己在演舞臺劇,而另一個自己從遠處冷眼旁觀;又或者如同做夢一般。上述反應都是我們在面對巨大心理壓力時的自我保護方式。自我保護還表現為感情麻木。正如一位女士所說的:“我感到自己心如鐵石。我把自己的內心完全封閉起來……在周圍築起一道耶利哥之牆(walls of Jericho)。對我來說,這是應對創傷的唯一方式。”

有時候創傷事件給人帶來的打擊實在太大,以至於早在痛哭階段之前,有人可能就已經開始抗拒事實。在《我還活著》(I Am Alive)一書中,猶太人大屠殺倖存者基蒂·哈特(Kitty Hart)這樣描述自己剛到奧斯維辛集中營時表現出的抗拒:

我耳目所及的,只有尖叫、死亡和噴著濃煙的焚屍爐。黑沉的煤渣和焚屍的氣味充滿空氣……這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過了好幾個星期以後,我才能真正相信這發生的一切。

但是,抗拒和麻木(更常見的說法是“迴避”)並不能一直持續下去。就算我們能暫時將記憶封閉,不讓它流入認知,但我們的記憶實在太過強大,它總有一刻會突破封鎖。如果我們只是一味壓制記憶,不去積極處理,總有一天它會把我們的意志擊潰。研究顯示,

如果我們刻意壓制負面感覺,反而可能會提升它出現的頻率——這就是所謂的“回跳效應”(rebound effect),也就是霍洛維茨所說的第三階段:“入侵式回憶”

研究者把回跳效應比作一個不受歡迎的室友。假設某棟公寓樓裡住著一群租客,他們集體同意將其中一個房客趕出去。有一天,他們趁這個不受歡迎的傢伙出門的時候換了外面大門的門鎖。他回來後發現進不去了,於是用力敲門。門裡的人則裝作沒聽見。他怕自己的動靜不夠大,就越發用力,但這樣也沒用。最後他敲累了,坐在門前臺階上睡著了。其他房客聽見外面安靜下來,都認為他已經走掉了。但是過了不久,敲門聲又重新響起,而且比以前更大了。不久後門外又歸於沉寂。其他房客心想:這下可好了,討厭的傢伙終於走掉了!但是安靜並沒有持續太久,那個不受歡迎的房客突然打破窗戶衝了進來!回憶是痛苦的,但如果我們不想讓回跳發生,就必須勇敢直面。

人們常會在抗拒和入侵式回憶這兩個階段之間來回搖擺。大多數人都能鼓起勇氣,嘗試把與創傷有關的信息存入長期記憶,但是這個過程實在太過痛苦,一次只能完成一小步。想起一點,就忘記一點——這就是所謂的“理解創傷”。

“理解創傷”階段開始之後,人們似乎把自己的感覺隔離起來。他們就好像化身成為旁觀者,從遠處遙望自己經歷過的創傷事件,或者彷彿身在夢中——也許大腦是在通過這種方式調節創傷壓力,不致一時之間給人造成太大沖擊。我們不斷努力理解創傷的同時,先前的抗拒心理和入侵式回憶逐漸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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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就來到了最後一個階段:“撫平創傷”。儲存在短期記憶中的創傷回憶,在此階段終於被轉存為長期記憶。

大多數人都能成功度過迴避和入侵式回憶階段,但有人在最開始的痛哭階段就卡住了,也有人卡在了迴避或入侵式回憶階段,或是在二者之間來回搖擺。

人們難免會為此感到煩惱和恐懼,如果他們不明白自己出了什麼狀況,困境只會更加嚴重,人們可能會覺得自己要發瘋了。霍洛維茨教授的理論幫助我們認識到,創傷後心理壓力其實是一種正常而自然的認知過程,人需要以積極主動的態度去理解創傷、整合記憶。

補充:譯者後記

美劇《犯罪心理》中的連環殺手佩羅塔,曾經告訴行為分析員哈奇,自己童年時飽嘗家暴的痛苦。他將自己後來的人生歸咎於童年的創傷,因此斷言:“所有小時候受過虐待的人,以後都會變成連環殺手。”但是哈奇說:“不,只有一些人長大後變成了連環殺手……還有一些人長大後變成了抓他們的人

。”(Natural Born Killer)

並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坎坷的童年,但是古往今來,鮮有人在生命中不曾遭遇艱難和磨難,不曾體會創傷的滋味。創傷的形態多種多樣,個人的感受也不盡相同。校園暴力、朋友背叛、親人離世、婚姻破裂、疾病、難產、自然災害、汽車事故,都可能給我們的心靈留下難以癒合的傷口——這也是“創傷”這個詞語的本意。創傷讓人悲傷,讓人產生倖存者的負疚感,讓人不斷閃回,讓人噩夢連連,讓人過度警覺,讓人無法忘懷。但是創傷不一定會毀掉人的一生。逆境可以成為孕育心理幸福的土壤,創傷後應激反應也可以成為個人成長的引擎。

這就是本書作者史蒂芬·約瑟夫博士想通過本書傳達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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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創傷後成長?科學家發現,人在經歷創傷事件之後,可能會改善自己的人際關係,改變對自我的看法,甚至轉變自己的人生觀念。有人說,他們更加重視友情和親情,更有歸屬感,更渴望親密的聯繫;有人說,他們認識到了個人的弱點和侷限,更懂得感激;還有人說,他們更加珍惜每一天的時光,更清楚什麼是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在經歷創傷之後過上了更有意義的生活。

早在上個世紀末,就有科學家開始關注創傷後的積極心理變化。他們提出了許多衡量心理成長的方法,比如約瑟夫博士的“觀念變化問卷”(Changes in Outlook Questionnaire)和“創傷後心理幸福感變化問卷”(Psychological Well-Being Post-Traumatic Changes Questionnaire),卡爾霍恩和泰德斯奇的“創傷後成長量表”(Posttraumatic Growth Inventory),還有帕克等人的“壓力成長量表"(Stress Related Growth Scale)。在這些工具的幫助下,科學家通過大量研究發現,創傷後成長現象並不是少數人的例外,而是一個普遍現象;他們調查了交通事故、自然災難、人際關係問題、疾病和其他悲劇性的人生經驗,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結論:倖存者中有30-70%的人說,他們體會到了某些積極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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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作者約瑟夫博士,是英國諾丁漢大學的心理學、健康和社會關懷教授,多年來一直從事積極心理學、心理治療和精神創傷相關研究,是創傷後成長領域的先鋒人物。他發現,那些在經歷創傷之後努力恢復生活原狀的人,精神狀態往往大不如前;而勇於接受創傷、改變自己、接納新生活的人,會變得更加堅韌頑強。假設精神世界是一個美麗的花瓶,創傷會把它摔成碎片。就算你把碎片重新拼成花瓶的原貌,你仍然無法消去上面的裂痕,你的花瓶遠比過去更加脆弱。已經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但是你可以改變未來。你可以撿起花瓶的碎片,拼出一副漂亮的馬賽克。約瑟夫博士認為,創傷後成長的關鍵在於我們對創傷的理解。我們需要從過往的經歷中尋找意義,因為它能給我們帶來前行的力量;我們需要承擔起自己心理康復的責任,留心積極的變化,把自己引向恢復和成長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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