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是這樣地切近
——致出征武漢抗疫的白衣衛士
我知道“偉大”的含義
所以用之慎重
我知道“高尚”的內涵
所以用之珍惜
我知道“敬愛”的分量
所以我藏著少用
枯槁得有了閱歷
所以眼淚難得湧動
看見你們
粉嫩的臉一張一張
光潤的劉海一彎一彎
水亮的眼睛一仁一仁
白皙溫和的手
輕輕簽下重重的名字
重重按下殷紅的手印
然後莊嚴踏向遠方
我看見
粉嫩變成灰黃
還勒下深硬的肉痕
鼻樑 腮臉 額上
焐出淋淋紅瘡
把生命的光鮮絲滑
連同愛人孩子
一起割捨
看不見可是知道
數不清的黑色幽靈
數不清的瘋狂猙獰
在你的防護服上
攀爬 蠕動 狂舞 肆虐
起初本可遠離
卻認作使命
認作撇不開的愛情
為了錢和名
有人在鋼絲上玩命
為了官爵財利
有人不惜眾生性命
為了祖國和同胞
你們在魔域逡巡
有人慷慨地責問
做了這麼大貢獻
難道不該享受
而你們
簽下莊嚴的姓名
就匆匆啟程
交出生命的時刻
不提要求
走向死亡的時刻
不猶豫
煎熬恐懼的時刻
不許自己疲憊
煎熬疲憊的時刻
不怨悵和放棄
忍受防護服封閉的時刻
只有無數的汗滴
推走遺體的時刻
一定想到
十數日後的自己
你們用行動詮釋“信念”
用沉默詮釋“高尚”
用生命詮釋“奉獻”
用堅韌詮釋“頑強”
你們用選擇詮釋了“偉大”
在你們面前
詩只是咿呀
讚歌無法再嘹亮
戰鼓無法再鏗鏘
山峰無法再偉大
你們就在我的身邊
就在我的今天
我用沸騰的淚
書寫久違的舊詞
把收藏獻出來定格
把沸騰獻出來凝固
然後獻給你們
偉大 高尚 頑強 敬愛
20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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