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去支援武漢,護士妻子取消了我們的婚禮!

“如果再徵召,你就報名,爭取加入第二支隊伍。我結束隔離後,也會加入心理援助隊伍。你去,我也去。他們不能來,我們過去!”

我們的戰爭丨連載01

2020年1月27日,正月初三。

從早上開始,我的手機就一直在響。岳父岳母,我的父母,一直在打電話詢問我和妻子的情況。

我不敢發惱,來回給老人們回覆都是那兩句:“我們好得很,不用擔心”、“你們不要出門,在家裡安心待著,等事情過去。”

雖然我在電話裡這樣安慰著老人們,但我的手一直來回到處摸東西,內心不能安穩。

因為,我的妻子是重症監護室的一名護士。

1

2020年1月21號,臘月廿七。

我的父母從湖北孝感老家出發,乘車去往武漢天河機場,準備飛來我們這裡,為我們籌備婚禮。

我和妻子領證之後,兩邊的老人把婚禮定在正月十二。妻子早早地向領導提出了婚假申請,但在疫情來了之後,她立即取消了申請。

22日凌晨,我在機場剛把父母接上車,妻子就打來電話:“你趕快給爸媽買下一趟回武漢的機票,現在就回去,不要過來了!”

我父母剛下飛機,妻子就讓他們立即返回,讓我心裡燒起一陣火,難以抑制。我忍不住對著手機吼了起來:“你不見就不見,想去哪裡去哪裡!”

吼完,我就把電話掛了。

前幾日,我想給父母訂機票時,武漢已經有疫情的消息傳出,妻子跟我說:“現在還不清楚(病毒)是不是人傳人,還是叫爸媽不要來了,再等等吧。”

我一時難以接受——兩邊的父母離我們都很遠,我們又都是醫護人員,時間難以調配,湊到合適的時間舉辦婚禮、度一個婚假很難。

我倆的婚禮一直拖著。臨近新年,從不催促我們的岳母,都成了最心焦的那一位,她要求我倆今年必須完成婚事。

那天,我倆大吵了一架,吵完後我沒有聽妻子的話,還是執意讓父母從湖北趕過來。

我媽坐在車裡,小心翼翼地探過來問:“又吵架了?要不……”

“沒事。”我啟動汽車,“莫問了。”

回到小區停好車,我抬頭看,家裡沒亮燈,也不知道妻子在不在家。我猶豫了一下,想了想她之前的話,沒敢讓父母先上樓。

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妻子的號碼,她說她正在準備上班。

“你又要跑去哪裡?爸媽都來了,你不知道下來見一下?”我仍然沒有好語氣。

“不跟你說了,通知調班,人手不夠,我現在要去。”她匆匆掛了電話。

我妻子所在的醫院有一支專業的體外肺循環醫護隊,這樣的隊伍在這個城市的醫院裡不多,在這種疫情緊急的時刻,他們不僅要負責日常重症患者的護理工作,更要隨時預防著其他醫院的臨時抽調。

此時我才意識到,疫情可能有些嚴重了。

2

2020年1月23日,臘月廿九。

早上醒來打開手機,鋪天蓋地的都是武漢市“封城”的消息。我父母已經準備到另一個城市自我隔離14天,暫時不回湖北老家。

我想讓二老留在我這裡過年,可我爸說:“你們都在醫院工作。我們是小地方來的,那裡人少,也不走動,我們一路都是戴著口罩,你不要擔心。我們身體雖然沒什麼問題,但是留在這裡,對你們的工作會有影響。”

父母在我家,只逗留了一個晚上。

期間,我撥打妻子的電話,一直都是顯示“不在服務區”。我無法確定她是故意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還是把手機放在了沒有信號的科室裡。

直到準備開車送父母離開,我還在急躁地點著屏幕,不斷撥打妻子的電話。我爸一把把我的手機搶過去,“行了,她就是幹這份工作的,這個時候你給她添亂,就是給她惹麻煩。”

“那還結不結婚了!”我扭過頭,大聲抱怨。

“結!”我媽說,“怎麼不結?這麼好的媳婦,等這個事結束了,給你們風風光光結!”


我送走父母后,妻子才下夜班。她休息前抽空發了個信息過來:“醫院要組織醫療隊伍,近期可能要馳援武漢,我要報名。”

我的心突然像跌落山崖一般,只會胡亂蹦躂了。我開始瘋狂地給她撥號,打了十幾個,但只接通了一次。

“你不準去!”我剛說了四個字,她立即就把電話給掛了。

妻子下了夜班,在單位休息室裡只短暫地睡了幾個小時,又起來繼續待命。因為沒有時間喝水,無法按時吃飯,她出現了低血糖症狀。

第二天早上,妻子給我發來一個消息:“身體原因,無法加入第一批支援隊伍。”

我立刻鬆了一口氣,又立即給她打電話,“你聽我的,去跟上級說,就說你接觸過我爸媽,算高危人群,申請居家隔離,哪兒都別去了,好不好?”

“你他媽也是個穿白大褂的,這個時候說這種謊,你有點責任感沒有?!”說完,她又掛了電話。

我們從讀大一時就在一起了,這麼多年來,妻子從未跟我發過這樣的脾氣,這也是她第一次對我破口大罵。我不敢再往回撥了。

雖然我們都是醫生,但專業不同,彼此很少過問對方工作上的事。

春節前的那段時間,我和妻子幾乎沒有時間碰面,時常是她回家,我出門,我回來,她又不在家。我倆沒有時間交流,連吵架都要隔著電話。

我突然意識到,妻子前兩天故意不見我父母,可能就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的發生——她一直都在怕自己不能堅守崗位。

我明白,這時候要是有情況,以妻子倔強的性格,她定然要在第一時間頂上一線。我一下子就理解她為什麼在我父母 “去留” 的問題上,如此不講人情了。

3

市裡所有的醫院在第一時間下達了關於新冠肺炎病毒的培訓通知。但直到武漢封城之前,我都沒有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整個朋友圈都在求購口罩,詢問各種所謂的“內部消息”。網上到處是關於疫情或真或假的信息,也時不時有些官方的闢謠公告。街上沒人,小區裡只聽得見遠處零星的車聲,我感受到了人心惶惶的緊張氣氛。

直到下午,妻子終於可以回趟家了。我在窗邊看她的車由遠及近,最後停穩在樓下才敢安心。

“老公,我想吃碗雲吞。”妻子進屋只說了一句話。

我進廚房打著火,不知為什麼,開始邊煮雲吞邊落淚。妻子見我半天不出去,走了進來,她從後面抱著我,輕聲說:“沒事,都會過去的。”

妻子吃雲吞的時候,我再次鼓起勇氣勸她:“跟你們領導說,別去上班了,就在家裡待著吧,當放個假行不行?”

妻子慢慢放下筷子,喘了口氣,直直地盯著我,“這個時候,我們醫護人員不去,誰去?難道讓老人孩子去?”

我說不出話來。

她又說:“你就在家,好好把家務做好,把我弟弟照顧好。等你隔離完沒有問題,你也要準備回到崗位,那裡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大學畢業後,妻子成了一名護士,我做了心理治療師。

我們一起在這個城市裡努力工作,因為妻子,我也愛上了這座城市,愛上了這裡的人、這裡的風景、這裡的飲食。

跟大多數因為就業才選擇護理專業的人不一樣,妻子選擇做護士的原因非常純粹,就是因為她想幹這行。

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她就跟我說:“當醫生,我分不夠,那我就學護理,也算治病救人。”

她表面看起來神經大條、迷迷糊糊,其實是一個極有原則和毅力的人。特別是在督促我洗碗、拖地這些事情上,從不喊累,次次及時。

2014年,她參加實習,很多同學在學校當地找實習單位,只有她跟著幾個其他班級的護理學學生去了廣州,而且一去就要9個月。

想著要分開這麼久,我有些怨恨,假裝逼她,“要麼去廣州,要麼分開”。可她卻說:“廣東的醫療水平比我們這裡發達,去接觸一流水平的醫院,才能學點真東西。”

實習的那段時間裡,她和幾個同學就住在醫院附近的一棟民居里。每天跟著帶教老師倒班,沒有工資。

2015年的元旦,我去廣東看她,她執意要給我煮碗麵接風洗塵——她從床底掏出一個電磁爐,白水掛麵,最後小心翼翼地抓了一把小蝦米,放了進去。

那碗麵,我是就著眼淚吃完的。

正式入職的時候,她非要去醫院新建成的重症監護室,我強烈反對——她一個身高不到1米6,體重90來斤的小姑娘,怎麼面對那些毫無自理能力的重症患者?我無法想象。

但她最後還是去了。

ICU,一個天天都在經歷生死的地方。她曾經是個見到小狗都要躲著的小姑娘,卻在那裡一待就是3年。一個大夜班,兩個小夜班,兩個白班,一直都是這樣循環往復。肩周炎、神經衰弱、靜脈曲張,一切醫護可能有的職業病,她也有了。

不知道多少次,她回到家累得睡不著覺,攤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就用從網上學來的蹩腳的按摩手法幫她放鬆肌肉。

每當這時候,她就強打著精神試圖安慰我:“這麼好的老公,要悄悄藏起來,不能給別人發現哦。”

但我笑不出來,每次都小心翼翼地問她,“要不,換個科室吧。”

她只會擺擺手,然後把頭深深埋進枕頭裡。

2017年,有一次她發燒來,還想掙扎著起來上夜班。我把她按在床上,撥通了護士長的電話想幫她請假,沒想到電話剛接通,她一把就把手機搶了過去,說:“護長,我現在去門診,先檢查一下,沒問題我就上班。”

臨出門前,她還安慰我,“重症監護室成立不久,肩負著全院重症患者的監護職責,一個蘿蔔一個坑,平時都是超負荷運轉。人不多,沒大事,我不能請假。”

她曾經參加過醫院的演講比賽,演講稿我看過,裡面有一段話是這麼寫的:“我深刻地記得每一個夜班,ICU的病房走廊裡,只有護士和醫生咚咚的腳步聲。我們不敢停歇,因為我們知道,每一步奔向的方向,都有一個在生死線上掙扎的患者。”

4

我和妻子領結婚證的那天,岳父在飯桌上跟我說過一番話:

“為什麼當初要讓她去學醫?因為無論亂世還是太平盛世,學醫的人既能保全自己,也能懸壺濟世。做人要積德,為子孫後代積福。生活清貧不算什麼,心裡問心無愧,活得安穩。這叫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這是岳父第一次跟我嚴肅地談話,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我曾經把這話向妻子轉述了一遍,又問她:“你爸有沒有跟你這麼說過?”

“嘿嘿,都聽出繭子了。”她笑著說。

我的岳父是一名有著30多年警齡的基層幹警,本來今年他就要退休了,單位就想安排他到輕鬆的崗位上工作,但他不願意。

他一直待在派出所,跟年輕人一樣熬夜班、出警。我開始漸漸明白妻子對待自己的職業為什麼這麼“軸”——這顯然是父親以身作則對她的薰陶。

後來,我也跟父母轉述了岳父的話。我媽聽完,嘆了口氣,說:“你這是走了運吶,她爸教出了個好女兒。”

我和妻子都出生在普通家庭,父母們無法給我們很多經濟上的支持,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來之不易。沒想到,當我們終於有能力舉辦自己的婚禮的時候,會遇到這樣全國性的疫情。

在大國小家面前,妻子選擇前者。我考慮了很久,推遲婚禮的事,要怎麼跟雙方的老人溝通。

我媽接到我的電話時,幾乎沒有猶豫,“反正武漢封了,湖北的飛機動車都停運了,我們一時半會也回不去。現在我們全家都支持她的工作,什麼時候疫情結束,你們什麼時候舉行婚禮。你也別給她壓力,該支持就支持,她的責任很重,你要體諒。”

給岳母打電話時,她有些擔心:“她哪扛得住啊,要不就說要結婚,請個假去……”但她話還沒說完,岳父的聲音就傳來了,“你叫她不要擔心,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以工作為重!”

岳母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我沒有再勸說妻子離開崗位,老老實實地跟單位報告了父母的動向,又囑咐父母向現在所在地居委會登記,不要出門走動,等待隔離結束。

我也開始在家自我隔離,不出門,點了外賣也讓小哥放在門口,等人走了我再拿。此時此刻的我,反倒比平時更想回到崗位上去,因為我的妻子也在醫院奮戰,我想跟她在一起。

我深知妻子肯定會再次申請加入馳援武漢的隊伍,思考再三,我也給醫院領導發了一條短信:

“主任,我跟我老婆以及家人都沒有出現症狀,請組織放心。我是個黨員,現在一切聽從指揮。如果我恢復上班,疫情發展更嚴重,醫院要派人馳援武漢,哪怕我不算是專業人員,我也請求將我派過去,因為那是我的家鄉。如果期間需要我家裡人配合檢查,我們也會全力配合。”

當我把這個消息告訴妻子時,她回覆了一個“親親”的表情。

5

到我寫下這些文字時為止,我們這座城市已經確診了幾例新冠病毒的患者,收治在傳染病醫院。

妻子所在的醫院因為抽調了一批醫護人員馳援武漢,人手變得緊缺,她只能連軸轉。這幾天她一回到家,吃完飯就立刻休息。

她放在床頭的手機連著藍牙音箱,音量調到了最大。她生怕錯過科室的緊急電話。因為睡眠不好,她睡前都要吃顆褪黑素,她說:“如果哪天我吃這個也睡不著了,那就吃安眠藥。”

今早,科室給她打電話,她立即起床準備上班。出門的時候,她疲勞地坐在門口,急急忙忙地往腳上套鞋子。腳剛蹬進鞋子,她突然停頓了一下,“咱爸媽呢?你記得給他們打個電話,問問好。”

我的眼淚突然就繃不住了,搖搖頭,說不出話。

“嘿嘿,沒事的。”她摸著我的臉,“叫他們別過來,等好了,我們過去。”

“嗯!”我低著頭,收拾她的拖鞋,不敢看她消失在電梯裡的身影。

我記得她第一次見我父母,沒有猶豫,張口就喊:“爸媽好!”我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說什麼,我爸的手翻來覆去,嘴巴哆哆嗦嗦的,“哎呀,改口錢沒準備呢,嘿嘿嘿……”

我媽的老寒腿適應不了南方的天氣,去年7月份,她來我們這裡的時候正趕上多雨時節,腿疼得睡不著。

妻子每天都給我媽做艾灸,一有時間,就帶著她下樓散步。我媽總跟我說:“你要是再跟她吵架,就自己滾出去,我只當自己養了個女兒。”

這天,妻子的醫院,第一批馳援武漢的醫療隊伍出發了,重症監護室的技術骨幹都加入這支隊伍。他們是我們這裡,唯一有能力熟練開展體外肺循環的專業隊伍,這個技術可以大大提高嚴重的肺炎患者活下來的機會。

妻子抽空發了一個朋友圈:“加油武漢,願同伴平安凱旋歸來!”她還讓我快去點贊。

我知道,此時的她肯定也想奔赴武漢一線,跟她那些可愛的小夥伴一起,治病救人。我立即向她發短信:“如果再徵召,你就報名,爭取加入第二支隊伍。我結束了隔離後,也會加入心理援助隊伍。你去,我也去。他們不能來,我們過去!”

我把家裡的電視一直開著,定格在湖北衛視,關注著疫情的動向。全國馳援武漢的醫療隊伍,已經陸陸續續到位,一支從重慶去的專業醫療隊,正在緊急集結,馬上就要奔赴崗位,去我的老家。

老家的朋友都在轉發消息:哪裡的醫院還需要什麼物資,捐助電話是多少。

我還是不能出小區,只能到樓下的車庫,把電動車充好電,放在離出小區最近的門口。又在家裡熬好了一大鍋粥,用電磁爐小火保溫著。

我給妻子發了條信息:“現在正值人手緊缺,如果醫院裡有人需要吃東西,我託人第一時間送過去。我無法到崗,至少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你可拉倒吧,你的粥誰……”手機上只回了半條信息,應該是沒時間發完。又過了約半個小時,她發來一個親親的表情,接著,就再沒有消息。

妻子的弟弟正在上初中,放寒假就來了我們這裡玩。這個學期,他在班裡考了個倒數第十,到了我家也是一直在玩遊戲,不做作業。這陣子妻子工作忙,沒空管他,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

但就是這幾天,弟弟可能也感覺到了什麼,他一直追問我疫情和他姐姐工作的事。除了寫作業,他就跟我一起盯著湖北衛視,還時不時的跟我展示他和小夥伴的聊天記錄,全是跟武漢有關的信息。

早上妻子出門時,弟弟沒有出來,他在房間裡老老實實地做寒假作業。我煲好粥走進房間,拍拍他,跟他開玩笑:“你又沒被隔離,出去動一下,打打球,窩在家裡幹什麼?”

他低著頭,手沒停,“姐姐下班回來,我要跟她說作業寫完了,免得她操心。”

我注意到抄寫的紙上,似乎有水乾了的痕跡。可能他長大了一點吧。

6

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雙方父母打來的電話一直沒停過。

岳父說,老家現在也出現了一例確診患者,而且就在他們居住的城區。我以為老人有些恐慌,就趕緊囑咐:“你們不要怕,不要出門,就在家裡待著,去菜市場一定要戴口罩。”

沒想到岳父打斷了我的話,他淡定地說:“只是想你告訴她,我們沒事,不會隨便出門,也不會讓親戚過來串門。讓她不要擔心我們,也別操心外婆,安心在崗位上工作,做好個人防護。家裡的一切,你們都不要擔心。”

過了一會兒,我媽也打來電話,她還在擔心我們是否在吵架:“你要讓著她,她工作辛苦,現在又有些危險,你把家裡的事做好……”

“知道了媽,我們好得很,哪裡都不會去,就待在家裡。”我打斷了她的話。

“不是。”我媽說:“兒子,你聽我說,現在國家需要的,就是你們這樣的人。國家需要你們去那裡,你們就去那裡。我跟你爸爸,不需要你們擔心,不用操心我們,這裡好的很,有吃有住有玩,都好。”

放下電話,我的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電視裡,全國各地的專業人員、防護物資,都在往武漢飛馳而去。像妻子這樣堅守在一線的醫護人員,也是數不勝數。那些在醫院工作的同事們,此時都結束休假,堅守在崗位上。

我的朋友圈裡,都在轉發一張圖片,上面這樣寫:他們都是一群孩子,但他們穿上了白大褂,就成了敢跟死神叫板的勇士。

他們是孩子嗎,我不敢說,他們也有老婆、丈夫、孩子和父母,都是普通人罷了。但他們是勇士嗎?是!他們身穿白大褂,奮力戰鬥在疫情的第一線,用肉身擋在所有人前面,築起了一道牆。

就像妻子說的:“你們別來,我們過去,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往哪裡去。”


文章轉載自知乎@人間theLivings

為了能去支援武漢,護士妻子取消了我們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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