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閨謀略

因母受累,她是不被人看重的庶出姑娘,再次回到顧府之中,寸步難行,可名門望族之中,是非繁多,一顰一笑,皆是算計!\\n\\n 心機深沉的嫡母,庶姐嫡妹相鬥……深閨之中,步履維艱,她小心綢繆,只因不願被人操控,可世事如棋,縱然她百般算計,依舊逃不開“庶出”二字!\\n\\n 陰差陽錯之中,她遇到的究竟是紈絝子弟還是良人?待她一層層揭開面紗,換來的更是層層謎團……\\n\\n 且看一介庶女在波橘雲詭的深閨之中運籌帷幄,為自己謀得錦繡前程!


  黑沉沉的夜,彷彿無邊的濃墨重重的壓在天際,將星星的微光也一同遮掩,村子裡所有的燭火都已經熄了,卻唯有一家在這半夜中燭光微晃,在這破敗的屋子裡閃爍著忽明忽暗的燈光。

  此時,桌上的桐油燈已經將盡,搖曳的燈光更是襯得躺在床上的女人面色發白,好像一張白紙似的,她看著眼前滿臉淚痕的女兒,緊緊握著握著她的手,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若秋,你,你就聽娘這一次,縱然你爹對孃的誤會再深,那也是你爹,虎毒不食子,他又怎麼會不疼惜你呢?你先前要與我在一起,我沒什麼可說的,咱們孃兒倆兒日子雖然清苦些,但也不是過不下去的,只是現在,娘怕是快不行了,你就聽孃的話,回去吧!”

  “娘……”顧若秋只覺得心底的話都哽在喉頭,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她害怕自己還未說出話,眼淚就落下來了,大夫本就說白氏的身子是因為心鬱難解才落下的頑疾,若是白氏瞧見她這個樣子,只怕這病會愈發嚴重的。

  躺在床上的女人是揚州城名門望族顧府顧雲海身邊的侍妾白氏,說的好聽是姨娘,可若往難聽處說了,怕是她如今的處境連顧府的丫鬟都不如,如今她們母女兩人在這這小莊子裡面已經生活了八年了,這八年來崔府對她們不聞不問,就算是如今她病的連床都起不來了,若不是她託人去說一聲,只怕她死在這兒,顧府裡頭的人都不會知道。

  說是心裡不怨不恨,那是假的,只是恨又能怎麼樣呢?對此,如今的白氏無暇顧及,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和她是一樣的執拗性子,若是她這會兒子不能夠說服女兒回去,只怕等著她去了之後更加沒有人有這個本事呢!

  如今,她緊緊攥著顧若秋的皓腕,苦口婆心勸道:“若秋啊,你就聽娘這一句勸吧!難不成你叫娘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嗎?”

  “娘,您別說了,您還沒有三十歲,怎麼會這麼早就去呢?大夫說了,只要您好好養著身子,到時候會好的。”說完,顧若秋臉上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滑落,她不敢想,若是她沒了孃親該怎麼辦?這天下間,還有哪兒能夠容得下她顧若秋?

  白氏緩緩搖頭,眼神中皆是一片不捨,她的女兒如今不過才十二歲,她怎麼忍心撇下女兒獨自而去?只是有些事兒不是她不想,就不會發生的,“若秋,孃的身子娘自己心裡清楚,你給了那麼多銀子給那些庸醫,他們能不撿好聽的說嗎?這些銀子都是娘辛辛苦苦繡東西得來的,你留著,到時候回去了之後也好打發下人,有了這些銀子,你的日子也能好過不少,何必亂花呢?”

  若秋臉上的淚水更是肆意而下,使勁搖頭,嚷嚷著說道:“娘,我不要,我不要你走,也不要回顧府……”

  “若是你心裡有我這個娘,就照著我的話去做!”一說完,白氏卻是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若秋見狀,忙將手邊的溫茶水遞了上去,但白氏卻是衝著她擺擺手,待呼吸漸漸平穩下來之後,這才虛弱說道:“如今你不過才十二歲,若是不回顧府能怎麼辦?到時候又怎麼找婆家?難道你願意在這鄉村野林,找個莽夫過一輩子?你雖不是從太太肚子裡爬出來的,但也是顧府的姑娘,到時候你爹自然是為你謀一門好親事的。”

  “孃親,我不要當什麼顧府的姑娘,我不要什麼好親事,我只要你!”若秋已經哭得不能自已,自從四歲那年離開顧府之後,她對顧府的一切也漸漸淡忘了,而這八年來,顧府更是從未有人來過問過她們孃兒倆到底是怎麼過的,這樣的家,還有什麼好回的?

  白氏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女兒,若不是因著自己,只怕女兒如今還是穿金戴銀、吃穿不愁的名門千金,想著女兒的早熟與懂事,白氏只覺得既欣慰又辛酸,更是酸楚說道:“若秋,你素來聽孃的話,這次是怎麼呢?難不成要娘求你不成嗎?”

  說著,她更是作勢要掀開薄薄的被子,想要朝著若秋跪下,但若秋見狀,卻是一把將她按住,哭著說道:“娘,你好好歇著,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白氏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笑意,“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說話間,她緩緩抬起那瘦得只剩下骨頭的胳膊,想要朝著自己女兒臉上探去,只是伸到一般,那腕子卻像是秋日的落葉一般無力垂落下來,只說了一半的話更是成為了她的臨終遺言。

  若秋頓時愣住了,緊緊抓住白氏那瘦的不成人形的手,哀嚎道:“娘,娘,你這是怎麼呢?”

  饒是她喊得再撕心裂肺,但依舊阻擋不了白氏已經去了的這個事實,其實白氏早在一年前身子就已經惡化了,即便若秋請來了好幾個大夫,無一不是說的是白氏積勞成疾,需要靜心休養,可是白氏休養了大半年卻也不見好。

  其實,若秋心裡清楚得很,再多的藥也是治標不治本,真正根治白氏的藥在顧府裡頭,但是顧府裡頭的那位近十年來不聞不問,漸漸地,不僅是白氏對他死了心,連若秋也是在心裡怨恨起來了。

  她還記得小時候顧雲海將自己抱在懷裡,舉上肩頭,在集會的時候偷偷帶她出去溜達,買她最愛吃的麥芽糖,只是當初的記憶再深刻,那終究也是記憶而已,更何況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淺薄的記憶也化為了恨意,她恨,明明當初顧雲海對自己和娘這麼好,但是這些年來卻是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個銅板都沒有送來過,難道他就不怕她們孃兒倆過不下去嗎?她恨,當旁人冤枉她孃的時候,顧雲海卻是一言不發!

  現在的若秋甚至不願意稱呼顧雲海為爹,因為在她的心裡,顧雲海不配!

  塵封的往昔漸漸浮上心頭,若秋哭的更加厲害了,但是她現在卻是不知道能找誰,村子裡的人都被她找遍了,借遍了,家家戶戶都是她的債主,現在村子裡所人見了她都繞道走,那些人又怎麼會幫助她呢?更何況,為白氏下葬需要不少銀子,她又該從哪兒去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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