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之宴》:可能珠穆朗瑪峰很美,可是我並沒有想爬上去


《平民之宴》:可能珠穆朗瑪峰很美,可是我並沒有想爬上去

看完《平民之宴》,覺得沒什麼想要表述成文的,但是一頓飯的功夫,我就改變了主意。雖然很是氣惱小說裡的翔,但冷靜想想,我和翔既是同類,又在對立面,真是有趣。

01 平民之宴

東京的翔受不了學業的壓力和母親的期待,高中輟學了,這激怒了堅信人有貴賤之分的母親由美子,罵翔是人渣、沒資格活著、最低級的人。於是翔離家出走了。

翔在一個地下漫咖店打工,租不起房子,就投奔了女網友珠緒,兩人合租。雖然珠緒高中畢業人也不美,但性格爽朗待人真誠,很得溫暖又帥氣的翔喜歡,兩人準備結婚。

母親由美子當然極力反對。在家裡擺了鴻門宴,用中產階級的富足生活碾壓毫無背景的珠緒,珠緒很鈍感,雖也覺得婚姻需要兩家人的祝福才圓滿,但二人對未來毫無規劃、貧窮一眼可見。翔螻蟻般的生活讓由美子挫敗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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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子向年邁的母親滿津枝求助,那可是個厲害的女人。雖是鄉鎮醫生的遺孀,但一人撫養兩個女兒長大,從別墅搬往公寓,但一直告訴女兒們她們只是暫時住在公寓裡的人,和其他住公寓的人不同。她自己做起了內衣銷售,有了豐厚的積蓄,終於建立了自己的別墅。女兒們也很爭氣,由美子努力考上國立大學嫁給了愛情,丈夫是早稻田大學畢業,在東京有正式的工作,妹妹則嫁給了醫生,生活頗為體面。

(潔子說:在日本,醫生是很受尊重的職業,而正式工作是終身制,也意味著豐厚而穩定的收入。)

滿津枝已經70多歲,但妝容精緻,生活很有條理。雖說滿津枝有把人爭一口氣的觀念非常成功地灌輸給女兒,但她比女兒由美子更有魄力,更能沉得住氣。她深知金錢的魔力,並有能力資助外孫翔去美國遊學三年。誰知翔葷素不吃,他恐懼於日本的升學壓力,卻也從沒想過去國外遊學,他無論如何不想再學習了,他就是不想再努力了。就這樣沒有物慾地打工,偶爾喝點啤酒,簡簡單單到四五十歲,不好嗎?

滿津枝很是震驚,但她知道目前契機未到,只和翔說錢給他留著,等他需要時開口就好。

翔繼續他的打工生活。出租房的蝸居、偶爾的小點心、定額定量的啤酒、便宜又簡單的生活,他很滿足。可是珠緒有些懷疑這樣的生活了。要結婚的人了,難不成到四五十歲依然像現在這樣吃簡單的飯菜穿便宜的衣服?肯定不能養孩子了,現在兩個人養活自己都不容易,而翔連自己的房租都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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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緒引導翔想象將來,翔很排斥,他就想過一天算一天。此時,珠緒同母異父的弟弟來東京投奔珠緒,也是打很零散的工。為了多掙錢,打黑市工,用翔的社保卡辦了手機號碼,連累翔進了警察局。

由美子大發雷霆,罵珠緒弟弟隨意踐踏別人的好心,沒有教養,不是正經家庭長大的孩子。珠緒有禮有節地維護著弟弟,證明他們是正經家庭。可是由美子看著落魄的姐弟和自己氣質出眾的兒子,更加趾高氣昂,她清楚地表態兩家差異巨大,她孃家是醫生世家,而珠緒一家不過是在某個偏遠小島上開酒館的。

珠緒氣不過由美子處處顯露著醫生女兒的優越感,揚言自己也要當醫生,卻是被由美子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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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醫生不是普通人,但珠緒發誓一定要成為醫生。

成為醫生,必須先考上醫科大學,她在朋友的幫助下加入了一個有名的補習機構,不僅免除了高昂的補習費,還獲得了校長的親自指導。量身定製的補習計劃簡直天衣無縫,珠緒照著做就行了。可是畢竟離開學年數年,基礎要重新夯實。不脫業學習的話,兩年根本沒希望考上。可是如果珠緒不工作,翔根本負擔不起兩個人的生活費。畢竟,他連房租都無法單獨承擔。

翔看著珠緒一邊學習一邊打工很辛苦,就想到了滿津枝的那筆錢。拿自己的棺材本幫別人實現一個荒誕的夢?滿津枝又不傻,但也許這正是和翔談判的時機。滿津枝孤注一擲,願意出資供養珠緒的生活,前提是萬一珠緒失敗,翔要自己重考大學。

翔答應了。珠緒受之有愧,但也覺得脫業學習才有希望成就入學考試,所以更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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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翔的姐姐可奈也從女子大學畢業了。那可是一個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的美貌女子,大一開始就熱衷於各種聯誼,社交手段一流。她很討厭弟弟翔半途而廢,但更討厭珠緒那樣的階級。萬一弟弟和珠緒結婚了,自己的因緣可能會大受影響。她明白自己的階層,上流社會並非首選,但一定要強過現在的生活。

她的母親由美子,精緻又知性,孩提時就經常帶他們看話劇逛畫展,也去夏威夷旅遊了幾次,但坐的是經濟艙,住的是經濟旅店,她可不要像父母那樣為高品質的生活犯愁。

可奈沒能獲得理想的正式工作,但也果斷地放棄了土氣的製造業,她成了時下流行的派遣公司的一員。派遣員工就是臨時工,經過培訓,會被派遣到各種各樣的公司進行短期的支援。可奈主動做了某上升期IT公司的派遣員工,得以鍍金,有機會接觸高收入的精英人群。

在一系列的聯誼聚會上,可奈放棄了自視甚高的東大畢業生,覺得京都大畢業的人似乎更值得涉獵。是機緣也是必然,她結識了金融業的北澤,於是主動出擊,懷上了北澤的孩子,過上了優渥的全職太太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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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久,北澤就患上了憂鬱症。雖說做操盤手患上抑鬱症的幾率較大,但較晚結婚生子的計劃被打亂也是原因之一吧。北澤的工作合同是一年約,很快公司就知道了他患病,辭退了他,他不得已回到了母親的老家療養。

可奈不願和婆婆同居,便和北澤分局兩地,住回了自己家。

父親鍵智淡淡笑了,他不是覺得好笑,就是覺得哪怕是可奈也還是落得個這麼個境遇罷了。人生不可能全是好事,可奈現在這樣也未必是壞事,這就是生活的考驗吧。

由美子痛心疾首。沒想到這個積極進取到讓自己佩服的女兒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還嬌生慣養到不願意繼續逢場作戲。不過只要北澤能恢復過來,可奈還是有機會再次光鮮亮麗的吧。

《平民之宴》:可能珠穆朗瑪峰很美,可是我並沒有想爬上去

嫁出去又回家的女兒、打工的兒子,這一切真的很無奈呀。比這更難過的是翔的女朋友珠緒竟然考上了夢寐以求的醫科大學,還和兒子分了手,忙忙碌碌原來是為他人做嫁衣啊。

只有翔知道,是他主動離開了珠緒。他愛珠緒,所以一直陪在珠緒身邊,直到她被錄取。他見證了珠緒創造奇蹟,他也知道珠緒的拼盡全力早已經不是為了結婚,而是為了自己。為自己也是高尚的,值得被鼓勵的,可是翔不喜歡那樣的生活和那樣生活的人。燕雀不想做鴻鵠。

一個放任自流的人,和一個不肯服輸的人,是沒辦法生活在一起的。

翔和珠緒放過了彼此。

分手,就不能繼續住在一起,翔付不起房租,就要搬回家住了。珠緒的媽媽也幫珠緒還清了生活費給翔的外婆滿津枝。兩人徹底分道揚鑣。

生活就此無緒了嗎?不,一歲半的航一,可奈的兒子、由美子的外孫,可愛又聰明,由美子從那孩子的小小身軀裡再次嗅到了希望。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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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結束語

外婆滿津枝說:子女的成年禮其實是為父母準備的。

父親健智說:孩子自有他們的運數。

居里夫人說:誰要是將一生都放在對榮耀的追求上,就必將自尋煩惱。

我們在自己有限的認知裡生活、積累財富、沖沖撞撞,我們活在雞血世界裡,每天都鞭策別人也被別人鞭策。可是雞血打太多,好累啊。可能珠穆朗瑪峰很美,可是我並沒有想爬上去。

翔一樣的孩子說:我敬你是鴻鵠,請也允許我做一隻燕雀吧。

翔一樣的孩子說:如果你享受奔跑,請允許我在路邊為你鼓掌。

也許翔,就在我們的認知以外。

《平民之宴》:可能珠穆朗瑪峰很美,可是我並沒有想爬上去

林真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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