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冬季》:一首跨越30年的金曲,唱出兩岸三代人的愛恨糾纏

年輕時,愛情總是轟轟烈烈、你死我活,年老時,愛情昇華為親情,只剩下寬恕、原諒和相互陪伴。

愛過的人,不再去苦苦追問答案;而不愛的人,也感激有過他(她)的陪伴。

只有愛,能穿越時空,代代相傳。

01、“分離總是常態,相聚才是奢侈。”

年輕時,很多人都經歷過這種“聚少離多”的愛情,或是異地戀,或是異國戀,甚至只是一廂情願,卻又難以戒掉的林林總總的暗戀、明戀。

《大約在冬季》:一首跨越30年的金曲,唱出兩岸三代人的愛恨糾纏

給出去的愛,就像放出去的風箏。

這一頭,細細的繩線攥在你手裡,那一頭,風箏飄往的方向,卻是你無法控制的。你不必去問一隻風箏的去向,也必然承受它自由飛翔的意志給你帶來的痛苦。

就像片中於楓獻給大學同學安然的愛,就像知名女主持安然獻給那個寡斷的“臺灣蘿蔔”齊嘯的愛,就像書中的“臺灣第一美女”葉雨宸從19歲開始跟隨男主齊嘯,最後卻慘遭拋棄,從此情海浮沉,孤獨餘生的悲慘結局。

愛情的迷人在於它的多變,而生活的本質也是如此。

像火一樣熱烈的安然,幾次都被齊嘯拋下,一個人面對殘酷的生活。儘管如此,她依然靠著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挺了下來。之後,她還憑著自己“不服輸”的精神和北師大高材生的天賦,成為了火遍全中國的綜藝節目《超級聊天》的當家女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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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儘管如此,她每一次面對攝影師齊嘯時,完全沒有“女強人”的所謂盛氣凌人,在他面前,她只是一個渴望愛的小女孩,渴望那種昏天暗地、一生一次的熾烈的愛。

第一次,齊嘯回臺北,父親中風癱瘓,哥哥在監獄鬧事,還欠著黑社會一大筆債——一大攤子事在等著他去料理,對於男人,愛情本來就不是人生中排序第一的選項,遇到大事,愛情通常是被犧牲的那個。

齊嘯也有過跟安然在一起的想法,但當他回到北京,看到自己的婚紗影樓因為合夥人捲款跑路的事情,他也蔫了。多方打擊下,齊嘯經過思考,覺得責任和現實還是壓過了愛情。他向生活妥協,於是放棄了跟女主安然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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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馬思純 飾)偶遇回到北京的齊嘯,追到他住的酒店房間裡問:“這些……都不是感情的事啊,只要我們有愛,只要我愛你,只要你愛我,有什麼事情過不去的呢?”

滿臉鬍渣的齊嘯(霍建華 飾)神色馬上暗了下去,他答:“我多希望能像你那樣單純。”

兩人對於情感的不同態度,讓每一次別離都變成了“君問歸期未有期”,如果一定要給歸來一個期限,那就是“大約在冬季”吧。


02、“我不難過,這世間所有的死別,都好過生離。”

電影開頭,小念因為爺爺病危,於是從美國回到了中國北京。看到眼前這個全身插滿管子,奄奄一息的老爺子,雖然陌生,但也從心底裡升起一股同情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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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雪漫和劉若英工作照

看到母親的冷漠態度,小念對爺爺的心疼溢於言表。其實在原著小說中,饒雪漫花了很大篇幅來描寫於教授病危時,母女倆的心理活動和處理後事的內容。

本人以前是個資深的饒雪漫“書迷”,這次也提前購買了小說來閱讀,下文還會多次提到小說的情節,為了描述的簡潔,我會將它們融入電影情節裡一同講述,除非特別不同的地方,才會標註出來。)

於楓,其實就是女主安然在被男主齊嘯拋棄過多次之後,選擇結婚的男人。兩人是大學同學,他們倆的女兒就叫小念。於教授,就是影片中女主的公公,北師大的教授,也是女主的大學老師。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安然變成了現在這個外表冷漠,實則堅強的女人呢?

我想應該是這些年坎坷的情路和一個人打拼的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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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積極、冷靜,是她人生中的三個階段。”小說作者饒雪漫這樣劃定安然的一生。50歲的年紀,安然變得理性而淡然,因為她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在這殘酷的世界生活下去,也是她表達自己的一種方式。

安然曾對丈夫於楓說:“她不過借我身體來到這個世界,人生是她自己的。”這句冷血的話被女兒小念偷聽到了,她覺得自己的母親就像張愛玲筆下的女子:“看似有獨特的姿態,卻最終逃不過命運的諷刺”。安然就是這麼一個獨立又倔強的女人,就算被命運嘲諷了無數次,也不曾彎曲她挺直的脊樑。

不過也好,小念無論在青春期,還是叛逆期,都有很大的自由;加上這麼一個不會表達愛,只會朝她砸錢的母親,小念的生活在同齡人看來,應該是令人羨慕的吧。

小說裡這樣描述小念,在出國多年後再次面對陌生的爺爺時的感覺:“那是一張和我爸爸極為相似的臉,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就要去往同一個歸處。他的肉身雖然還在,但靈魂已經迫不及待地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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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不過就是在等著我的到來,讓我看上他這一眼,讓我記得我們之間應有的關聯,然後和我做無聲的告別。……‘爺爺’,我終於開口輕聲喚他,心懷說不出的愛意與溫柔。如果有可能,我願意一直站在那裡,等著那一刻的到來,等他也輕喚我的名,給我和藹和鼓勵的微笑,就好像這些年我們從來都未曾分離過。”

在小念等待的那15分鐘裡,什麼奇蹟都沒有發生,爺爺沒有醒來,也沒像電視劇裡那樣,從眼角流下幾滴熱淚。病房裡靜悄悄的,只聽到儀器和管子發出的機械、重複而冰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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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失去的安然:氣場強大,冷靜而理性

真實的人生,總是殘忍又突然,從來不給有情人留有一分餘地。在小念看來,媽媽組成了這個殘忍世界的“一部分”,但她不知道,其實媽媽在年輕時,也曾如火般熾烈、敏感,只是那樣的情感帶給她太多傷害,她才選擇了歸於平淡。

探視結束後,安然同意:“讓他(於教授)走吧”,也就是生生拔掉他身上的那些管子,讓他離去。因為她明白,時候到了,勉強去挽留一個人的生命無濟於事,只會徒留痛苦和悲傷,愛情也是。但小念卻決然地反對:她跟媽媽爭論,再給她3天時間,她每天進去跟爺爺說說話,如果3天后爺爺仍然沒有醒來,她就允許媽媽下這個殘忍的決定。


小念可承想過,爺爺可能真的只是吊著“一口氣”想見兒媳和她最後一面,因為他知道,只有兒媳婦安然才有魄力下這麼一個決心,讓他安心地離去。其實,容不得母女二人糾結,在她們看過他的第二天凌晨5:00多,爺爺就撒手去往另一個世界了……

小說中,於教授把大部分遺產都留給了自己的孫女小念,除了四合院,還有一大堆古玩字畫。這就是影片中給我留下極深印象的,擁有童話一般光影的於教授的書房。安然的女兒於小念和齊嘯的兒子齊一天,在那個充滿了橙黃色陽光的書房裡翻找並回憶上一代的往事,讓我真切地感覺到“愛”在三代人之間的傳遞的過程,無聲卻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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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一天和小念在於教授的書房裡

親情這種東西,再漠然也是假裝,再殊途也是同歸。

表面的冷淡,掩蓋不了骨子裡的牽掛,小念只是年輕時候的安然,而安然只不過是個“進化版”的小念。

也許於教授此生的任務已經完成,因為他的離開,小念才能跟齊一天邂逅,再續第三代人的緣分。而於教授和齊嘯父親這兩個家族,三代人的緣分,還遠沒有結束……


03、“情比雨絲,但你知不知,愛的感覺是永遠……”

孫瑤瑤作為女主安然的閨蜜,是從大學時就很投緣的“舍友”,她在片中主要起到一個事業上支持女主,感情上無條件站在她一邊,並幫女主排解失戀情緒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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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瑤瑤的偶像:梅豔芳

不過,兩人也有吵架的時候,就是安然從國營報社轉投她那個節目製作機構,當主持人以後:孫瑤瑤為了拉投資,在KTV被金主抱著唱了7遍《天仙配》,金主不停地“上下其手”,而孫瑤瑤竟無半點反抗,這讓“自命清高”的安然很不屑,憤然離席而去。第二天,孫瑤瑤和於楓找到她,就想讓她理解一下自主創業者的無奈。

的確,在小說裡,孫瑤瑤也是和羅友軍幾度分分合合,後來也換了好幾任男友,就是對這個姓羅的“念念不忘”。影片中,畢業前夕的那場聚餐,她喝醉了,是女主和於楓攙著她回到宿舍樓下的,她一直傻笑,閉眼說著:“小於不錯,小於不錯,安然你要珍惜……”讓女主和於楓都面面相覷。尷尬無比。

不過在小說裡,她的表現才更為精彩:“(她)一手拉著我,一手拉著於楓,大聲唱著梅豔芳的歌:“情比雨絲,問你可會勾起一小串,但你知不知,愛的感覺是永遠……羅有軍,我c 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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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裡還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場景,男主齊嘯回了臺灣,迎娶了父親認定的妻子葉雨宸。好巧不巧的是,安然在於教授家吃飯時,竟看到了那封令她心碎的信,還有那張齊嘯和葉雨辰的結婚相片。

回到安然報社的宿舍,一個平日裡就看不慣安然的女同事說:宿舍規定,不留外人過夜。

孫瑤瑤走過去把燈拉關,把腿伸到床上,幽幽地來了一句:“誰是她外人?我是她內人。” 於是就躺在床上,伸手抱住了像只小動物那樣發抖的安然,瑤瑤一邊說著:“死球了,死球了,他死球咯……”一邊輕撫著安然的後背,安然跟瑤瑤臉貼臉,眼淚就這麼簌簌地滑落下來。

失戀的時候,有這麼一個閨蜜哄著,抱著,是安然修來的福氣。

孫瑤瑤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子,她對愛情和事業的追求不亞於女主安然。可以說,她們兩個一路走來,靠著相互扶持,才有了後來的一系列輝煌的成績,雖然愛情並不總能遂人所願,但事實證明,只有事業能給予女人最強有力的信心和支撐。


04、“總有一天,我要讓北京大聲地喊出我的名字!”

說真的,安然這樣優秀、進心的女孩子,幸虧沒有嫁給所謂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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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於擁抱愛情,敢於擁抱變化,同樣也敢於揮手告別。雖然告別的陣痛可能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但每次面臨抉擇,她都不會猶豫,“快刀斬亂麻”是她一貫的處事風格。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當她將齊嘯送給她的大哥大扔到結冰的未名湖上,她就果斷地向過去告別了。因為同樣是在這湖畔,她曾經對齊嘯說出了自己的夢想:


“總有一天,我要讓北京大聲地喊出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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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的夢想:簡單又直接

於是,這個風風火火的少女,拋下那些沉重的情與愛、對與錯,大步地奔向她所期待的未來。沒有愛人,她至少可以擁有一份令自己驕傲的事業。

就像女兒小念,多年後回答齊嘯說:“如果你瞭解我媽,就應該知道她是個什麼樣子的女人,任何人為她操心都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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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瑤瑤扶著失魂落魄的主持人,安然

就像在麵包車裡,孫瑤瑤對她說:“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點嗎?就是你雖然不是每次都贏,但你從來不肯服輸。

小說中,初來北京的安然在自己的筆記本扉頁上寫著::“江湖路險惡,像你這樣赤手空拳的女子,唯有見招拆招,跌跌撞撞,一往無前,且歌且行。”這種無師自通的江湖哲學,讓這個從小鎮初來北京打拼的,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川妹子安然,在往後餘生中受益無窮。

巨妖以前看到一本書上這麼寫:結婚,一定不要選你愛的人,否則你將親眼目睹愛情被消磨在日常生活裡的樣子。愛情,就讓它在最美的時刻戛然而止,不要讓它跌入世俗的泥沼中,被柴米油鹽的生活搞得面目全非。

無論多麼刻骨銘心的愛情,都會隨著歲月的磨礪而逐漸失去當初的魔力。兩個人會逐漸開始爭吵、糾結、冷戰,到了最後甚至會出軌,以至於惡語相向、一拍兩散,親眼看著愛情落入這般田地,才是對人生最毀滅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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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第一次與齊嘯離別,歸來無期

所以與其那樣,不如在愛情最美好的時候分開,這樣兩個人才能保留回味一生的餘韻。

首先,你最愛的人並不一定有能力給得起你要的幸福,或許你與他相逢在錯的時間點,讓他忙於生活和工作,無暇澆灌這株“愛情的幼苗”,這也是愛與被愛永恆的悖論。

其次,以齊嘯優柔寡斷、一意孤行,凡事都喜歡悶在心裡的性格,就算跟安然結了婚,生活在一起,在很多需要決斷力的關鍵場合,也難免愛恨分明的安然造成更嚴重的傷害。

或許兩人在最美好的年齡沒有在一起,反而讓這段愛情得以永恆。

只是,巨妖第一次看電影時有點疑惑,與葉雨宸這個大明星相比,齊嘯的名聲簡直不足掛齒,所以他為什麼一定要回到臺灣處理這件事?如果醜聞鬧大了,最焦慮的,不應該是大明星葉雨宸嗎?

後來我才想明白,齊嘯此去不僅是為了自己,為了父親,更是為了安然這個知名主持人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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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的事業才剛剛步入正軌,他不想讓單純的她捲入這場與明星、攝影師糾纏的“隱婚醜聞”裡:葉雨宸剛剛上過她的節目,扮演了一次“深情母親”的人設,如果此時爆出安然就是那個介入他們婚姻生活的“第三者”,這將會對安然的事業造成無可挽回的打擊!

安然的瀟灑轉身,成就了自己的夢想。

經歷過最痛苦的告別,安然依靠自己的“江湖哲學”絕地反彈,從拼命工作的生活中尋求解脫。最後,在成為“更好的自己”的過程中,她也真的獲得了相對的解脫與寧靜。


05、“因為你們給了我痛苦,所以我要加倍奉還!”

說起努力,安然的情敵葉雨宸,也是齊嘯的前妻,她也不可謂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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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的努力用錯了方向,她經過自己的努力,成為了海峽兩岸名聲鵲起的演藝明星,只是在這場愛情的“拔河賽”裡,她輸得失了骨氣,失了清高,甚至失去了親生兒子齊一天的心。

那個雨夜,她指著齊嘯大罵:承認是自己趁齊嘯回家洗澡時,丟掉了安然寫給齊嘯的那張紙條,所以在之後的一兩年時間裡,齊嘯與安然失去了聯繫,他無法將演唱會上拍攝的照片,寄送給安然;


葉雨宸也承認,是自己在訪談節目開始前,對安然謊稱自己懷上了跟齊嘯的“第二個孩子”,這才讓本來深信齊嘯的安然,毅然離開。躲在屋子一角害怕的齊一天,還有葉雨宸身上濃重的酒氣和她近乎失態的報復心,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在一旁的沙發上默默聽著的齊嘯心如死灰。

侯佩岑在本片中的表現令人同情,也很有說服力,特別是她演出了葉雨宸那種被人“橫刀奪愛”,全身瘦得脫相,站立不穩,卻朝著齊嘯用力嘶吼的樣子。侯佩岑跟周杰倫也有一段“痛失所愛”的塵封往事,不知在演戲的時候,侯佩岑有沒有代入過她自己的角色呢?

愛與恨,傷與恨,常常是硬幣的一體兩面:纏繞不止,相伴相生。

只要還沒有學會放下和接受,那麼痛苦和傷痛就會一直伴隨著你,就像片中葉雨宸所感受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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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完節目,兩人對峙

而安然和她完全不同,即使在葉雨宸對她和齊嘯使用手段,在離婚和孩子問題上糾纏不清時,她也從不去逼迫齊嘯,因為她這樣一個信奉江湖哲學的“俠女”不屑作出這種手段。


俠女總是義薄雲天,瀟灑豪情的,這樣苦苦相逼才能得到的愛,她不稀罕。

要麼你走,要麼我留。從來如此決絕的她,不喜歡齊嘯和葉雨宸之間拖泥帶水的糾葛,更不喜歡去乞求一份與人共享,有所保留的感情。

從不肯放過自己的葉雨宸,終於還是“霸佔”了她曾經愛過的男人,不過那份愛,最終演變成了自私的佔有慾和絕望的報復心。她還愛著齊嘯麼?也許還是愛著的吧,只是換了一種任何男人都無法接受的方式。

即使這個男人的心已經不在自己身上,她還是要種種方式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小說中沒有描寫葉雨宸所在的家庭環境,不過可以想見,一定是家庭富足,生來任性的女孩,才會有這樣“嬌蠻”的性格,才能隨隨便便就進入演藝圈,隨隨便便就飛來北京,並在香港轉機時給齊嘯帶來一件名牌大衣吧。


再推理一下,富足的家庭不一定擁有豐盛的“愛”,也許是父母都忙於生意,讓她從小就缺乏陪伴、被人忽視,所以雖然手上有錢,但身旁的那個“空缺”和心裡的那份“孤獨”,她總是想通過“找個男人”來填補,可一味向外界“索取愛”的她,終究還是失去了齊嘯對她原本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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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缺失不是靠愛情或婚姻就能彌補的,遺憾的是葉雨宸一直難以自控,對於自己最愛的男人,她得不到,就拿去摧毀。

是,她從19歲起就跟著霍建華,一路上當然有過甜蜜,也有過陪伴。

但愛情這件事,從來就沒有所謂“謙虛禮讓”或“先來後到”這回事,也許是齊嘯骨子裡更期盼與安然這樣熱烈、純樸,如雜草般的女子談戀愛,也許是齊嘯在相處過程中,慢慢發現自己不喜歡葉雨宸那副嬌生慣養,居高臨下的樣子。無論如何,一個已經不在乎你傷心與否的男人,為什麼還要捧在手裡,放在心上?這只不過是“鬼打牆”一般的自我折磨而已。

放過自己,放過愛,留愛一條生路,就是留自己一條生路。


06、“只要還可以去愛,生命就有意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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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小念在美國,跟父親於楓一樣喜歡《牡丹亭》

這句牡丹亭裡的句子,適合用來描述片中所有的愛情。

葉雨宸、於楓和安然都曾經是感情裡的“可憐人”,而齊一天和於小念的相遇,則全然充滿了愛情的美好,他們應該可以擺脫父母坎坷的命運,全心全意地相愛。

多麼好的一件事,只要有愛,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計較起來,感情裡要麼就做於楓那樣無條件付出的溫柔男人,要麼就做安然那樣當斷則斷的決絕女俠,而像葉雨宸這樣用餘生的情與愛來報復一個負心的男人,讓自己落得個“潑辣怨婦”的下場,白白荒廢了自己“愛的能力”,怎麼算都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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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說中,暖男於楓最擅長的一項運動就是“打水漂”,安然見他動作笨拙,便問他什麼時候學會的,他說:“無聊的時候”,安然反問:你也會有無聊的時候?於楓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你語文那麼好,不會不知道‘打水漂’什麼意思吧?”

安然繼續裝不懂:“徒勞無功唄。”於楓卻把話題轉了一個方向,問她,申奧失敗,你難不難過?安然說,當然難過,於楓便說:“我是愛國的,我這個人,愛很長久,也很專一。”無奈的是,從不喜歡給安然壓力的他,最後雖然娶到了自己心中的女神,卻不幸在48歲的年紀,就患癌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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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楓照顧流產的安然

女主安然因為流產、血崩,是他把她送到醫院急診室,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等到安然醒來,死命捏著她的胳膊,一邊笑一邊掉淚:“小安,你沒事,你活著,真好,真好。”


出院後,他一個月向她求了4次婚,安然終於答應,成了他的妻。他對她一見鍾情,是在學校的迎新晚會上,安然穿個條紫色的裙子,也許跳了支舞,也許什麼也沒做,卻讓於楓記掛了一輩子。

於楓的願望是:生一個和安然一樣漂亮的小姑娘,照顧她們一輩子,寵她們一輩子,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最後一天。都說一個人對另一人有感情,心底有了還會從眼裡冒出來,真的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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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楓對安然,安然對齊嘯,就是這樣的輪迴。其實沒有誰對誰錯,也沒有誰比誰更卑微,只是愛上了,就默然承受。

小說中,齊嘯其實還約了安然一次,去齊秦的演唱會。

但安然聽到小念發著高燒,在醫院喊著“媽媽,我不要打針,帶我回家!”的電話。她已身為人母,不可能再那麼浪漫、奔放和不顧一切,在進場的前一刻,她調轉車頭,與齊嘯失之交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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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秦:1991年“狂飆”演唱會現場照

那天晚上,獨自看完演唱會的齊嘯還給安然打了電話,也被於楓按掉了。那時候正值SARS,齊嘯住的酒店被隔離了,隔著鐵窗,兩人來了一次“男人間的對話”。在這場談判中,於楓的堅定立場徹底讓齊嘯決定放棄,兩人的態度都很好,情緒似乎都很平靜,兩人隔著鐵窗還握了一次手。

經過這次,齊嘯決定不再跟一個父親去爭奪安然的“守護權”:既然他能給得起她想要的幸福,自己何必再去破壞別人的幸福呢?而於楓也在情敵齊嘯面前,捍衛了自己身為丈夫和父親的尊嚴,他對安然撒了謊,不過都是出於對安然和這個家庭的愛。

彌留之際,於楓這個溫柔、純良的男人還在自責:本來應該是我照顧你和小念,現在倒好,換成你們來照顧我了。他提出如果當初有其他選擇,安然的生活會不會更加平靜、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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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瑤瑤

於是他下決心,把上面這個被自己“隱藏多年的秘密”告訴了安然,他還問他:“你是不是後悔嫁給我了?”安然摸著他的頭,笑著回答:“別傻了,我從來沒有後悔嫁給你。”

齊嘯曾在給安然的信中寫:“渴盼愛有生路,渴望與你重逢。”

其實,人生何處不相逢?即使卑微如於楓、葉雨宸和孫瑤瑤的愛,也渴盼找到一條生路。


07、“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愛生生不息。”

愛情可以永存,不是在疲憊的生活裡,而是在美好的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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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我們都成為了更好的人。

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時空的指輪無情劃過,我們的子女會因為我們對他們的珍惜對待,而將這份溫暖的愛傳遞下去。

齊一天帶於小念來到陽明山,那是齊嘯和安然曾經約會來過的地方,齊嘯也常常一個人坐在那張跟安然坐過的椅子上,一聲不響地發呆,這麼一呆就是一整天。

齊一天說:“爸爸為我付出了太多,下輩子真想跟他換一下,我來當他爸爸,好好照顧他。”

於小念卻說:“為什麼要等到下輩子?你這輩子就可以好好照顧你爸爸啊。”

從齊一天的描述中,我們可以猜想在跟葉雨宸離婚,跟安然分手後,齊嘯再也沒有愛上別的女人,也沒有讓別的女人來照顧自己的生活。

有時候,給出去的愛太多、太深重,會讓我們不敢去開始下一段戀情。或者說,因為上一段戀情已經耗盡了這輩子所有的愛與痛,所以只靠回味就足以度過餘生。這是個人的選擇,我們無權對他人的情感妄加指責,有人說齊嘯是個“渣男”,就算他“渣”,他也已經用餘生償還了欠安然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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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最怕的,無非是一個人欠著另一個人,卻無法償還。

就像丈夫於楓死去,安然償還他的時刻,就停在了他心跳停止的那一天。

齊嘯還是幸運的,他可以在自己活著,在安然活著的時光中償還這份情債。在2019年的演唱會上,齊嘯手捧鮮花,在後臺等待著與安然的“久別重逢”,只是如今的安然,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冒失的小女孩了,即使她昔日的偶像齊秦,在臺上深情呼喚著她,她也沒有揮舞著圍巾現身眾人面前。

她在演唱會現場,因為小念也聽到了電話那頭同樣飄揚的歌聲:“沒有你的日子裡,我會更加珍惜自己,沒有我的歲月裡,你要保重你自己。”

安然最後有沒有現身,與手捧鮮花的齊嘯破鏡重圓,小說和影片中都沒有給出答案。是啊,人生中這麼愛過一次,被人呵護過一次,結局已經不再重要了。

看完《大約在冬季》和小說和電影,巨妖總結出以下幾點心得:

(1)“分離總是常態,相聚才是奢侈。”學會告別,是一節殘忍的“必修課”: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我們為了將愛傳遞下去,必須學會告別:和不夠好的自己告別,跟不合適的戀愛告別。愛情、親情、友情,很多時候,我們都在不斷“告別”中一點點長大,而事實證明,只有事業能給予女人最強有力的信心和支撐。

《大約在冬季》:一首跨越30年的金曲,唱出兩岸三代人的愛恨糾纏

(2)愛與恨,傷與恨,常常是硬幣的一體兩面:你越是沉溺其中,越是深陷難以自拔:

不要跟錯誤的人,錯誤的事纏鬥不休,因為這樣浪費的不止是你的時間,還有你寶貴的“愛的能力”。只要還沒有學會放下和接受自己的情緒,和別人的決定,那麼痛苦和傷痛就會一直伴隨著你,就像片中葉雨宸所感受的那樣。

(3)每個人都渴盼“愛有生路”,每個人都渴望與相愛之人“緊緊相擁”:

就算是“備胎”和“舔狗”,也有自己“愛的尊嚴”,如果不是真的愛了,誰又會願意忍受那相思之苦呢?看待每一個為愛痴狂的男女,情寬容一點,善良一點,就算他(她)當時狼狽不堪,也比那些對愛已失去希望,只會打壓別人的“體面人”要幸福。

(4)愛,可以代際傳遞,還要相信生命裡只要有愛,這一生就算值得:

被生活錘倒,還被人拋棄,這樣的情形也不要對生活失去信心,要相信生命安排這件事、這個人來到你的生活裡,自然有它獨特的意義,所以不要抱怨一時一地的失落和痛心,而是要做好當下的事情,陪伴好當下這個願意對我們付出愛的人。

《大約在冬季》:一首跨越30年的金曲,唱出兩岸三代人的愛恨糾纏

“爸,那你恨我媽媽嗎?” ——“不恨,因為她也曾給我帶來許多快樂的時光。”


這是齊一天跟父親齊嘯的對話,這個被很多人看作“渣男”的男人,用他孤苦無依的餘生,償還了對安然和葉雨宸兩個女人的虧欠。

讓我們懷著深深的慈悲,全然地沉入生活的緩流裡,體驗真實的愛與痛,珍惜與原諒。

愛情從沒有對錯,有的只是當事人內心的幸福與否,只要你感覺幸福,誰也不能剝奪你感受幸福的權利。

愛情讓人年輕,愛情讓人純粹。

男主齊嘯和女主安然,兩人的情感一直是錯位的,只是他們長大後,互相成為了年輕時的對方,卻又不自知。同樣,親情也是生命中不可割捨之“重”,因為有了“重量”,生命這條大河才能一直流淌下去。

愛從來不會逝去,它只會通過有愛的人們繼續傳遞,就像齊一天和於小念剛剛升起的愛情,就像安然奔向齊秦存在的那個光芒四射的舞臺……

如奔流入海的溪流,義無反顧,生生不息。

時光已逝,容顏易老,但有愛存在過的生命,會凝固在那個最美的時刻,在歲月的長河裡熠熠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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