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庸忘卻的綠衫女:絕情谷絕不了她的情,情花毒卻是她一世的劫

那日,晨光明媚,翠柳新綠,公孫綠萼著一襲水綠色的衫裙,正待輕手拈花。回眸一笑的瞬間,只見她眉目清雅,膚色白嫩,像極了那谷間仙子一般靈動。

被金庸忘卻的綠衫女:絕情谷絕不了她的情,情花毒卻是她一世的劫

楊過望著這樣清麗的女子,不由地出聲讚歎:“美人一笑之難得,原來古今是相同的。”

公孫綠萼從小就被爹爹教導,本門功夫近乎禪門,人情冷暖皆是淡薄。爹爹不許她言笑無狀,只能規規矩矩板起臉來行事。多年以來,別說最親近的大師兄,就是爹爹本人,也不曾誇獎過她的美貌。

如今聽得別人讚許,公孫姑娘第一反應不是害羞,而是懷疑自己這個醜八怪,被人家給取笑了。如此敏感自卑,不過是因為她童年頻受冷遇罷了。


初見楊過,恰逢爹爹續娶,綠萼紅著眼眶喃語:“我寧可爹爹待我更兇些,也別娶新媽媽。”

沒有家庭溫暖的公孫姑娘,把骨子裡的自卑帶到了愛情面前,《神鵰俠侶》第三十一回中寫道:

“綠萼乘機悄悄退開,心中思潮起伏不定:‘別說和龍姑娘相比,便是這程陸二位姑娘,他們的品貌武功,過去和他的交情,又豈是我所能及?’”

這是愛得有多卑微,才能讓一個女孩,連情敵的照面都不敢打,就悻悻退出。

公孫綠萼這一生,因為童年缺少家庭溫暖,致使少年性格自卑敏感,這樣的姑娘,從小缺愛,但凡有人對她好,她就敢豁出性命地報答他。

很多人說,綠萼姑娘是愛慘了楊過,才以命換命;實際上,她是厭倦了這世間薄情,才願意舍了性命,報答楊過曾給的幾多溫情。


1、絕情谷的公主,不過是個缺愛的孩子

綠萼六歲喪母,從那以後,愛惜自己的爹爹,突然變得嚴厲。她以為是母親的驟然離世,給了爹爹一番打擊,卻不知道在父母的婚姻中,自己才是那個最可笑的產物。

曾經,小姑娘問父親,自己長得像不像母親。誰知爹爹忽地大發脾氣,狠狠地把她斥責了一頓。粉嘟嘟的小臉上,本來一派天真,此刻卻被嚇得淚珠滾滾。

多年以後,跌入深淵的綠萼,見到了禿頭瘋癲的母親,提及此事才知道,六歲之前的那些父愛,不過是為了糊弄母親裝出來的。而母親走後,父親對自己的冷淡也好,嚴厲也罷,都只是一個人面對討厭的事物時,最真實的反應罷了。

公孫止對女兒的態度有多惡劣?


原著第十七回曾提到:

“忽聽公孫止大喝一聲:‘滾開!’

右腳一抬,綠萼身子飛起,向外撞將出來,顯是給父親踢了一腳。”

又在後面提到,公孫止懷疑女兒偷解藥時,對她一番折辱:

“綠萼滿臉通紅,隨即慘白。說道:‘好,你不信女兒的話,那你便瞧我身上有沒有丹藥。’說著解去上衫,接著便解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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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止一連串的誅心之舉,把綠萼傷得幾近崩潰。父親的一句斥責,一番懷疑,足以讓這個女孩心驚肉跳一番。

當綠萼被父親推下鱷魚潭時,她彷彿又變回六歲的自己,只道這是場意外,卻不敢往深了追究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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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愧疚把結髮妻子推下深淵,或許是嫌惡女兒與妻子幾分相似的臉,這些年來,公孫止對女兒,基本是不聞不問,能不見面就不見面。

母親早早離開自己,父親又是極近冷淡,這樣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骨子裡帶著自卑。

這位看似風光滿面的絕情谷公主,實際上只是個缺愛的孩子。


2、楊過給的一絲溫情,足以讓綠萼掏心掏肺

十幾年來,第一次有人誇綠萼好看。

換做別的江湖女子,只會罵楊過一聲“登徒子”,而綠萼不一樣,她從小缺愛,但凡有人對她好,她就豁出性命地報答人家。

對綠萼來說,楊過是自己在這谷裡見到的第一縷陽光,這樣的溫暖她捨不得撒手。即使背叛父親,她也要把楊過救出來。


原著第十八回提到:

“公孫綠萼轉身先將室門關上,低聲道:‘楊大哥悄聲,我來救你。’

說著解開漁網的結子,搬開叢叢情花,放了楊過出來,她手上也纏著粗布。

楊過遲疑道:‘令尊若知此事……’

公孫綠萼道:‘我拼著身受重責便是……你身中劇毒,我到丹房去取解藥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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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楊過,綠萼的眼睛,依舊星波流轉。只是她知道,楊過心中,只有小龍女一人。既然不能和所愛之人相守,那就盼他平安快樂罷。

綠萼這一次面對的,是真正疼愛自己的母親。她雖不忍心欺騙,但為了給楊過拿到解藥,她什麼都顧不了了。

原著第三十一回提到:

“她經過情花樹叢之時,折了兩條花枝,提在手中,走到母親房外,低聲叫道:‘媽,媽!我給情花刺傷了。’說著張臂便往情花枝上用力一抱。花枝上千百根小刺同時刺入了她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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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心中無情,偶被情花所傷也無大礙;如今為救楊過,心心念念地都是他的模樣,才知道情花之毒有多痛苦。

綠萼忍著劇痛,眼睛裡的淚水有澀也有甜:

“是了,他當日心裡想著龍姊姊,也是這般痛罷。

如今我能為他這樣痛,心中自然歡喜。”

她永遠忘不了,摔下鱷魚潭時,楊過拼命地護著,不讓她受傷;她永遠忘不了,受到大師兄攻擊時,楊過拉著自己,死活不鬆手。

或許楊過對她種種,不過是性情使然,但在綠萼眼中,這些溫情足夠為他去死了。


3、綠萼自殺,一半因為楊過,一半卻是為了自己

許多人以為,綠萼自殺,是為了成全楊過。其實,那只是逼得她崩潰的導火索。

當日,綠萼看著楊過對程、陸姐妹倆親熱的樣子,只是慘笑一番,覺得自己從小無人疼愛,如今又不能陪伴所愛,當真是苦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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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陽光正好,照在她身上,卻是一陣刺骨的寒冷。綠萼神不守舍地向西走去,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不活了!”


許是上蒼可憐,綠萼無意間聽到父親和李莫愁的對話:

“由我去將女兒綠萼誘來,你出手擒她,將她擲在情花叢中。這麼一來,那惡婦不得不取出絕情丹來救治女兒。”

公孫止言語輕鬆,說得不像是自己的女兒,倒像是哪裡撿來的小貓小狗。

綠萼躲在石頭後面,每聽一句心冷一寸。如果說,當日父親把自己驅入鱷魚潭,是無意之舉,那麼今日處心積慮地害自己,有甚於豺狼虎豹。

綠萼不是不知道父親無情無義,只是沒想到,陪她長大的父親,居然要用她的命換取初識女子的歡心。

山谷的風,吹得悽悽慘慘,侵入肌膚,心涼個半透。此情此景,綠萼更覺世間無可留戀,喃喃自語:

“我本就不想活了,爹爹你又何必設這毒計來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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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風太寒冷,綠萼驀地想起楊過,只能把輕生念頭暫且按下,苦笑著說:

“楊大哥,只有你,還能讓我留戀幾分人間。”

當公孫止以綠萼性命威脅楊過時,她看著楊過讓出一條去路,眼中盡是關懷之色,一顆心終究是熱了起來:他為了我,寧可不要解藥!我死也瞑目了。


她看了看楊過,想起初見時衝他笑的樣子,眼角不由地滑落下一滴淚,低聲喃語道:“楊郎,楊郎!”

今生雖然無緣,但還是感謝你,在我黑暗的生命中,亮起了一束光,讓我知道,我也可以被人這樣疼愛。下輩子,我再重活一回罷。

綠萼心存死志,額頭撞向公孫止挺起的黑劍,登時香消玉殞,死在父親手裡。

這個苦了一輩子的姑娘,帶著楊過對她最後的一點好,決意不再留戀人間。


結束語:

公孫綠萼在《神鵰俠侶》中最後一次出現,不過是楊過感懷她,為自己枉送了性命。金老似乎忘了這個苦命的姑娘,好在94版《神鵰》中為她的故事補全了最後一筆。

十六年後,楊過去絕情谷等待小龍女出現,也沒有忘記那個對她極好的女子。他在她的墓前,緩緩一拜:

“妹子,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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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綠萼的生命裡,從來沒有楊過,她是不是就不會死;如果楊過真的從未出現,那綠萼一生,或許都不知道情為何物。

那個四處留情的男人,點燃了綠萼心中唯一的一束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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