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新顥氣久不相接”


“與新顥氣久不相接”

“日記”與“書信”都是人之情思的載體。

今天,在互聯網技術條件下,人們是否還以這兩種載體寄託情與思,似乎很難判定了。但我卻是以閱讀《魯迅日記》和《魯迅書信》來深切體驗魯迅先生之情與思的,併力求從中發現魯迅人生成功的一些規律性。

《魯迅日記》寫得簡約,只能是“知其行止”——發現魯迅先生的行為特徵;《魯迅書信》則寫得飽有深情,富於思想,所以在“知其思緒”上可以獲得更多。

讀魯迅先生1911年的書信,最可感知其“困故里”的情思,我由之頓悟“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該是魯迅先生一生的人生邏輯大綱。

1911年7月31日,魯迅先生在致許壽裳的信中說:“閉居越中,與新顥氣久不相接,未二載遽成村人,不足自悲悼耶。”概括之,不就是“困故里”嗎?“困”而思“走”,“困”而思“逃”,這是人的普遍心理,魯迅先生當然也不例外,更何況還有“我以我血薦軒轅”的篤定追求與抱負,還有“提倡文藝運動”的志業。所以,魯迅先生在這封信中對許壽裳說:

“僕頗欲在它處得一地位,雖遠無害,有機會時,尚希代為圖之。”這就是說,希望正在北京任教的許壽裳多為自己留心一下就業與職業發展的機會,以走出“困故里”的境地,儘管“京華人才多於鯽魚,自不可入”,但還是寄望能如許壽裳一樣脫出故里,到更大的天地去作為。

1898年5月,魯迅先生往南京,考入江南水師學堂,是為第一次離開故里而“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自此信之後,由許壽裳推薦,魯迅先生於1912年2月到南京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教育部任部員,同年5月隨教育部北遷北京,是為第二次離開故里而“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也是魯迅先生現代人生道路的完全開啟。

我讀這封書信,最為沉思的是兩個方面,一個是“與新顥氣久不相接”,必然造成人生之“困”。當然,其含義是兩個層次的,即“思想的睏乏”與“人生的困境”;另一方面則是“走異路,逃異地,去尋求別樣的人們”,我以為這是解決“思想睏乏”與“人生困境”的必由之路,非此不可!

所以,我的閱讀研究魯迅著作,就在於與魯迅的“新顥氣”始終保持聯繫,力求走出自己人生的“異路”,實現自己人生的“別樣”。

“與新顥氣久不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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