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詩人夢醒之後給歐陽修寫首詩,告訴人們“不矯情”的態度很重要

北宋詩壇有這樣一位極高聲望在當時鼎立詩壇的著名詩人,他就是在仕途上總是落寞失意的梅堯臣。宋仁宗至何二年(1055年),是梅堯臣因其嫡母去世而在宣城(今安徽宣城)居喪的第三年,這讓仕途本不得意的梅堯臣雪上加霜,此時居喪期將滿,他經常回想起遙之千里的京城,也經常想起已久未謀面的好友歐陽修。日有所思,一夜夢之,醒後思緒如潮,以詩寄之。

《夢後寄歐陽永叔》

不趁常參久,安眠向舊溪。

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

適往言猶在,浮生理可齊。

山王今已貴,肯聽竹禽啼。

大詩人夢醒之後給歐陽修寫首詩,告訴人們“不矯情”的態度很重要

“常參”指按宋制可每天朝見的官職品級,稱為常參官,梅堯臣在回鄉前官至太常博士,故也是常參官。已是許久未參見朝見了,一直安心地居住在家鄉。這是“夢”之前所交待的背景,看似通俗的絮叨之語,卻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夢中和夢後的描寫皆因這一句為緣由,因久居鄉中而夢迴千里之外的京城,因久居鄉中而在夢醒後回想感嘆。

夢中夢到了千里之外的京城,醒時已是五更天了,殘月斜照,雞鳴聲已是陣陣。在夢中不是故園來夢,也不是故友入夢,而是詩人自己入夢去了那繁華的京城,見到了好友歐陽修,這樣的寫法有別於許多詩詞中故景故人入夢來的表意,雖都是夢中之境,然表達效果卻有不同。

大詩人夢醒之後給歐陽修寫首詩,告訴人們“不矯情”的態度很重要

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

梅堯臣在此以自己入夢往之的寫法,其實是為整首詩的思想情感和自我的理想傾向來作鋪墊,加之醒後周遭殘月雞鳴的荒寒悽清,將自己遠居鄉中意欲入仕的心意寫了出來。夢中尚在京師,醒後鄉中孤清,一彎殘月落梁,聲聲雞鳴入耳,在京師時這便是上朝的時間了,這天就要亮了,清寒、迷茫、期待的情緒都在這一句“五更千里夢,殘月一城雞”中呈現出來,不盡之意,深蘊其中。

在殘月雞鳴聲中回到現實,原來方才只是一場大夢。想起夢中種種,梅堯臣寫道:“適往言猶在,浮生理可齊。”方才與老朋友在夢中的談話情景如此真切,猶在耳邊,其實浮生不正如人的夢一般嗎?這樣的感慨正是因為夢裡和現實的反轉,若說人生如夢是一種消極,倒不如說在這裡是梅堯臣淡看名利,視富貴如浮雲的操守境界。

他懷念從仕的歲月,也期待往後的際遇,但卻對世間的得得失失抱著雲淡風輕的態度,放在今天,這樣的心境也是有著深刻的進步意義罷。

大詩人夢醒之後給歐陽修寫首詩,告訴人們“不矯情”的態度很重要

詩的最後,梅堯臣以對歐陽修的一句寄語結束:老朋友如今已至高位,是否還願如過去那樣,一同出遊聽那竹林中的竹雞啼鳴呢。“山王今已貴,肯聽竹禽啼”,“山王”意指魏晉名士“竹林七賢”中的山濤、王戎,二人後都累至高官,在這裡是將已官至翰林學士的歐陽修比作山濤、王戎,恰當的代指既不矯情,又全了尊人禮數。

在這樣的情感襯托下,“肯聽竹禽啼”這件普通又具有代表性的事,寄予了梅堯臣對這份情感的傾注,同時也將自己對再次入朝的期望表達出來,在當時以保薦者多少來作為考核官吏的辦法之一的宋朝制度下,這樣順其自然又不扭捏的表達可謂是妥當之法。

大詩人夢醒之後給歐陽修寫首詩,告訴人們“不矯情”的態度很重要

梅堯臣在仕途上雖無大展,但他總是能以身邊事為己任,在擔任地方官時,他誠厚愛民,總有惠政,為官之地,後百姓多為他建祠,可見深得民心。也正是他貼近民生、關心民之疾苦的操行,使得他早年的“西昆體”藝術風格在後來轉變為相反方向的以平淡平實表不盡之意的文學主張,恰恰正是他心繫蒼生、憂懷民間疾苦的現實反映。

寫下此詩的第二年,梅堯臣由歐陽修和趙概等聯名保薦,被授國子監直講,老老實實做事和講話寫詩的梅堯臣並沒有為老朋友們忘記。不清高自賞,也不醉心富貴,細思之下,這樣看似簡單的生活哲學風雲雖不驚,卻足以實用,足以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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