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拉納西被稱為印度的聖城，它是所有朝聖者心中的嚮往之地，更有甚者認為真正的印度就在瓦拉納西——在這裡，你會發現印度人的信仰和恆河之間到底有多堅定和虔誠。
不少人特地遠道而來只為了一早沐浴恆河，在他們眼裡恆河的水會洗滌汙濁的靈魂。因此，瓦納拉西自然而然又變成了一處鬧騰的旅遊勝地。
慕名而來的除了印度教徒，還有許多外國遊客，當然，如今的中國攝影團也是越來越多——這座聖城在攝影師眼裡充滿太多神奇和故事人文。
當我從加爾各答坐一夜火車來到瓦拉納西的時候，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中國攝影師，他們不僅為了恆河祭祀，更多是為了灑紅節——三月的灑紅節是印度一年一度最為熱鬧瘋狂的傳統節日之一，這也是我來印度最終的目的，但關於灑紅節故事暫且放在後頭。
但恆河祭祀卻是在瓦拉納西每天都可以看到的，一般都在傍晚時分開始，整個過程大概兩個小時。較為有規模的祭祀除了是印度人對恆河和溼婆神的虔誠儀式以外，如今的它更像是一場表演，來自觀看的遊客幾乎來自世界各地，當然人群裡最醒目的面孔依舊是印度人。
這是一場免費的觀看儀式，卻顯得十分莊重，沒有半點兒懈怠。
但如果早起去恆河岸散步的時候，你會發現原來除了夜祭，也有日祭。日祭純屬是某一個印度教徒的信仰和虔誠表達，但儀式過程中用到的法器和燭火卻是一樣的，包括整個過程。
他會在天未亮的時候就站在恆河邊上靜靜地開始屬於自己一個人的祭祀，當太陽昇起，光芒灑滿整個恆河的時候，儀式剛好就結束，這放佛掐著時間點為迎太陽而進行的恆河祭祀。
也許我們不能理解，恆河在印度人心目中到底有著怎樣的崇高地位，以至於印度人甚至認為在瓦拉納西恆河畔火化屍體並將骨灰撒入恆河就能超脫生前的痛苦。
所以絡繹不絕的印度教徒來此火化，包括沐浴。哪怕恆河因此發現了嚴重汙染，甚至是傳染病問題，但他們依舊樂此不疲，恆河的聖潔在他們的心裡有著不可推翻的高大地位。
他們無視一切，無視所有外國人的目光，幸福而快樂的去享受這一切。
每天都會人來此沐浴，有的甚至是凌晨四五點就開始沐浴了，然後一整天都會有人。有的人在沐浴的時候，還會點燈撒花，並伴有儀式一般的動作，模樣十分虔誠，不敢打擾。
在瓦納拉西逗留的四五天裡，只有碰見一個老外也走進了恆河裡，並和印度人一起沐浴，看到他的時候，他是笑著的，很開心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嘗試而感到不可思議。
這座印度最古老的城市——瓦拉納西，是印度教徒終身懷有四大樂趣就已經佔了三個的神奇地方，甚至是可以說是全部。
很難想象，來次沐浴恆河，飲恆河的水，結交聖人朋友和居住在此是他們一生所朝聖的。為什麼會說瓦拉納西是印度教徒懷有的四大樂趣呢？
因為第一個就是他們對溼婆神的敬仰，而在瓦拉納西的街巷裡，到處樹立著象徵著溼婆的神柱，又稱為林伽，實際上這些神柱即為男性的生殖器，但印度教徒會每天頂禮膜拜。
當在恆河畔發現一處專門焚燒屍體的地方的時候，我想起了尼泊爾的燒屍臺，當屍體燒成骨灰，撒入巴格馬蒂的河水中，這些靈魂就會超脫生前的一切苦難，不管他們生前經歷了什麼，死後的骨灰在撒入巴格馬蒂的河流中的時候，他們就會獲得重生，且巴格馬蒂的河水一直靜靜地流淌著，生生不息。
沒有恆河那般熱鬧，但恆河的喧囂之外也是絲毫沒有任何波瀾，不管是不是有遊客在此遊船觀賞，或是丟麵包屑喂鴿子。
印度教對生死最後的儀式對待向來是自然化，而且毫不避諱。屍體被送來然後擺在木架上進行焚燒，整個過程中不會看到家人，也不會有人哭泣，在場的只有“工作人員”。
據印度人所言，家人之所以不在場，是因為害怕他們的哭聲會令死去人的靈魂有所眷顧，而不捨得離開。
但瓦拉納西的這種焚屍並沒有尼泊爾那般“開明”，可能是被旅遊化了吧——當你手持著相機走到這裡的時候，會突然有個印度人走過來向你聲稱不允許拍照，除非給他足夠的錢。
當然，沒有誰願意出錢拍這樣的一些東西回來。在中國人的心裡，屍體和喪禮向來是肅穆和有所忌諱的。但在印度，因為不瞭解和信仰問題，這樣的方式我們似乎了除了獵奇以外，只能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但在坐船遊覽恆河的時候，倒是可以舉起相機拍下整個焚燒場面，當然細節之處是需要尊重和掩飾的。這裡的焚屍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會進行，凡是死去的人他們的屍體都將被送至這裡。據一個在印度讀書工作並且生活了好幾年的朋友說，整個印度的印度教徒死去之後，他們的家人都會將屍體送到瓦拉納西。
這太不可思議，我是保持質疑的——印度面積畢竟不小，且並非貧富差距大得可怕，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經濟水平的。但朋友卻十分肯定他的所見所聞。
但由此也能看出一個問題——印度人對他們信仰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恆河在他們眼裡又是那麼美麗。確實，早起走在恆河岸邊，等待日出的時候，平靜無息的河水緩緩流淌著，晨曦的光芒一點兒一點兒變色且漸漸灑滿整個恆河的時候，我竟然忘記了這條河裡充滿了無數人的骨灰和超脫生前痛苦的靈魂，竟然忘記了它的深受汙染和骯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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