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米的耿三娘

借米的耿三娘


大黑狗一陣狂吠,耿三娘拿著盆顫顫巍巍走進院子,奶奶呱嗒撂下臉來,“又來借米。”任憑狗咬,家裡的人沒有一個出去看狗,大黑狗瘋狂的跳動,恨不得掙斷鐵鏈,奶奶嚇了一句“狗。”便推開半扇木門,“老嬸子…”耿三娘有氣無力的遞過盆,“俺家糧食也不多了,你去別人家藉藉吧。”佝僂身子,面黃肌瘦的耿三娘抓過襖袖擦了擦眼淚,“老嬸子,滿營子都借遍了,唉,家裡兩天沒冒煙了,唉。”奶奶心軟了,接過盆,“上屋吧。”耿三娘站在屋門口,她沒有進屋,呆呆的望著虎視著她的大黑狗。

奶奶走進西屋,解開米袋,舀了四碗高粱米,“這耿家啊,都借去有一斗了,啥時是頭。”耿三娘端著盛有四碗高粱米的盆,顫顫巍巍離去,家裡的老頭,還有五個兒子都等著她借米下鍋呢。

借米的耿三娘

耿三娘回到家,淘了兩遍米,又把一筐野菜倒入大鐵鍋,拉起風匣煮起高粱米野菜粥,艱難的日子,已經摺磨的她滿頭白髮,雙眼暗淡無光了。

到了秋後,生產隊分糧食,才見耿三娘有點喜色,她揹著米袋挨家挨戶去還借的糧食,來到我家時,奶奶沒讓她放下,“老嬸子,你這是幹啥?”“今年的收成不好,俺家的你先別還了,等來年,收成好了,你再還吧。”耿三娘一陣哽咽,揹著米袋走向別人家,奶奶送她到大門口。

打春後的一個晚上,村子裡傳來喊叫聲,我隨奶奶尋著去看發生了什麼事,“哎呀呀呀,不好了,耿大老婆子跳井了。”奶奶忙問,“知為啥?”“家裡又斷頓了,耿大打了她,一時想不開唄,唉,苦命的人啊!”奶奶沒有再往前走,領著我返回家,我看見奶奶哭了。

耿三娘沒過過好日子,就這樣走了,從此不會到我家借糧了,已經借去的,也不用還了,興許,今年是個好年份,可是那對耿三娘又有什麼用呢!

借米的耿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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