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詩人》年度詩歌獎得主霜扣兒,我成為被虛掩的門

詩歌 |《中國詩人》年度詩歌獎得主霜扣兒,我成為被虛掩的門

霜扣兒,黑龍江人。百年散文詩大系《雲錦人生》卷主編。著有霜扣兒作品集——詩集《你看那落日》、《我們都將重逢在遺忘的路上》,散文詩集《虐心時在天堂》,散文詩集《錦琴十疊》(五人合集)。獲2017《中國詩人》(第三屆)年度詩歌獎等獎項。

夢如灰燼


斜陽被摁在唇上,長條椅陳舊

飛來的夏天穿過你的窗口

風痕縱橫

可有一陣最熱最痛的是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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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你。月色成為廊廓

拿不起來的源頭灑在暗光裡

我怎麼唱,才被記憶拉長

追趕啊,流逝之事在哪裡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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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著你的名字

狂風中的門,舉不起來的光,月亮之上

想一聲,這些就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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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噴湧而出

寂靜真蒼白。梨子熟在別人口中

在滋味裡寫下低頭

夢如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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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遙遠的今生,這沒有出口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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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之門

碰撞從身體發出。到達他鄉,水,野鴿子

有菊花的地方或種菊花的你

你可能朝南,可能朝北

你可能正側身被形容成妄想或光亮

我一步一步進入

你知道這比隔空而望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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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已經很久了。四周很冷

目的在霧氣中趕路。吊著鳥聲的巢穴越來越空

我突然看到羽毛——天黑透了

時光留下我,三尺裂縫中我找到什麼?

已與南北無關

雖然我還渴望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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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撞到無聲,煙就散了

我說的煙是曼陀羅之色。在長夜的沿口上渙散

我看到的事件在前方

而前方是比較模糊的地方

所以說煙散了。曼陀羅在長夜裡站起

漂亮的毒是意料之中的蔓延

觸手可及。門橫成道路

一切都在的時候,我成為被虛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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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棵老樹

是怎樣刻下名字,並不重要

還能活多少年也不重要

在兩棵老樹面前,我是卑微的

春風要奔湧出我的血液

拂開它們的枝葉

綠的那些,倏然就要展翅

再現了詩性的喜雀

天空會獻出一朵白雲

在我們的頭頂,供凡俗軀體禮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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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景緩慢。在兩棵老樹面前

無需絢彩的文字

只用臆想披上他們的身體

說說空曠的視野,遼闊的視野是我們的

也許是老城的腳下

也許是擅於託舉夕陽的山樑

相依相扶多少年

兩棵老樹不遞言語

我一跪下,就聽盡了大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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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棵老樹是否存在不重要

我的心是否在天涯海角也不重要

感悟是一個帶刀的動詞

輕輕切掉——

我與你共同執手的那些年

平鋪開來

一場水滴石穿把我們載進了更深的沃野或荒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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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活成了伴兒

被愛上這孤單又擁擠的人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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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影

風從暮春經過,她從別人的老路上走來

她的前方和別人的未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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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光來自於她的眼睛

很寬的窗子關著陌生的夢境

相濡以沫的形態,兩不相干的現實

縱使心裡萬水千山,也不多出一絲界外的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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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旁的草坪有了隱約綠意,她沒有彎腰

它們探頭的樣子像她想起舊事的樣子

明明白白的從前,要與萬物叢生

明明白白的後來,與萬物共同枯萎

說來是一筆帶過的行程,寫下是千篇一律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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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暮春經過的人身披暮氣

難著一字,像曠野裡一條孤單的炊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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