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北匪事:鬍子對待綁來的“人票”極端殘忍,逼其家人花大價來贖

上一章:

鬍子們把綁來的“人票”圈在一起。白天,“秧子”一律靠牆根坐好,腰板還得挺直,不準打瞌睡。一旦有打瞌睡的被匪徒發現,輕者叫倆人對面打嘴巴子;重者,匪徒用香火專門燒鼻子尖、燒手、燒臉、燒眼毛或者用皮鞭子抽。

有一次,一個姓袁的老頭實在太困了,就打了瞌睡。結果被鬍子發現了,瘋狂地折騰他。先燒他的鬍子,還不算完,又用細馬尾把兩個大拇指勒上吊起來,勒得老頭蹦高直叫,豆粒大的汗珠從臉上直滾,眼淚涮涮的。

當時是三九天,零下幾十度的嚴寒,窩窩頭凍得象石頭,啃不動。那也得啃。要不然就得餓死。晚上沒有被子,只能睡在冰冷的地上。幾個人想往一起靠靠,鬍子就是一陣腳踢、鞭打。有的人票被綁時,腳上穿的還是單鞋,結果被凍腫了,直淌血水。

鬍子之所以這樣殘酷虐待人票,目的就是讓你家裡人早贖或者出大價碼贖。我當時看了看我父親,我父親也看了看我,心酸落淚。 悲痛、憤恨,心如刀攪。

東北匪事:鬍子對待綁來的“人票”極端殘忍,逼其家人花大價來贖

不久後的一天下午,“秧子”房掌櫃把我父親提走進行審訊,問父親家有幾支快槍,多少金鎦子、大煙土、小洋錢?說不出來就打。先用三角帶抽,又用香火燙,燙完以後,再燒鼻子尖,把臉都燒成麻臉了。還不放過,又讓坐“老虎凳”,木槓子壓在兩條腿上,兩端加壓,壓得嚎嚎直叫,尿、屎都壓出來了。結果父親胡亂說,要多少錢給多少錢。

他們讓我跪在帶刺的木輪上,扎的受不了,我痛得昏過去了。

過了一段時間,差不多一個多月了,“秧子”房掌櫃的把我父親提走了,不大一會又來提我,來到天橋溝的南面的工棚裡。“花舌子”帶著我哥來了,揹著東西。我一見到哥哥,眼淚奪眶而出,止不住地流。爸爸渾身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哥哥說:“家裡實在拿不起,求親戚、拜朋友,只湊了現小洋2000元,帶點小禮。”沒等哥哥說完,鬍子們暴跳如雷,有人在旁邊喊:“插了這個小鱉犢子。”鬍子最後收下了錢和大煙土(約50兩)、菸捲、茶、冰糖等,讓“花舌子”把我哥給帶下山,回去趕緊湊辦!我和父親又被帶回了撓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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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天,父親又被提出去了。一個多小時後,父親回來了,掉了一隻耳朵,血染紅了上衣。父親臉色煞白,身子晃晃悠悠地坐在地上。當時我哭得死去活來,尿都尿在褲子裡,心裡不住地咒罵。鬍子是不讓哭的,當時我是豁出去了,在地上打著滾哭。哭得那些人票們人人憤恨,個個流淚。過了幾天,才知道是崽子“雙紅”用剃頭刀把父親的耳朵給割掉了,連同雞毛信捎回了家。

父親的精神有些錯亂,飯也吃不下,骨瘦如柴,只有一口氣支撐著身子。為了保住爸爸的命,一天,我雙腿跪地,苦苦哀求大櫃、秧子房掌櫃先放了我爸爸,只有爸爸回去才能辦來錢,否則真是辦不到。經過我幾次哀求,鬍子們才把我爸爸給放了,並限定一個月必須將項上齊(把錢交夠),辦不到就去燒。在這種情況下,父親才得以逃生。

東北匪事:鬍子對待綁來的“人票”極端殘忍,逼其家人花大價來贖

又過了一個星期左右,突然“叭、叭”兩聲槍響,我們人票不知怎麼回事。就聽到外面的鬍子們說:“不好了,來跳子了!”(跳子指的是軍隊)!秧子房掌櫃“南五省”說:““長勝軍'趕快往外提秧子'!一個人牽一個秧子',奔北溝!進老林子。”屋裡亂成了團,這時對方的槍聲激烈,炮頭“佔東北”說:“‘五洲’帶弟兄先頂住!我向北面迂迴。”匪徒們邊打邊罵:“他媽的!邵伯良這個王八蛋,真不開面!”

這裡全是橫倒豎臥的爛倒木和被火燒過的黑樹橛子,鬍子們就利用這些自然的地形地物,拼命地頑抗。但是,鬍子們的槍支破舊、彈藥不足,戰鬥力不足,只好邊抵抗、邊逃命。 對方的機槍聲,炮聲象炒豆似的。“秧子”被逼得緊跑,借樹橛子作掩護,跑幾步躲一躲,“秧子”有中彈的不能走的,就被槍斃了。相持兩個來小時,抵抗不了,只好繼續往老林裡撤。

東北匪事:鬍子對待綁來的“人票”極端殘忍,逼其家人花大價來贖

這時天色漸漸黑下來,人也都打散花了,我趁機拱進爛倒木的窟隆裡趴下來,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等匪徒跑的沒動靜了,軍隊進了大西岔村子。我悄悄爬出來了,又冷、又餓又害怕,眼睛睜不開,全身無力,往四下一看,到處是火藥味。怎麼辦?坐了一會兒,氣喘吁吁地往山下爬,走幾步,蹲一蹲,咬著牙往前走。

山坡底有一戶人家,我前去叫門。屋裡人開門一看是小孩,就讓找進去了,看我挺可憐的,讓我上炕暖和暖和,我這才沒有被凍死。第二天天亮以後,我打聽好道,繼續走。

走了差不多兩天,終於找到了家。全家一見到我,都愣了、呆了!都說不出話了!幾天後,伯父家、姐姐家,東鄰西舍都來看望,給全家賀喜!父親的朋友也來了,三十多口人。媽媽高興地親自操辦喜宴,專門給我包餃子,解解饞。雖然沒張燈結綵,可就像過年似的,格外熱鬧。父殺說:“不幸被鬍子割掉一隻耳朵,有幸全家得以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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