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的元旦剛過完，大連市西崗區的產房裡誕下了一個小男孩。
當地政府辦公室主任王健林滿心歡喜， 跟孩子他媽說：
——“這娃，我尋思應該挺聰明的，就叫思聰吧。”
1
思聰果然聰慧過人，年少便負笈海外，就讀於英國溫徹斯特公學。
溫徹斯特公學據說是英國第一家貴族中學，校史有600多年了，每年有35%的學生能考上牛津和劍橋。
思聰同學偏不走尋常路，去考了倫敦大學學院的哲學系。
多年以後，思聰在網上留下的自我介紹是：“網紅、投資人、哲學家”。
可見，小小年紀的思聰，早已對未來的網紅事業，對投資，有了哲學深度的思考與規劃。
夢想即將揚帆起航，就差一把東風了。
2009年，思聰從英國留學歸來，決心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於是找老王要了5個小目標的創業基金。
這一年，老王已經將自己的事業做的有聲有色，晉升福布斯富豪榜前十，身家239個小目標。
對於小王要去外面獨自闖蕩的請求，老王自然是大力支持！
再苦不能苦了娃呀，5個億拿去吧，就當是練手。
想當年，老王可是窮苦出身，當過兵，後來靠努力做到團級幹部，轉業後從政，又做到區政府辦公室主任。
但依然窮。
1988年，思聰出生，老王想著以後要交的奶粉錢、興趣班培訓費就腦仁疼。
在六個錢包的壓力下，他最終決定扔掉鐵飯碗，下海經商。
可是創業需要啟動資金啊。
幸運的是，老王畢竟是政府高官，有些人脈，他終於向人借了100萬，得以創立萬達。
“那時進入地產要100萬，找了一個人擔保，擔保人收了50萬，所以實際上創業資金只有50萬。”老王后來透露，“借他100萬的人，要求五年裡每年給予25%的回報。”
後來做地產時，也有幾次差點資金鍊斷裂。
據老王講，九幾年的時候，全國搞治理整頓，貸款很難。
老王為了跑一筆2000萬的貸款，跑了好幾個銀行，行長都躲著，即使有政府的批文護航，有土地抵押，即使堵在行長的辦公室門口、家門口，九天九夜。
愣是沒貸到款。
後來還是借的高利貸，每年20%的利息。
創業沒錢，難啊。
現在條件好了，當然要扶上馬，送一程。
2
2010年，小王搞了個基金，名叫普思投資。
開門的項目有環球數碼、雲遊控股、九好集團、鈦度、笑果文化等。
涉及的行業也非常廣泛，涵蓋了新材料、節能環保、醫療製造、殯葬服務、互聯網等各種新興和朝陽產業。
亂是亂了點，不過業績倒是不差。
2013年，遊戲公司雲遊控股和殯葬業龍頭福壽園分別在港交所掛牌；
2014年，視頻社交平臺天鴿互動在港股掛牌，樂逗遊戲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
2015年，新能源車設備龍頭先導智能在A股上市。
另外，笑果文化的《吐槽大會》《脫口秀大會》等綜藝節目深受歡迎，捧紅了李誕、池子等一批明星，也算是筆不錯的投資。
一出道就旗開得勝，聲名鵲起。這讓小王覺得，自己做投資果然是有天賦的呀。
他的小目標變得更大了。
小王當年讀的雖然是哲學系，但內心裡真正喜歡的，其實是打遊戲。
如果倫敦大學學院有遊戲專業，小王一定會申請轉系。
偉人們說，興趣熱忱和人生事業的結合，這是一切成就的起點。小王深表認同。
2011年8月，小王在微博高調宣佈——“強勢進入，整合電競”，他要打造一個屬於自己的電競遊戲產業帝國。
電競遊戲，有一條很長的產業鏈。
上游，小王投資了雲遊控股，這公司曾經開發過凡人修真等成功遊戲；
中游，小王收購成立了IG俱樂部，這個俱樂部在2018年曾奪得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的冠軍；
小王也成立了香蕉計劃，從事賽事運營和網紅主播的經紀業務，知名女團創造101、男團節目偶像練習生，都活躍著香蕉計劃的藝人。
下游，小王的投資版圖就更寬廣了，涉及線下網咖、線上遊戲分發、直播平臺三大環節。
線下，佈局了國內最大的高端網吧連鎖店網魚網咖；
線上，投資了樂逗遊戲、英雄互娛等遊戲發行公司；
直播方面，小王領銜創辦了熊貓直播。
上中下游，每個環節都有重兵把守。
這看起來完美的產業鏈生態，並不是小王的靈感迸發，而是對老王的地產帝國經過長時間哲學思考的複製。
3
經過二十多年的努力，此時的萬達帝國已是如日中天。
這條生態鏈同樣很長。
上游，是體育產業和影視產業的投資，前者包括鐵人三項賽事、足球賽事、馬德里競技足球俱樂部等，後者包括尋龍訣、煎餅俠、鍾馗伏魔等影視作品的投資；
中游，主要是萬達廣場的寫字樓、公寓、住宅等產品的開發；
下游，則是萬達的商鋪、酒店、電影院、主題公園等產品的租賃和運營。
三個環節裡，下游負責吸引流量，通過電影院、餐飲、購物街等高頻消費帶來巨大的人流量，得以提升整體商業價值；
然後將中游的寫字樓、公寓、住宅等高價賣出，獲得溢價利潤；
有錢後，投資上游影視和體育IP，謀求獲得更大的流量吸引力，以進一步加深護城河。
可以看到，萬達廣場商鋪環節的成功，是老王的地產帝國得以繁榮的根基。
這是萬達的核心資產。
小王明白，他也需要擁有一塊能帶來滾滾流量的核心資產。
網魚網咖、樂逗遊戲、英雄互娛，都承擔不了這個角色，因為這些項目他都只是外部投資方，僅僅是財務投資的，沒有控制權。
能承擔這個角色的，只有熊貓直播。
熊貓直播建立起的平臺，既可以作為電競賽事的承載主體，還能通過人氣主播帶來的流量為戰隊、選手和普思投資的各種遊戲導流。
更不用說，利用自身和平臺的流量打造出人氣明星和超級IP，進一步轉化為遊戲、影視、周邊產品的滾滾利潤，建立起一個互相促進、互相轉化的平臺生態圈。
這是一個宏大的夢想，一個億的小目標已經承載不了。
他需要更多的錢，老王給的5個億已經不夠花。
4
2014-2016，這三年小王過得順風順水。
在網紅事業上，他鋒芒畢露，懟京東，懟搜狐，懟小米，懟姜文，懟冰冰，懟小剛，懟天懟地，綽號“圈內紀檢委”。
在電競江湖上，他也聲譽日隆，擔任了中國移動電競聯盟的主席。
在投資事業上，當年投資的幾個標的也紛紛上市，回報豐厚。
還有2015年的福布斯富豪榜，老王以1905億元的資產榮登中國首富第一的寶座，那是他最大的後盾。
小王躊躇滿志，決定大幹一場。
這時候，遊戲直播行業正如旭日東昇，成為了投資界的最強風口。
A站獨立出來了鬥魚直播，YY推出了虎牙直播，還有龍珠直播、戰旗直播等各路諸侯，一片混戰。
小王也快速成立了熊貓直播，並親自出任CEO。
這次創業，小王是志在必得的，也有著夢幻的開局。
首先，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小王認為，熊貓直播最大的競爭優勢，就是強大的資金實力。
在2015年-2017年中段的第一輪競爭裡，熊貓直播獲得了近7億元的融資，超過虎牙和鬥魚，成為當時最有錢的直播平臺。
2017年5月，熊貓直播再次宣佈獲得10億元的B輪融資，吸金能力驚人。
這一切，當然是得益於小王的流量和老王的品牌背書。
接著，在強大的資金炮火的掩護下，熊貓直播開展了以“挖主播”為核心戰略的搶灘登陸戰。
在核心的遊戲主播方面，熊貓挖來了PDD、爐石主播王師傅、sol君等一系列流量網紅；
在外圍的娛樂主播方面，熊貓也從韓國挖來了人氣主播女團T-ara、尹素婉等；
在更外圍的娛樂圈陣地上，熊貓還拉來了鹿晗、陳赫、林更新、Angelababy等明星站臺，聲勢浩大。
強大的主播陣容+流量明星廣告，讓熊貓直播很快崛起，並與鬥魚、虎牙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沒有人能料到，這個夢幻的開局，衰敗竟如此之快。
5
挖主播，是一件很燒錢的事。
幾個平臺為了搶主播，彼此不斷抬價，以至於當小王要挖PDD、週二珂等幾個人氣主播的時候，不得不開出上億元的報價。
除此之外，帶寬支出等運營費用，也都是鉅額的資本支出。以最低碼率800K計算，一個同時在線百萬用戶的視頻直播平臺，每月僅帶寬費用就高達3000萬元以上。
但這些燒掉的錢，並沒有能帶來預期的營收。
那幾年，大規模燒錢的模式，似乎是互聯網平臺的共性。
從打車到共享單車，從外賣到咖啡，甚至是一些後起之秀的電商和新聞平臺，都是依靠砸錢補貼來培養用戶的使用習慣。
等到用戶離不開了，再採用各種各樣的手段讓用戶掏錢。
直播平臺打的也是這番算盤。
直播平臺的收入主要來自直播打賞，主播跟平臺進行分成。
在行業早期，由於競爭激烈，平臺不得不將這部分收入的較高比例分給人氣主播。
隨著平臺網絡效應的增強，市場集中度提升，最終只剩下一兩個平臺，這時候用戶就被沉澱下來了，讓平臺的議價權得以提升，分成比例隨之提升，盈利能力越來越強。
比如最近，馮提莫與鬥魚的合約到期，但鬥魚並未續約，就是平臺議價權提升的反映。
但這個美好的未來，熊貓直播沒有等到。
因為他的管理層太渣了，產品開發和精細化運營能力幾乎為零。
主播們被重金挖來，終究還是要靠粉絲打賞才能長久坐得住的，但糟糕的產品體驗，讓粉絲們紛紛搖頭，也讓主播們頭痛，一個接一個的離開。
就這樣，人走茶涼。
看到形勢不對，小王很著急，連忙和奇虎360接洽，尋求後者的技術支持。
360的運營能力是業界有目共睹的，當年做殺毒軟件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做花椒直播也在娛樂直播領域風生水起。
2016年11月，奇虎360戰略投資熊貓直播，並派駐了一批高管進入，沒曾想，兩派管理層的大內鬥讓熊貓直播更是雞飛狗跳。
公開數據顯示，2015年熊貓直播虧損約5000萬元，2016年虧5億元，2017年虧8億元。十幾億元的虧損，讓小王也慌了。
2018年3月，鬥魚和虎牙分別獲得騰訊39.8億元和29.23億元的鉅額投資，成為了壓垮熊貓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會再有哪個投資機構，敢跟騰訊對著幹，願意借錢給奄奄一息的熊貓了。
這個行業，終究成為了遊戲之王騰訊的自留地。
但說到底，騰訊之所以沒有同樣投資熊貓直播，終究是對其低效率的燒錢模式的不看好。
6
2019年3月，熊貓直播COO張菊元正式發文確認破產。
10月，王思聰擔任董事長並持股100%的北京普思投資有限公司股權被上海市寶山區人民法院凍結；
11月19日，王思聰被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發佈限制消費令；
11月21日，上海市靜安區人民法院對上海熊貓互娛文化有限公司發佈3條限制消費令，限制王思聰不得實施高消費及非生活和工作必需的消費行為。
11月22日，北京二中院新聞辦負責人表示，因王思聰未按執行通知書要求，履行還款義務，法院已對被執行人採取限制消費措施，並查封王思聰名下的房產、車輛、銀行存款等財產。
兵敗如山倒。
據說，主要的原因是熊貓直播B輪10億元的融資，小王是沒那麼多錢的，這是其以個人名義作擔保、並許諾給予其他投資機構每年10%的利息代價的結果。
當熊貓直播破產，小王又還不起錢的時候，當年投資賺的一些幾千萬的小錢，最終都成了笑話。
我們不知道，在那些夜涼如水的晚上，仰望星空的時候，聰明的小王同學是否有所醒悟。
創業維艱，失敗並不可怕。
老王在創建萬達帝國的路上，也曾經歷過無數的失敗。
老王投資的電影，大多是爛片，收購的傳奇影業，讓他虧了幾十億；
老王當年高調進入的文旅、酒店項目，被迫低價甩賣；
老王的本行，萬達百貨，也因為經營不善，被迫賣給了蘇寧；
你或許不知道，老王曾經還進軍過製造業，生產過電梯和變壓器，最終都往事隨風了。
……
但老王的每次失敗，都能及時抽身，最終安然無恙。
在其一生的創業和投資史上，經歷過許多次的轉型，從當兵到當官，然後下海經商，借錢搞舊城改造，從住宅向商業地產進軍，最後將觸覺伸向體育、電影、文化、旅遊……
這就像個打不死的小強，在逆境中頑強掙扎，最終愈挫愈勇，成為一代商界大亨。
為什麼老王做到了，而小王卻不能？
7
從投資的角度來看，小王與其父親相比最大的區別在於，沒有可靠、穩定的現金奶牛。
不管是熊貓直播平臺，還是電競俱樂部，乃至培育IP，都需要長時間的燒錢。因為自有資金的不足，他必須加槓桿融資借錢。
一旦“地主家也沒有餘糧”，所有的佈局就如赤壁的戰船，被一把火燒成灰燼了。
而老王則不同。
他有萬達廣場這個巨大的現金奶牛，不管在外面的攤子鋪得有多大，都構不成威脅。
在流動性出現問題的時候，他只要壯士斷腕，剝離虧損或者盈利較少的項目，就可以獲得大量的資金來度過難關。
可以說，缺乏現金奶牛，槓桿又加得太猛，是小王這一輪失敗的直接原因。
但，這只是表面原因。
深層次的原因，是老王擁有強大的產品創新能力，而這是小王所不具備的。
小王是在遊戲的虛幻世界裡長大的，老王卻是在軍隊、官場和商海的殘酷現實裡拼殺出來的。
在創業的早期，老王雖然有些人脈，能拿到項目，但他最愁的就是缺錢。
他要經常想盡一切辦法去借錢、融資，小王借錢的利息只是每年10%，老王當年可是每年20%、25%的高利貸。
因此，老王是個極度重視現金流安全的創業者。
燒錢挖主播，打補貼戰，這種事老王不會幹。老王信奉的，是產品創新。
老王的成名作，是大連市的舊城改造。
當年大連的房價，約在1000元一平方左右，舊城區因為涉及拆遷改造，開發成本就要1200元。
高成本，低收益，因此國企都不願意碰，這讓老王撿到了個機會。
老王挖空心思，在產品細節上做足了創新：
第一，當時大陸的房子沒有明廳，一個小過道進去直接就是幾間房。老王給做一個明廳。
第二，當時房子沒衛生間，縣處級以上幹部才允許配一個衛生間。老王給每戶都配了衛生間，還把木頭窗換成了鋁合金窗，再加一扇防盜門。
房子推出來，定價1580元每平米。1000多套房子，一個月賣完。
這一單，讓老王賺到了近1000萬元。鼎盛時，萬達的地產銷售額佔到了大連的兩成以上。
後來，萬達轉型商業地產，搞萬達廣場。
一開始也是焦頭爛額，據說瀋陽的萬達廣場，三年時間打了222場官司。
老王說：
“最早因為不懂，造一座樓，把底層商鋪全部賣掉。在初期的三年當中，買了商鋪的人經營不好，就來告我們，我前三年當了222回被告，雖然只輸了兩場官司，還是讓整個公司疲於應付。
成天在打官司，哪還有精力經營?
客戶就是這樣，他的出租回報率沒拿到理想中的10%、20%就來告我。如果輸了，可能很多人就扯著橫幅上街上去鬧事。
所以我覺得這樣不行，得研究新模式。
怎麼辦?在創新中研究了一個辦法：提出一個模式叫城市綜合體。即做一個商業中心，商業中心旁邊可能做寫字樓，再做城市的商業街，再做一些公寓。
把這些公寓、寫字樓賣掉，現金流就有了。這樣，就不用賣大樓裡的商業鋪位了，自己來經營，一下子生意就找到模式了。
商業經營旺了，旁邊的樓也升值了，現金流問題也解決了，萬達從此走向了一條康莊大道。”
2004年，老王在寧波的第三代萬達廣場模式取得成功之後，從此全國複製連鎖，一路長虹。
2006年，萬達進軍院線行業，這本來是個小行業，那時候全國一年的票房收入加起來不到10億元，跟萬億元規模的地產行業比起來，完全不夠看。
因此當時管理層都反對老王的決策。
但老王依然砸了巨資進去，搞了全國最豪華的iMax影廳。2009年，阿凡達上映，全國掀起iMax觀影浪潮，萬達院線一炮而紅。
這成為了萬達廣場的核心競爭力，此後的萬達擁有了強大的引流利器和商業議價能力，滾雪球能力愈發強大。
這是後來老王之所以那麼重視文旅、影視、體育IP的重要原因。
擁有流量，才擁有一切。無論是線上的互聯網，還是線下的地產，萬變不離其宗。
8
老王在商業上獲得成功後，到處佈道演講，曾經談及過其成功的三點體會。
摘錄如下：
“第一點叫“敢闖敢試”。
就是不管你做什麼，一定要有夢想，有目標，敢去做。你去做起碼有一半的機會，你不去做機會是零，所以我最近這些年在各地演講，經常講一句話：“什麼清華大，北大，不如膽子大”。
這個膽子大不是說讓你亂幹，但是得有勇氣去闖，去試驗!
第二是創新求變。
你要成功，要想不斷成功，或者還想獲得更大的成功，就一定要能夠求變、求新，不能走別人走過的路，不能做跟別人一樣的事情。
凡是跟別人做一樣的事情，獲得的肯定是平均利潤率；只有做跟別人完全不一樣的事，才能獲得超額利潤。
第三是堅持到底。
創業一開始可能新點子會比較多，但是這點子一開始可能不成熟。新的模式可能在試行當中會遇到困難，也可能會遇到挫折，沒有實現你的預期目標。
這時候怎麼辦呢？如果你經過分析認為自己路子是對的，就需要堅持。
我經常講一句話：過去講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不一樣，我到了黃河心也不死，我可能搭一個橋我就過去了；撞了南牆也不回頭，我找個梯子我就爬過去了。”
這些感悟，不知道小王有沒有聽進去，但他還年輕，背靠老爹，他還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他挽起袖子，準備在網紅事業上開啟第二輪的創業史。
坊間傳聞，小王將與芒果臺合作，搗騰一出名為《小蔥秀》的綜藝，深度毒舌吐槽娛樂圈的明星八卦。
明年一季度開播，坐等吃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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