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很多聽眾想聽我講黑暗戰役的內容,這一段確實精彩,還是老規矩,回憶一下故事情節:


黑暗戰役發生的前景是人類與三體的水滴的末日之戰之後,人類的2000艘太空艦隊幾乎全軍覆沒,幸好,在此之前由於面壁者希恩斯被破壁人珊珊惠子揭露了思想鋼印機器的真相,原來這臺機器不是打上必勝的信念,而是必敗的信念,新人類此時認為自己的太空艦隊是完虐三體人的星際戰艦的,至少在航行速度上就是碾壓,新人類面對未來的戰爭本來是信心爆棚的,可是現在鋼印族成了這場戰爭的不穩定因素,也就是說一旦戰爭發生,這些鋼印族很可能就駕駛飛船逃跑了,儘管目前新人類不需要思想剛印來給自己刻上必勝信念,但是根據思想鋼印機器的數量和使用年限來看,目前太空艦隊中存在過去人類鋼印族的後代可能性很大,為了徹查鋼印族,並且防止逃跑事件的發生,新人類喚醒了章北海等人,這些人是資源未來特遣隊的第一批隊員,新人類派遣他們成為各個大型戰艦的臨時艦長,獲得飛船的暫時控制權,直到末日之戰結束,因為這些人冬眠的時候還沒有思想鋼印機器,所以這些人不可能是鋼印族。

本來章北海他們是在末日之戰後才計劃被喚醒,而現在時間提前了,也就是說是希恩斯的思想鋼印給了章北海駕駛自然選擇號逃亡的機會,當章北海獲得了自然選擇號的駕駛權限後,以自動駕駛模式躲過人員檢測直接預備進入前進四的加速狀態,如果其他官員和官兵不聽他的,那麼飛船內的全部人都會被加速度壓成肉餅,所以全員為求存只能聽章北海的命令,於是進入深海狀態——深海加速保護液填充戰艦內部。於是自然選擇號逃離了人類太空基地,而此時人類開啟了四艘戰艦去追擊自然選擇號,以儲巖為代表的亞洲艦隊藍色空間號和以其他艦長為代表的北美企業號、歐洲終極規律號、亞洲深空號。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大家別忘了還有一邊也發生了黑暗戰役,那就是青銅時代號和量子號,這倆戰艦是當初丁儀準備去考察“水滴”之前去參觀人類星際戰艦的時候,對這兩艘戰艦的艦長說:“我感覺不太對勁,你們聽我的吧,讓飛船提早進入深海狀態,以備不測,至少這樣做沒壞處”。這倆艦長聽了丁儀的,所以在水滴屠殺的時候,他們直接開啟了前進四的狀態逃離了這次死神收割,而其他戰艦就沒有這麼幸運的,因為進入深海狀態至少需要30分鐘。

以上就是黑暗戰役發生的前情交代,後續的事情大家都比較熟悉,兩邊剛開始都是很和諧相處的,後面他們才意識到自己這一次的走向到底是在幹什麼,大家可以試著去模擬一下他們的心態,當你在太空艦隊中,或者說在太空基地中,你不管能不能看到地球,它都在那裡,那是你的家,就算你可能一輩子回一兩次,你身處太空或者戰艦內部的感覺和他們這種從此再也不會回到地球,並且不知道未來的去處是何方、前路將會遇到什麼不確定的困難和災難的時候,肯定是不一樣,雖然都是在戰艦內部,前後周圍的環境沒有變化,可是心情的差別那是非常大的。試問什麼樣子的人能克服這種心理上的難題呢?千萬別忽略這個心理上的影響,在那樣的環境中,戰勝心理的恐懼要比戰勝太空深處的恐懼更重要,因為你在飛船上日復一日的枯燥生活,再加上無歸途、無前路等因素,逼瘋一個人是常事。下面我們開始談話題。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什麼類型的人才能適合這樣的生活?

什麼類型的人才能開闢宇宙的“新大陸”?

有人經常會嘆息章北海不應該到這時候領盒飯,大劉塑造這麼成功的一個人居然讓他死掉了,儘管大劉採訪說當初沒想過要寫第三部,所以把這個人以英雄般的方式結束,可是我有不同看法,我很喜歡章北海、但是我覺得他死的很好,為什麼?大家順著我的思路想,水滴屠殺人類艦隊的消息傳到自然選擇號和藍色空間號這邊的時候,艦長和全體官兵表示以後聽從章北海前輩的,自此他們成立了艦隊國際,確定了今後幾艘戰艦的航行方向等部分目標,章北海推辭了他們請求自己成為倖存艦隊官兵們的領袖,他表示自己完成了任務和責任,這個隱形面壁者、或者叫無證上崗的面壁者,終於實現了自己的目標——為人類文明火種的保存儘自己的可能,他確實做到了,如果不是他,人類現在不可能還有這麼多戰艦的倖存。那麼直到發生黑暗戰役的這段期間長達一個多月,章北海不可能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我們可以從字裡行間以及章北海的個人分析能看的出來,他明明早就知道幾艘戰艦不可能和平相處,必然會出現資源的掠奪和互相攻擊。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這一個多月章北海的行為舉止很奇怪,每天都在參觀自然選擇號,就像個慈祥的老人,最後做一些留戀世間事物的舉動,他的性格不該如此,所以他此時這樣做,很大情況是面臨一種艱難選擇的時候的逃避辦法,如果章北海沒有早早想明白之後發生的黑暗戰役,也就不會出現東方延續他們想到可能會受到攻擊奔向操控室的時候,發現章北海早已經在那裡了,此時東方延續明白,這個人永遠是最早想到一切的人,畢竟他是兩次改變歷史的人,此刻的章北海就像是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那個時代的父母一樣,總是在為後代去著想。


章北海當時說:“我們曾經不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絕不可能,但現在我們做出了,太空使我們變成了新人類,新的文明在誕生,新的道德也在形成”。

長達一個月的思考,章北海最後只慢了的幾秒鐘,最終對東方延續說出一句:“沒關係,都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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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很可惜章北海的死,但是你想想他真的適合太空嗎?其實這次的黑暗戰役就是一次大篩選,一次成為新人類的篩選,如果通過了,就是具備新人類資質,如果章北海在剛一開始就直接準備發動攻擊搶奪資源,那麼他符合新人類在太空中的標準,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儘管到最後時刻他決定要發起攻擊的時候,居然按不下去按鈕,這說明什麼?他面對太空深處的未知,他膽怯了,他變得懦弱了,我們想想在地球的環境中,在原本的道德和社會中,章北海可以做出離經叛道的事情,未達目的不擇手段,這一點和韋德一樣,比如他為了讓研究方向轉向核聚變發動機以實現自己未來的逃亡計劃而殺死航天政要等事件,我們看得出他的堅韌、毅力、為了目標不擇手段,敢於跳出尋常思維和方式。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可是當章北海完成了任務後,他在自然選擇號中居然開始反思自己殺了航天政要這件事情,這個鋪墊的很好,就是為接下來章北海做選擇的時候的那種脆弱心態留下伏筆。大家看書的時候難道沒有想過嗎?什麼叫新人類,儲巖這類的人才叫新人類,而章北海這類的人他註定只能完成當前的任務,而不能勝任太空環境下的新人類的任務,你想他一個公元人,冬眠到新人類的時代,他和新人類的觀念底層都不一樣,比起適應太空,他肯定差很多,並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章北海脫離不了舊人類的一些思想觀念的束縛,比如我前面提到的,在太空工作與地球有聯繫和離開地球從此沒有任何聯繫,無歸途、無去處的情景下,章北海這類的人不適合,就算走下去,也不可能創造出後來據關一帆口中所說新人類建造的新世界了。

大家想想這種情況是不是和大航海時代有點類似,大航海時代最需要的工商業的那種冒險精神,如果沒有冒險精神,新航路根本不可能得到開闢和發展。他們是有道德的那種人嗎?他們是有法律意識的人嗎?不是,那都是一幫野蠻人,要麼是罪犯,要麼是流民,要麼是海盜,正常人誰會去危險重重的大洋求生存呢?但是你今天后人反觀他們,我們能站在這個角度去指責他們嗎?不行,因為我們無法阻止這種世界化的進程,無法阻止人類進入工商業的進程,作為農業文明為基調的我們不可能去主動開闢新航路,自身的基因註定無法發展出嚴密邏輯的哲科體系,所以我們不去順應時代的潮流,沒有搭上世界潮流的大車,或者說沒有再一次在新一輪的文明類型中成為領頭羊,所以我們只能越來越封閉、越來越保守、直到被爆烈的科學文明踢開國門,直到我們打斷自己所有古文化的根,我們幾乎放棄了自己所有的東西,於是我們完成了令人難以置信的社會大轉型,並且直到今天我們一步一步走向復興,可是我們無法改變曾經那個被發現的結果,因為今天的我們是過去的延續嗎?不是,其實我們跟古代人比較一下很大程度來講我們算是“新人類”,因為時代變化太快了,我們和古代人的差別要比《三體》中羅輯那個時代的人和新人類時代的人類差距要大得多的多。或者這樣說,我們和原始人比較起來,我們確實是“新人類”,雖然外貌和體型的改變不是很誇張,可是從文化上來看,簡直就是兩個世界,這不是單方面的,在你眼中他們是野蠻的象徵,也就是說他們不是人,所以你叫他們原始人,但在他們眼中你也不是人,因為你和他們看上去不是一回事。這個我們後面在討論關於如何定義人的話題再說。

章北海暗殺狙擊老航天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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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航海時代一旦開啟,如果你自己沒有成為主動締造新時代的一方,那註定是要成為被發現的那一方。兩種文明類型,或者乾脆說兩種世界,就像是《三體》中的黑暗森林法則一樣,你覺得對方不會發現你,那是異想天開,所以你能做的是什麼?隱藏好自己,然後發現目標開槍消滅之。所以反觀大航海時代,我們中國人能做到嗎?我們能成為開闢者的角色嗎?做不到,我們很可惜的是那個被發現的角色,因為任何開闢一定需要的是這種冒險精神,甚至說是野蠻精神,他們開闢新大陸下一步幹什麼?屠殺、殖民、掠奪、販賣黑人、製造各種慘絕人寰的事件,可是你如果歷史讀的很多,你就不會在情緒裡對他們進行憤憤不平的評價,任何評價無關緊要,因為如果沒有這些精神就開闢不了新大陸,就無法成為下一輪新類型文明的引領著,荷蘭、英國,他們若不是通過這樣的辦法,能有當初的輝煌和領導世界的潮流?

如果我們中國人能夠主動成為這樣的角色,我們對自己該是如何的評價?我們如何評價成吉思汗?他們又是如何評價成吉思汗的?或者說今時今日,我們大多數人都希望中國超越美國,引領世界潮流,成為第一強國等等的,你想沒想過,我們不知不覺已經成了“新人類的”,所以說給我們後人的機會,就是去思考這些問題,至於你問思考這些問題有什麼用?坦白告訴你,我也不知道。站在這個角度你去思考,那種進入太空中的人類,他們所發生的很多事情能是我們地球內部環境下的人可以約束和限制的嗎?而那個新環境下真的需要一個過去的人給你指點未來嗎?真不一定,所以這次篩選,章北海無疑是被淘汰的那位,從他完成任務之後好奇的探索自然選擇號飛船上的部件和功能的時候,連東方延續都說突然發現他像個老人。所以此時的章北海代表的是一種舊文化、舊思想、舊的社會制度、法律和道德。而儲巖他們則是新環境下的新思想、新文化、新的一切。當前主流預示著行將淘汰。

再多談兩句這個文明類型的事情,其實之前講過很多次,如果想了解,可以看文章末尾的擴展閱讀推薦。我們過去農業文明講什麼?父母在不遠游遊必有方;孔子在山東,是靠海的,肯定見過海,但是他所有內容中只是提了一句:“道不行,乘桴浮於海;”,孟子也是,離海不遠,只是在盡心上提到一句也很簡短:“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還有朱元璋的海禁等等事件,都在說明一個問題我們自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其實每一個地方的人都會認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這是肯定的,從各自的地圖可以看得出來。我們過去講“四海之內”,“天下”,就是我們的世界,這是同義詞,在希臘人那裡他們理解不了,因為周圍都是海,自己出了島去了另外一個島做貿易這叫從一個世界到另外一個世界了?所以他們理解世界的方式和我們不一樣,他們是以地球為原點去理解的,所以他們那邊是地心說,我們這邊過去是天圓地方蓋天說,最大區別就是中心不一樣。這個中心背後的含義或者說深層原因就是對海洋的認知和理解。我們過去從來不覺得海是自己的,我們只對陸地感興趣。海洋的人只要不騷擾陸地的人,古代政府是根本不會主動去管的,當初被海禁逼的不能做生意轉而當大海盜的汪直向政府提出自己願意把自己所有的海洋控制權全部交給政府,只要政府承認自己的地位並且進行適當的開放政策進行商業貿易,政府居然不感冒,覺得一個破海洋,你給我幹什麼?我還得找人去看管,看管海洋風險大麻煩多,搞不好還容易出問題,遠不如管理陸地要好,這在今天人看來真是大笑話,你可知道那時候的日本幾乎已經是汪直說了算的,他在那邊和皇帝的待遇也差不多了。可見咱們過去對海洋是多麼的不感冒,換句話說我們對新世界探知的慾望和開闢的衝動以及冒險的精神是多麼的匱乏。

就算是少數民族政權統治,他們對海也依舊不感冒,當初蒙古人和宋朝的幾次戰爭失利和不擅長水戰都是有關係的,我們對海、對未知世界的探索慾望以及冒險精神是沒有的,你可能會反駁咱有鄭和下西洋,其實你稍微瞭解下這段歷史,你就明白這個事件跟開創海洋文明、冒險精神沒多大關係,更多的是建立貿易朝貢體系等等的需求,還有宋朝,宋朝對海的態度很開發,但是那也是另外的原因,我們這裡沒篇幅展開講,只是要告訴大家的是,以農業文明體系為根本,以傳統倫理社會結構為框架的中國曆朝歷代主旋律是拒絕這種冒險精神的,我們知道冒險精神和工商業一定是掛鉤的,這是一脈的思路,其實你從過去對工商業的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我們之前節目有講過,這裡捎帶一句:我們經常說捨本逐末,什麼叫本?什麼叫末?本指農業,末指工商業,區別本末的理由就是農業關係生產,而商業關係交換,在能有交換之前,必須先有生產,在農業國家裡農業是生產的主要形式,所以我們過去古代一直是“重本輕末”也就是我們經常說的“重農抑商”,《呂氏春秋》上農中就對比了從事農和從事商的這兩種人的生活方式,農很樸實,所以容易使喚,他們孩子似的天真所以不自私,他們的財物很複雜,不容易搬動,所以國家一旦有難,他們也不棄家而逃,另一方面,商的心腸很壞,所以不聽話,他們詭計多端,所以自私,他們的財產簡單,容易轉運,一旦國家有難,他們總是逃亡國外,這一篇就斷言不僅在經濟上農業比商業重要,就在生活方式上農也比商要高尚,“上農”的道理就從這裡出來,這確實不算是胡說,因為在過去古代我們確實一直是這樣思想的延續,所謂保守論,我們直到國門被踹開了,冒險精神、創新精神、進取精神這類本不屬於我們民族基因中的東西,成為了今天的主流,所以你看我們今天的商人多受推崇,而農民卻不是如此,儘管你知道你吃到的東西都是農民種的。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我說這麼多就是要告訴大家,過去商業是末,現在商業是本,那麼你看短短的千年時間,我們就如此變化了,而在這短短的科學文明二百年的時間裡,我們的觀念、認知和思想又經歷了多少次變化?過去我們批判大航海時代的殖民者的暴行以及對他們那種所謂開闢精神的鄙夷,而我們今天呢?經常把這種精神拿出來講希望讓今天的人重拾這種過去人的創新開闢冒險精神,我們在幹什麼?大劉的《超新星紀元》中,美國和中國的小孩要交換國土,美國小孩總統的大概意思是:“現在這代美國人最欠缺的就是當初西部牛仔的那種精神,他們一天只知道吃漢堡看肥皂劇,如今世界沒有大人了,我們只能靠自己,所以必須重拾美國精神,所以交換國土,讓他們到一個新的世界新的家園去開闢,去拓荒,只有這樣美國才存在,美國不是國土意義上的美國,而是美國精神上的美國,美國可以丟掉國土,但不能丟掉美國精神,不然就不能被稱作美國了”。

我請大家深思我簡短陳述的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也就是說,他們不過分依賴自己的土地,他們沒有中國人的這種故土和思鄉的濃厚情感,就算有也不是強烈到像我們這種的程度,所以他們能更快的適應新環境,只要精神不丟,任何地方都是新家園,《飄》中有一句很著名的話,是父親對女兒說的:“沒有什麼值得你付出生命去守護的,如果有,那就是你腳下的土地”,我們很多人理解錯了這句話,以為這是美國人有這種土地的依賴和情感,其實這背後含義不是這個,我們這裡沒篇幅去講,我只是要告訴大家,這種精神在未來是非常有競爭力的。我們這邊是鄉土情感濃厚,所以我們可以為了土地保衛一切,抗日戰爭我們為了保護國土守護家園,我們要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可見,如果外部環境不變化,也就是地球沒出環境問題,我們的這種精神極其強大,任何侵略者都不可能將我們征服,這份精神就顯得很寶貴。

你看大劉的《流浪地球》裡面,中國人居然想著把地球帶走,當初他們找國外的特效公司——工業光魔。對方很吃驚,你們為什麼想著帶走地球呢?和主辦方聊來聊去,包括大劉在內,對方說了一句話:“這種想法可能只有中國人能寫出來,因為這表現在中國人的哲學和思考上與西方人的一些差異,反映了中華文化中中國人的思想背景對土地和家園的意識如此的深重”,大劉在採訪中也說到,當時他才意識到自己的這種帶走地球的想法其實包含著帶走地球的同時帶走了整個文化,整個文明背景,整個歷史都帶走了,這是家園意識,這是中華文化特有的,我舉個例子,過去人對土地和家園的意識特別強烈,可是被細化的大部分現代年輕人其實沒有這麼強烈,完全可以一輩子不回老家就紮根在北上廣這類一線城市,完全不會覺得這裡不屬於自己,前提是真的紮根在此,這也反映出了隨著工業化的進程,大量的人離開土地,不再依靠土地所以土地在人們的心目中價值越來越低,以至於現在,土地已經成了大多數人的一種情感上的依託而已,實際意義不大或者乾脆沒有。家鄉這個詞在過去文化中是很重要的,相當有分量的,可是今日來看,似乎不是如此的了。所以你看這就是西方的新文化新思想對我們的影響,這份影響你很難說到底是好是壞,除非有外部環境做一個規定性。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這就是兩邊文化的一個對比,那麼試問,如果地球環境惡化了,咱們守什麼呢?你逃離都來不及,所以什麼叫故鄉?什麼叫家園?什麼叫土地?它有一個建立的基礎,在這個基礎之上,你才能有守衛的意義,如果這個基礎沒了,你該如何呢?戰勝你的可能不是侵略者,而是自己對環境的破壞或者是一些不可抗因素。那麼在這種極端情況下,尋找新的家園勢必是我們要走的路。在這種情況下,什麼精神和素質比較有優勢?大家想想猶太人在世界各地流浪了那麼久,他們憑什麼能有凝聚力?靠土地?好像不是這回事。

所以你從我說的這個角度去思考這次黑暗戰役後新人類從此延續的意義是在什麼基礎上建立的,是地球不可能使人類再繼續延續下去的情況下,他們要開闢新的世界,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好意思,章北海他明顯不適合未來新人類在太空中的發展,還是那句話,這次黑暗戰役就是一次成為新人類的篩選,章北海如果存活下來,或者說早早策劃成為贏家,他才能夠勝任延續人類活中的任務,而不是完成原本既定好的保留人類火種的任務,可惜,他只能扮演一個傳薪者的角色了,因為他本來就是公元人,如果他真的能擺脫自己時代的烙印,倒也算個怪胎了。

給大家舉個例子,大海盜汪直如果當初別想著家鄉,別想著招安,後來日本的老大就是他了,歷史沒有如果,但歷史可以分析,也就是說,章北海在接下來延續人類的任務中,他的能力和素質不如儲巖,大家深思一下故事情節,這個人真的是所有人裡面最厲害的一個了,雖然戲份不多,他遠比韋德更適合成為太空新人類,具備一切太空新人類的素質,話說回來,章北海身上還有一種大家長的影子,如果他沒有進入操作室,而是東方延續等人進去操作,說不定就不會遲那幾秒鐘了,因為東方延續他們是太空中長大的新人類,對故鄉對故土,對地球對家庭沒有太多的情感束縛,甚至說他們對道德和責任的認知是我們無法理解的,所以這些素質是新人類在外太空這個環境生活所具備而公元人卻不具備的重要素質,在太空中,一切與生存有關係的東西都會被放大,一切除生存之外的東西都會被消減,這叫新的環境下的新法則、新道德、新秩序、新社會。所以章北海最後做的這個決定如果站在新人類的角度來看,是不對的。

儘管在章北海眼中這都是一樣的,可對於自然選擇號全體官兵來說,這不一樣。如果新人類在未來對章北海這個人進行評判,那將是極其難處理的。畢竟自然選擇號沒存活下來,藍色空間號又相當於對手,可是他們之所以倖存的造就者卻又是章北海,地球的新人類和公元人對他們態度的幾次改變,所以你看,當外部環境發生變化的時候,無論你所謂農為本還是商為本,保守論還是進步論,過去的屬於過去,未來的則屬於未來,誰能定義誰?誰都不能定義誰,拿五月花號當初載的那幫人做個類比,如果他們和《三體》中的儲巖他們一樣,去往的地方是遙遠的星系,兩邊無法再建立連接,那麼他們所開闢的新世界的一切能是舊世界的延續嗎?這一幕很有戲劇性。

再往大了講,地球上的全部人類以為自己在探索宇宙,是那個想要發現對方的角色,但其實我們最終可能都將是那個被發現者的命運,如果在被發現之前做好準備?我們一無所知。

任何你覺得的野蠻都是你對前人和當下人的評判,任何你的行為只能被當下人和未來的人進行評判,但毋庸置疑的事實是結果往往是出乎你的意料之外的。黑暗戰役剛開始被人類定義為邪惡的不可饒恕的人類人性在太空中最醜惡的表演,可是後來萬有引力號和藍色空間號發射了引力波,人們便開始為他們這次黑暗戰役做一個理性分析,認為這是一場不得已而為之的自衛戰爭,所以沒有任何錯誤,可後來人類在三體星被引爆後態度突然轉變,認為他們這是邪惡的行為,因為他們的選擇已經摧毀了一個世界和文明,下一個被摧毀的就是曾經的家園和同胞,可他們自己卻跑掉了,人類的反覆,在此可見一斑,這不是小說,從人類歷史的角度來看就是如此。包括三體人要離開地球的時候,人類對他們態度從命令到抗議再到咒罵再到祈求,很簡單,舊秩序無法支配新世界。

所以說章北海真的不是慢了幾秒鐘,而是,他代表一箇舊時代,舊時代無法延續,需要一個新的更適應未來新世界的文化和思想。

誰能定義人?



節目其實到這裡就結束了,本來這個話題我要跟大家談的,但是我想了想給大家分享大劉在思想實驗室有一段採訪說到的這個話題,我之後再跟大家單獨聊如何定義人的話題,下面是他節目的文字稿,大家可以閱讀瀏覽,如果想購買大劉的思想實驗室專輯,收聽節目。

《三體》黑暗戰役|章北海真的只是慢了幾秒鐘嗎?

有權對人提出定義?我們現在認為最有權對人提出定義的當然是我們的第一位祖先了,20萬年前石器時代初期的早期智人他們最有權利定義誰是人。

但如果按他們的定義,我們早就不是人了。我們和石器時代的人相比,無論是我們的行為方式,我們的思維方式,我們的社會結構,我們生活的環境,甚至我們長得這個樣子,穿著這個衣服,在他們看來你早就不是跟他們一樣的人,而且我們要回頭去看這個石器時代的人,我們也不好意思說他不是人,但是說他是人的前面要加倆字就是“原始”,意思是你也不是我們認為正經意義上的我們這樣的人,雖然儘管我們之間生理上、結構上其實沒多大差別。

問題關鍵就是誰來定義人?如果是由已經改造的人定義人,那沒有任何問題。什麼時候他認為自己都是人。他的任何變化,即便他變得面目全非,即便他變成了計算機內存中的一些電信號,一些內存,他仍然認為自己是人,沒有問題的。反而他認為我們不是人。這個人類的自我認同是一種自我指向性極強的東西,他不會自己認為自己不是人。所以這個定義如果由不斷髮展的人類來定義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如果這個定義是由我們這些沒有經過技術改造的人,來去定位那些經過技術改造的人,這個問題就相當複雜了。首先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我們觀察他們會發現他們越來越異化,他們身體的不同部分在異化,異化就變得越來越不像人。至於他們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是人了,這大概很難說。就像那個“忒修斯之船”一樣,它不斷地修,不斷的換,它什麼時候就不是原來那條船了,這個我們很難說。但是這裡面比較深刻的一點,就是肯定有一天,我們認為他們不是人了,那這一天的底線在哪?

按照傳統的不管是科幻領域的思維,還是我們正常的思維說,傳統的這個底線在大腦,就是說我們認為只要人的大腦還在,不管他的周圍的其他的這個生物器官都換成機器了,只要他的大腦還在,我們就認為他還是人。但最近的一些研究,發現事情完全沒有這麼簡單,就是說人的思維不僅僅是由大腦決定的。人的大腦其實是個很複雜的東西,來構成人的人格,它不光是自己構成一個人格,它這個人格的相當一部分是由我們對外部世界的感知,包括我們對自身的感知來決定的。

而對外部世界的感知,以及我們對自身的感知,相當一部分並非只由大腦來決定的,而是由我們整個的生物學結構來決定的。而生物學結構90%都變了,就剩一個大腦,那這個大腦的思維方式還是原來的大腦?它還是人類的思維嗎?這個現在很難說,因為我們需要外界感官捕捉信息然後處理,這決定大腦的思維方式。就是說當我們人的大部分器官都被改造,被基因改造也好,還是被機器改造也好,很可能我們自己的這個大腦的思維方式,我們認識世界的模式,我們的行為方式已經完全不是人了,就是和後面的人完全都不一樣。

但是這個肯定有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階段,會是我們現在自己認為是人的人和那些漸漸變得不是人的人是同時存在的。這個階段可能會很長,而且在這個階段,整個的人類文明可能會發生一些極其複雜,甚至可能極其慘烈的極其恐怖的這種衝突,這個像江波的《機器之門》就是寫這方面的事情。

但是還有一點就是像我剛才說的,這個過程不管它有多長,也不管它演化的多麼劇烈,它只是階段性的。

最後如果說真的出現那樣的技術能夠讓人升級的話,那麼最後這個階段肯定會過去的,而那個新時代,完全被升級的人所領導的這麼一個新時代,肯定會到來。這個不由人的意志為轉移。當然可能有一部分人會堅持,我保留我以前的人類的形態,但是這樣的人他遲早會被歷史所淘汰的。

當然這個進程開始的時候是完全無法讓人接受的,特別是人機結合,但是隨著這種技術對我們生存環境的改造,那麼一些我們看上去很上層建築的東西,它是會發生變化的。

我舉個例子,你看現在的影視中間被叫做小鮮肉的那幫人,現在看著很可愛,美學上沒有問題這些人,但你知道回到30年前,不管男的女的都討厭那些人,這就是時代,特別是技術時代對人的審美、美學觀念的一個改變。為什麼?因為那會人們認為很美的男人是什麼樣的?就那種很堅硬的,五大三粗的,很冷酷的,所謂男子漢一樣的那種形象的人,像高倉健那種人。

但為什麼現在這種人在美學上他漸漸退出了?很簡單,他沒用了。這東西有什麼用處對吧?他在寫字樓裡一點用都沒有。所以說現在的每個時代的美學,它都是會隨著這個時代的技術所塑造的生存環境而變化的。

回到我們現在這個人機結合和人的升級改造這方面來說。開始來說,一般的人可能會認為那些把自己升級的,特別是人機結合的人會很噁心的,但隨著那一批人他用自己更強的智力,更有適應力的這種身體,來漸漸地取得社會話語權的時候,人類的美學會發生變化的,會向他們那邊傾斜的。漸漸的人們會認為他們一點都不噁心,倒是你這些一點都沒有經過改造,孃胎出來就這麼自然生長的人很噁心,所以說最終的我認為人的定義這個問題會解決的,沒有問題,但是這個人的定義的問題會在相當長的時間內,會是一個極其複雜的文化現象,甚至不只是文化現象,還會演化為政治衝突。但這個也只是一個階段,我認為。

當然你說我們人自身有權利定義人,但是我們有權利定義的只是我們現在的人和我們同一個時代的人,我們沒有權利定義過去的和未來的人。首先過去的人來說,按我們的定義,像石器時代的人,他和我們定義的人在生物學上是一致的,但在社會行為上,在行為方式上,在思維方式上,他完全不是人,根本不一致。所謂人性它根本不是永恆的,它在不斷的變化,而且有時候變的很快,會變得面目全非。

就是說我們人類正在用技術抹去自己,但是我覺得抹去的只是我們現在定義的人,而不是我們未來定義的人。從未來的已經升級的人的意識中,我認為這個問題是根本不存在的,他們什麼時候都會認為自己是人。相反他倒認為我們越來越不是人。首先這個從我們最根本的起源來說,我們為什麼要升級自己?肯定是因為升級以後,我們的某些功能比現在強了,某些方面改善了,如果改善不了,我們不會升級自己。

而我們現在的這種無論是在生物學上,還是在思維能力上,智力上都比我們升級以後的那個人低的這麼一個生物,我們尚且有權利把自己稱之為人,那麼那些在智力上在其他方面生物學指標上比我們都高的生物,他們倒沒權力稱自己為人了,這兩組比起來誰更像人呢?

這裡面還有一個最大的誤解,就是說人文部分的,更確切地說,比如說美學部分情感部分,我們認為這是我們現在的優勢,至少是我們對於人工智能的優勢,我們會有人類的感情,有人類的這種共情能力,有人類對於人類自己的這種溝通上的其他的機器所不能代替的,甚至升級以後的人所不能代替的那種共情的能力。

但這個其實是一種誤解。任何的感情也好,共情能力也好,審美也好,還有你各種細微的感情上的敏感也好,這些東西歸根結底它都是大腦中的某些電化學的作用而已。既然它遵循的也是我們的物理規律,它肯定能被模仿,不可能不被模仿。而且這個東西一旦被模仿,按照那個已經升級以後的那個人類各方面,包括他的大腦也好,還有他的身體器官也好,他那種高速的遠超出我們這種大腦的計算能力和他的信息存儲能力,他最後發展出來的那種情感,那種我們人類自以為很驕傲的那種情感,那種細膩地感覺,那種人對自身的對同類的這種感覺可能比我們更發達,他的感情可能更為豐富,甚至豐富到我們完全無法理解,就像現在一個小白鼠也沒法理解我們的感情一樣。

這種情況從理論上說是完全可能的,而如果這種情況發生了,那事情就翻轉過來了,不是說他們是不是人,我們得問自己是不是人,如果他們真的要存在。所以說對人的自身定義,這個問題我認為不應該成為一個問題。它至少是說只會成為我們的問題,而不會成為新人類的問題,新人類不會在這上面苦惱的,所以說從這個觀點上來說,我認為這種人類的升級,它是我們人類進化中很值得驕傲的一個大的飛躍。

我們當然是應該做到某種平衡,特別是應該做到某些警覺,它可能會帶來某些我們現在能想象的到或大多數想象不到的一些陷阱危機,但是不應該拒絕這個大趨勢。這是我們人類在未來克服我們生物學上固有的和我們幾十萬年進化所固有的那些缺陷的唯一的機會,甚至可以極端的說,也是我們建立更美好的生活,建立更偉大的文明的唯一的機會。如果我們不升級,就按照我們現在的生物學的這個軀體,以及由這種軀體所造就的我們這種有侷限性的思維,我們的哲學上的限制,在這種情況下,要想讓我們的文明進一步躍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我認為是十分困難的。所以說我認為人類的升級是我們未來必須要走的一條路。

到那個時候像剛才說的那樣,我們可能真的從哲學層面上能夠獲得新的認識世界的一個思維模式。這個模式是什麼?我們現在真的是沒法想象,你甚至不可能去想象。就像一個螞蟻,你不可能想象人類的思想是什麼樣子,你跟它來說,它是完全無法想象的。

但真的達到那樣的一個層次的話,我們就有可能真的解決我們的終極目標問題,包括每個人生活的終極目標和整個人類文明的終極目標。至於說到戴老師說的,賽伯格的這種,哪個地方是個度是個底線,我不認為這個會存在什麼底線。還是換句話說,我們不要站在我們的這種摩登原始人的位置來思考問題,我們要站在新人類的角度去思考問題。當他們一步一步地獲得了更高級的生活,獲得了更廣闊的思想,對世界有更深刻的認識的話,他們自然不會給自己再設什麼底線了。

就像現在我們也很難給我們現在的技術發展去設什麼底線,我們需要的是越來越高的發展一樣。這個大概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我們人類唯一能夠確定自己的就是我們會死。因而死亡也是人類有史以來很多哲學思考上的一個大背景,甚至成為某種哲學的一個基本的前提。比如像現在很有影響力的海德格爾的哲學體系,向死而生,他就是以人必須會死為前提的。但是這個還是那句話,我們是站在我們這些舊人類的立場上去思考未來的。

未來死亡會不會還存在?這是一個疑問。很大的可能,人類會最終戰勝死亡。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整個哲學它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我們思考問題的方式不會再以死亡為依據了。這種變化可能遠超過我們的想象,因為死亡作為一個前提,它是一個特別基礎的東西,隱而不見,但是無處不在,我們根本意識不到它,我們幾乎所有的思維也都是以人最終會死為一個前提的,只是我們意識不到而已,但這個前提一旦去除,我們會建立一種什麼樣的文化?什麼樣的哲學?這個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

但這個我可以說得遠一點,就是說真的人類能夠到永生,或者不說永生,就是極大的延長壽命的那個社會。真的出現那樣一個社會的話,必須有一個前提。什麼前提呢?我們必須已經把自己的生存擴展到星際空間了。但這兩者聽起來好像風馬牛不相及,沒什麼關係,其實關係極大。如果到那個時候,我們人類還是這種內向的文明,我們還在不斷地關注自己,以至我們取得這樣大的成就,把我們自己關注得能夠永生了,而我們對外太空的開拓還是像現在這個樣子,我們還只生活在地球上。那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是人類文明的末日。

就是說如果我們只生活在地球上或有限的世界中,我們的人又永生了,永遠不死,那麼這個社會已經死了,它沒有新生力量誕生了。而這個人他永遠活著的話,他的思想不可避免地會僵化的,他的思維模式會固定在一個模式上,這種固定的模式會越來越堅固,越來越僵化,最後導致整個社會整個文明的僵化。這種情況下,文明就死了。

可假如我們在太空中開拓了無數個社會,那麼這有巨大的空間去容納我們無限多的人,新的生命會有他足夠的空間,在這個世界上生活,並且建立新的文明。

當然可能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我們還生活在地球上,我們沒有外邊的任何的世界可生活。但是我們這個永生的人,我們的記憶可能過多少年就更新一次,過去的都忘了,又是全新的。但這種情況它就不能叫永生了,它也不是個永生的世界了。因為假如你活500年,你的記憶全部重新更新一次,那你是一個新的人了,以前的你已經死了,對吧?這就不能叫永生了,所以我們永生的意義不是這個意義。

所以往遠的說就是,永生必須和其他的這個人類的像太空的開拓要聯繫起來。但是話又說回來,死亡作為人類的整個人類哲學思考的一個大背景,可能也只是一個階段,不會永遠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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