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部扎堆年末,“膩”死個人的甜寵劇怎麼突圍上位?

進入11月,《鶴唳華亭》等古裝大劇終於來了,但從10月起颳起的甜寵劇風仍未停止。截止目前,仍有《戀戀江湖》《看見味道的你》等甜寵劇在播。

從10月開始,網劇市場上甜寵劇扎堆。從瞄準校園題材的《滿滿喜歡你》,到《雙世寵妃》的姐妹篇《明月照我心》,再到都市愛情劇的《沒有秘密的你》,各種年代的、各色人物的愛情故事讓觀眾目不暇接。

但和前不久霸屏的《親愛的,熱愛的》不同,這批劇大多體量不大,常用新人擔任主演,出品公司也多為近幾年成立的新銳公司。自2017年暑期《雙世寵妃》爆紅後,不少新公司都瞄準了這類題材,希望能夠以小博大,靠“小而美”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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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甜寵劇確實也能成為新公司入局的敲門磚。除了《雙世寵妃》背後的餘洲影視,今年出品了《長安十二時辰》的留白影視和出品了《前任》系列電影的新聖堂影業,最早也曾憑藉這類題材嶄露頭角。前者靠的是《親愛的王子大人》和《親愛的公主病》,後者則是靠分賬劇《花間提壺方大廚》。

一方面,甜寵劇大多故事模式成熟、製作成本較低,又常常受女性觀眾所喜愛;另一方面,從去年下半年持續至今的影視寒冬,讓市面上能開機的大項目銳減。內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使得今年甜寵劇數量大增。這麼多公司扎堆拍甜寵劇,誰能拔得頭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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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部甜寵劇爭相播出,如何正確收割少女心?

儘管許多人喜歡把甜寵劇當作一種類型,視頻平臺在提到垂直細分時,也常常把“甜寵劇”拿出來舉例,但在創作出《雙世寵妃》的餘洲影視創始人楊朔看來,甜寵劇其實只是一種元素,“就像警匪電影裡有動作元素一樣。在’甜寵劇‘這個概念出現之前,很多劇就已經有甜寵元素了。”

楊朔告訴小娛,之所以在2017年把《雙世寵妃》當成甜寵劇來宣傳,是因為這部劇前後被《楚喬傳》和《醉玲瓏》兩部大劇夾擊,顯得“十分弱小”。為了突出《雙世寵妃》的特色,在宣傳時平臺就把“甜寵”這個元素放大,作為這部劇的標籤。沒想到這個標籤從此流行開來,直到今天。

如今在播的劇中,也或多或少打過“甜寵”這一宣傳點。娛樂資本論(id:yulezibenlun)梳理了十月份上線的12部甜寵劇,得到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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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劇主要分為青春校園、都市愛情和古裝愛情三大類,其中校園題材《滿滿喜歡你》,常在官微上發主演的撒糖片段;都市愛情劇《沒有秘密的你》,主打的宣傳點是“甜蜜的姐弟戀”;古裝甜寵劇《明月照我心》,粉絲經常安利劇中的花式吻戲。

據云合數據,10月份上線的全部劇集中,《明月照我心》播出後一週的累計有效播放量排名第三,僅次於《諜戰深海之驚蟄》和《沒有秘密的你》。作為一部主演均為新人的單平臺網劇,這樣的成績已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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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雙世寵妃》和《明月照我心》的總編劇,楊朔總結出了四點創作這類題材的心得:

  1. 提煉出故事的核心概念
  2. 打好故事的情感基礎
  3. 讓故事類型化和風格化
  4. 如果是IP改編,儘量選擇可操作性較高的

首先是提煉核心概念。楊朔認為,《明月照我心》,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通過催眠獲得的愛情是不是真的愛情”。“主要看故事核心,有了故事核心才有敘述源動力,之後看人物關係是否吸引人。”

以往成績出色的甜寵劇,也大多具有一個核心概念。如兩年前華策影視出品的《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核心概念是經典的“學霸和學渣之間不可能的愛情”。聚焦美食的《花間提壺方大廚》,則講述了一個女孩如何通過美食一點點和著名惡少建立感情的故事。

除了提煉概念,拍甜寵劇的另一個重點是,故事要具備真實的情感基礎。因為甜寵劇的受眾往往是年輕女性觀眾,許多創作者喜歡寫偏離現實的偶像化橋段,稍不留意就會顯得很假。《明月照我心》中也有很多看起來不夠現實的設定,比如男主叫不醒的夢遊症,女主的催眠能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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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楊朔看來,這只是一種戲劇化元素,“我們只是採用一種比較有網感的形式,本質上這個故事還是在講愛情和婚姻生活。”在被問及到如何平衡真實和戲劇的關係時,楊朔認為這是兩個層面的事情。在人設和內涵方面,寫任何題材都需要從真實的情感出發,在此之上發展人物關係。但在外在的動作和衝突層面,則需要用一些衝突激烈的戲劇元素給這部戲添彩。

“最重要的還是要讓觀眾相信,這兩個人為什麼能走到一起。”楊朔總結道。對於非甜寵劇受眾,可能會覺得劇中那些誇張的設定十分“沙雕”甚至毫無邏輯,但一旦觀眾相信了故事的情感基礎,就不會在意那些戲劇性的元素是否真實,反而會覺得這些元素“很好玩”。

比如年初火起來的《奈何boss要娶我》,故事本身也非常狗血。一個十八線女藝人身患“血癌”,為了生存只能嫁給可以為她提供合適骨髓配型的霸道總裁,最後又得知這是一場騙局。但故事的情感基礎能讓目標受眾相信,看起來也就沒那麼浮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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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資本論此前曾採訪過《奈何boss要娶我》的總製片人劉明麗。劉明麗表示,兩人之間的真實情感互動,才是整部劇最打動人的地方。一個有心理缺陷、暗戀對方卻不懂愛的男生,如何設下圈套讓對方愛上自己,這部分才是感動目標受眾的核心之處。

至於讓故事類型化和風格化,這並不是一個新鮮觀點,但做到並不容易。目前市面上的甜寵劇,大多采用和喜劇混搭的形式。這種輕喜劇的類型,十多年前的臺灣偶像劇就運用自如了。但甜寵元素還可以用在很多其他類型裡,比如科幻、懸疑等等。如《顫抖吧!阿部》,就是混搭了甜寵元素的科幻題材,2016年的《美人為餡》,則是混搭了甜寵元素的懸疑劇。

最後,甜寵劇大多由IP改編,評估IP的能力也很重要。楊朔告訴娛樂資本論(id:yulezibenlun),當年之所以在幾本小說裡選了《爆笑寵妃:爺我等你休妻》改編成《雙世寵妃》,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這部小說元素更豐富,改編空間更大。對這類橋段比較重複的甜寵小說,元素更豐富,也就意味著創新的可能性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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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通部門壁壘,小公司的“小而美”製作方法論

在製作層面,如同以製作青春劇見長的小糖人和靠懸疑劇起家的五元文化,在甜寵劇領域冒頭的公司,其創始人也多是傳統影視行業出身,製作經驗豐富。

小糖人的創始人朱振華,曾就職於光線傳媒,在創辦小糖人之前曾在搜狐視頻製作過青春劇《匆匆那年》。餘洲影視聯合創始人、《明月照我心》導演李陽,也曾在《炊事班的故事》《追擊者》《張小五的春天》等多部熱播劇中擔任美術指導、造型指導和製片人。也正因為她在劇組中擔任過多種角色,所以很清楚各個環節的開支,“一塊板需要多少釘子多少膠,運用掐絲工藝需要多少珠子,我從頭到尾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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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李陽比較瞭解影視劇製作中的各個細分環節,楊朔又對編劇創作環節非常瞭解,兩人在一起工作時才能打破部門壁壘,形成互補。

在這種合作模式下,公司成員少而精,編劇團隊在前期創作時就能和製作團隊溝通。比如寫一個場景需要用到湖,編劇會提前和製片部門、置景部門溝通,是否能滿足需求。實際拍攝時,編劇也會駐組,根據現場環境靈活調整劇本。

“為什麼當年我們拍《雙世寵妃》製作成本很低?也是因為我們在前期創作中就讓製作團隊介入了,少花了很多冤枉錢。”李陽說。這是他們提高工作效率、提升劇集性價比的關鍵。

與餘洲影視類似,今年4月播出的青春劇《致我們暖暖的小時光》,其製作方琪爍影業也很重視前後期環節的打通。琪爍影業的創始人張煒麟是編劇出身,這使這家公司天然具有編劇基因。她告訴娛樂資本論(id:yulezibenlun),自己從編劇轉為製片人的初衷就是希望將一個好劇本更好地製作出來,“而不是劇本和製作脫離,導致最後沒有呈現劇本的最大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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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劇市場競爭激烈,新公司還能借此崛起嗎?

當然,也不是所有瞄準甜寵劇賽道的新公司都和餘洲影視、琪爍影業一樣,由傳統內容人把控。

較早踏入甜寵劇領域的留白影視,由原中國文化產業投資基金高級副總裁徐康和原歡瑞世紀高管毛攀鋒共同創辦,在2017年就獲得了經緯中國和南山資本1.5億元的投資。最初以《花間提壺方大廚》嶄露頭角的新聖堂,本就是華誼兄弟旗下的影視公司。

這類背靠大資本的影視公司,在通過甜寵劇打出些許知名度後,就迅速開啟了多元類型的佈局。比如留白影視,在今年除了甜寵劇《我不能戀愛的女朋友》之外,還有古裝大劇《長安十二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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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類是專門瞄準女性市場的劇集公司,如前不久剛收官的《沒有秘密的你》的出品方金禾影視。其企業目標是“做觀眾喜愛的女性向品牌劇的影視公司”。早在這部劇之前,該公司就參與出品過《漂洋過海來看你》《美味奇緣》等都市情感劇。

許多中小型公司通過甜寵劇嶄露頭角後,之後承製的項目也多為此類“小而美“的項目。比如年初靠《奈何boss要娶我》進入觀眾視線的華晨美創,接下來的作品除了《奈何2》還有一部青春校園劇《嘉人本色》。如今在播的青春校園劇《竹馬鋼琴師》,其出品方火鳳燎原影視之前曾參與出品過《絕世千金》,下一部作品是古裝甜寵劇《冒牌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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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類公司之所以經常承接“小而美“的項目,除了甜寵、校園等題材本身性價比較高以外,另一個重要因素是平臺的推動。如今搜狐視頻和芒果TV都主打女性市場,在小體量的甜寵劇方面儲備頗豐。優愛騰三大平臺在頭部作品之外,也瞄準了甜寵、懸疑等細分賽道。

以餘洲影視為例,2017年拍《雙世寵妃》,就是企鵝影視提供的IP。如今的《明月照我心》,改編自騰訊動漫的漫畫《王爺不要啊》。騰訊影業和企鵝影視拿下版權後,共同負責項目的開發和製作。在後期的宣發上,騰訊影業作為宣傳主控方,還撬動了包含騰訊動漫、騰訊音樂、微視等多個騰訊系內資源共同發力。“《明月照我心》是資源整合的結果。”楊朔說。

尤其是自去年下半年影視行業入冬以後,平臺方和製作方的預算都少了,大項目銳減,小項目更受歡迎。尤其是在分賬劇領域,甜寵劇也是大勢類型,性價比優勢盡顯。比如由映美傳媒出品的《絕世千金》,如今分賬金額就已達到6000萬。

《奈何boss要娶我》製片人卞亮在去年年底接受娛樂資本論採訪時就曾提到,找自己諮詢小而美劇集製作經驗的公司越來越多。還有製作公司的文學策劃向小娛透露,如今給平臺方提案,比較保險的策略就是報甜寵劇項目。

除了預算方面的減少,平臺愛拍甜寵劇的另一個原因是這類劇集造星能力較強。2017年的《雙世寵妃》捧紅了邢昭林和梁潔,《致我們單純的小美好》捧紅了胡一天和沈月。今年的《奈何boss要娶我》播出後,主演徐開騁微博粉絲量也猛漲上百萬。

在前幾年版權價格日益上漲的大環境下,平臺用自己的新人拍甜寵劇,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控制上游成本。不過,由於如今甜寵劇數量猛增,競爭越發激烈。新人想借此出頭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而和邢昭林、胡一天們一樣,靠甜寵劇這一類型迅速走紅的公司,也面臨著下一步挑戰。和小糖人不想把自己定義為專注拍青春劇的廠牌一樣,餘洲影視也不願意止步於甜寵劇。因為李陽出身於空軍電視藝術中心,有一定的部隊資源,公司正在開發的下一個項目就是軍事題材,這也符合如今的政策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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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臺方力推、製作方愛拍,種種原因造就瞭如今十多部甜寵劇同時在線廝殺的景象。但兩年前,《雙世寵妃》能憑藉較低的成本收穫30多億播放量,成為以小博大的典型,製作方餘洲影視也從此獲得了資本的青睞。如今,新入局的影視公司還能借這一類型成功崛起嗎?

從客觀環境來看,如今甜寵劇數量大增,競爭確實比以往激烈。但平臺對這一類型依然有穩定的投入,觀眾也尚未對甜寵劇產生審美疲勞。畢竟,甜甜的愛情故事永遠是年輕女性的剛需。在經過數量上的瘋長之後,接下來,就該看誰家能在內容上有更多創新,在製作上更上一層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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