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萬全上將老山輪戰小試牛刀,出征戰士喝茅臺酒,直播拔點作戰

常萬全,河南省南陽人,1949年1月出生。1968年2月,19歲的常萬全入伍參軍,被分配到廣州軍區第47軍140師警衛連當了一名戰士。47軍前身為東北野戰軍第10縱隊,首任司令員是打鐵出身的梁興初中將,就是後來在戰場上帶領38軍打成“萬歲軍”稱號的軍長。10縱因成立較晚,硬仗惡仗打的較少,所以名氣一直不大。直到遼瀋戰役開打,才終於證明了自己。在黑山阻擊戰中,10縱獨自頂住廖耀湘“西進兵團”的3晝夜猛烈進攻,在付出了3400人傷亡的代價後殲敵8000人,保證了遼西大會戰的勝利,一戰成名。

47軍於1951年進入半島參戰,先在中部戰線打阻擊,1953年又與美7師爭奪老禿山,都打出了國際威名,贏得了對手的高度評價。常萬全所在的140師是抗戰勝利後才組建的部隊,在歷史上戰功不算突出,但卻出了個名揚全國的楷模——歐陽海。

因為素質過硬,能力突出,常萬全在警衛連很快當了班長,1969年11月入伍僅一年多就提幹,任排長。1970年5月,47軍從湖南調防陝西,轉隸蘭州軍區。常萬全此時已是140師司令部的作訓科參謀。從1974年到1985年,常萬全先後任第47軍司令部作訓處參謀、蘭州軍區司令部作戰部作戰二科參謀、蘭州軍區司令部辦公室秘書科秘書(是時任蘭州軍區司令員韓先楚上將秘書)、第47軍司令部作訓處副處長、處長、第47軍140師參謀長等職。

1985年9月全軍進行集團軍整編後,140師撤銷番號和建制,常萬全調到了47集團軍139師擔任副師長。139師是聞名全軍的紅軍師,前身最早可追溯到1930年10月組建的湘東紅軍獨立第1師,後發展為紅8軍第22師、紅6軍團第17師,八路軍120師359旅,東北野戰軍第10縱隊28師。139師在歷史上戰鬥作風英勇頑強,攻防兼備,有野戰條件下防禦作戰的成功經驗,戰鬥力很強,是四野王牌師,也是47軍第一主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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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首長在前沿實地研究作戰方案,中為師長黃俊杰,左為師政委劉鼕鼕,後任濟南軍區政委,上將。

1985年8月26日,奉軍委輪戰命令,蘭州軍區第47軍接替濟南軍區第67軍在老山戰區的防務。1986年1月,蘭州軍區輪戰部隊進入雲南文山、硯山兩縣集結駐訓。參戰部隊以第47集團軍139師(加強141師421團)、炮兵旅、高炮旅為主力,配屬部隊有第21集團軍61師、蘭州軍區炮兵第1旅、工兵第14團、汽車第26團、電子對抗營,軍區所屬軍、師偵察分隊,5個野戰醫療所、1個軍械修理所、1個汽車修理所,共計37351人。常萬全作為139師副師長,與師長黃俊杰、政委劉鼕鼕一起率領全師開赴老山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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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全副師長(左)與師長黃俊杰(右)在前沿陣地上

1986年4月30日,蘭州軍區部隊進入老山戰區正式接替濟南軍區部隊的防務,由47集團軍部隊防守老山諸陣地、21集團軍部隊防守八里河東山諸陣地。蘭州軍區部隊上陣地後,經過昆明軍區14軍、南京軍區1軍、濟南軍區67軍部隊的兩年輪戰,老山當面越軍實施大規模反撲的氣焰與膽量都被壓下去了,鬥志已衰減,我軍主要與越軍進行連級規模以下的偷襲與反偷襲和炮擊與反炮擊作戰。

加強連級規模的陣地出擊只有4次,分別為“藍劍-B行動”、“34-1工程計劃”、“北虎行動”和“黑豹行動”。139師實施了除“34-1工程計劃”之外的其他三次。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當數常萬全副師長直接組織指揮的“藍劍-B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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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任139師副師長常萬全與即將出徵的幹部戰士合影

1986年10月14日,在經過了充分準備之後,139師決定狠狠地給越軍一個下馬威,計劃使用1個加強步兵連,在優勢炮兵的火力支援下,向越軍佔據的604號陣地和968高地突然出擊。這是139師接防陣地以來的第一場出擊戰,戰鬥代號為“藍劍-B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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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8高地

604號陣地、968高地位於老山主峰地域正面,由越313師122團1營2連約120人防守,經過多年經營,已在陣地上構築了基本地下化的防禦工事,配置各種火器,組成了正射、側射、倒打的嚴密火力配系。先前輪戰的11軍、1軍、67軍曾3次出擊過968高地,因其不易防守且後勤困難,打下來後又都撤了回來,轉以炮火監視為主。

968高地是雙方爭奪次數較多的地域之一,越軍的防禦心理相當敏感。選擇這裡作為首次出擊的目標,既具有打擊越軍士氣、保持軍事壓力的意義,也可以在較為熟悉的地形上進行初戰練兵,鼓舞我軍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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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師長常萬全視察老山前線

在對戰場地形、敵情進行了認真地分析判斷後,常萬全決心使用步兵416團1個加強連組成多支突擊隊,在優勢炮兵火力支援下,首先攻佔604號陣地,打開突破口,再繼續攻佔968高地,並組織殲滅兩處陣地上的守敵。爾後在炮兵掩護下,步兵迅速回撤。炮兵繼續監視敵人,伺機打擊反撲之敵,以擴大戰果。

為首戰告捷、全殲守敵,部隊在戰鬥發起時間上也進行了精心選擇。據47集團軍宣傳幹事王紅在多年後回憶說:“1014(諧音‘么洞么四’),意思就是要動就要他死”。隨著我軍現代化程度的提高,這時的參戰部隊能夠運用較先進的技術手段來增強指揮、控制、偵察、通訊能力,已遠非1979年時可比。

這在“藍劍-B行動”中表現的尤其突出,還是我軍歷史上第一場進行現場直播的戰鬥。原139師宣傳幹事陳耀文如是說:“這是一場豪華的帶有表演性質的拔點戰鬥,戰鬥過程運用微波傳輸技術傳輸到師指揮所”。同時,此時的蘭州軍區參戰部隊已裝備了新式81式槍族,大大加強了班組自動火力,這也是81槍族第一次投入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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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青現場解說戰鬥實況

當年的139師前線指揮所設在曼棍地區的一個天然溶洞中,洞口只容一人通過,洞內卻能容納上百人,是個理想的指揮所。常萬全就是在這裡組織指揮“藍劍-B行動”,並由師宣傳科幹事安小青對這次戰鬥直播進行現場解說。

被選中擔任“藍劍-B行動”突擊隊的是416團2營5連,這是一支英雄連隊,在1951年抗美援朝戰場上抗擊聯合國軍的“秋季攻勢”中,先後頂住了美軍優勢地空火力3晝夜的狂轟濫炸,粉碎了美軍28次衝擊,斃傷敵數百名,堅守住了嚴峴山陣地,並繳獲美式輕重機槍等武器100多件。戰後,榮立集體特等功一次,成為聞名全軍的“特功五連”。

在這次“藍劍-B行動”中,5連參戰官兵有200餘人,組成了3支突擊隊及穿插、救護等5個分隊。同時,常萬全還組織了炮兵57個連,共349門火炮進行火力支援,並精心組織了步炮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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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誓師大會

10月12日,在139師召開的出征誓師大會上,47集團軍軍長錢樹根向5連授予了一面“攻無不克”紅旗。同時,錢軍長還滿足了突擊隊員們想喝上茅臺酒的願望,並親自為他們敬酒。

攻擊原計劃在14日凌晨打響,以偷襲手段迅速攻下兩個高地,以收出敵不意之效。但當日凌晨戰區大霧籠罩,看不清越軍陣地,戰鬥發起時間不得不推遲。直到中午時分,大霧散去,陣地顯露出來。但此時已無法實施偷襲,常萬全果斷改變決心,將偷襲轉為強攻。在報請軍領導批准後,下達了炮火準備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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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將士喝茅臺酒壯行

12時58分,11個炮兵連的65門火炮對松毛嶺、那拉、八里河東山三個方向的越軍前沿18個目標實施重點炮擊,誘使越軍誤判,掩護老山方向出擊。同時組織了24個炮兵連的144門火炮,採取預先壓制和臨時壓制相結合,以臨時壓制為主的方法,炮擊朗頓、郎衝、豐光、板興地域越軍縱深炮兵陣地,以及544、637、738高地越軍直瞄炮、觀察所等107個目標,保障出擊部隊的作戰和防禦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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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全在觀察戰場情況

13時03分,22個炮兵連的140門火炮同時發起炮火準備,摧毀604號陣地、968高地上的越軍防禦設施,以及1058、832高地地域的越軍工事、火力點和迫擊炮陣地,並向604號陣地、968高地南側、東南側交通壕和605號陣地、832高地間實施攔阻射擊,阻止越軍收縮逃跑。與此同時,破障隊在炮火掩護下迅速前出,以火箭開闢器在雷區、障礙物開闢出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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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兵開火

13時35分,炮兵向968、1058高地以及605、606、607號陣地轉移火力,重點摧毀968高地對出擊部隊構成直接威脅的越軍火力點和炮陣地。這時步兵第一突擊隊迅速出擊,經通道衝過雷區直撲604號陣地。同時416團82迫擊炮連實施護送射擊,掩護步兵衝擊。

第一突擊隊打得乾淨利索,僅用時7分鐘就迅速突破604號陣地前沿,佔領了表面陣地。隨後立即轉入搜剿隱蔽在屯兵洞裡的殘餘越軍,並以火力掩護第二突擊隊進攻。第二突擊隊迅速超越第一突擊隊向968高地發起衝擊。炮兵也迅速轉向壓制832、1058高地地域南側以及淺近縱深內的越軍迫擊炮,並對605、606、607、608號陣地,832、1058高地地域殘存越軍火力點實施監視射擊。

第二突擊隊在炮兵和友鄰的火力掩護下勇猛衝擊,僅用時10分鐘就攻佔了968高地主峰,隨即轉入搜剿打洞。同時以2個戰鬥小組佔領968高地東南側有利地形,構成對內對外正面,監視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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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動開始前親自觀察地形,左一為黃師長,左二為常萬全

13時52分開始,越軍先後組織班、組規模兵力,沿832高地、605號陣地向968高地發起了兩次反擊。第二突擊隊2個戰鬥小組依託有利地形展開火力,將敵放近予以殺傷。常萬全也很快組織7個炮兵連分別對832高地和605號陣地實施攔阻射擊,其餘炮兵加大火力壓制淺近縱深內越軍迫擊炮,支援步兵打敵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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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擊隊員衝鋒

與此同時,攻佔604號陣地、968高地的突擊隊加快了搜剿打洞的速度。高地上的殘餘越軍藏在掩蔽部、屯兵洞中負隅頑抗,還有一些殘存的闇火力點突然復活,加上縱深地區的越軍炮兵一直向兩個高地上不停地打炮,搜剿戰鬥打得很殘酷,突擊隊傷亡也很大。兩個陣地上的突擊隊員勇猛接敵,用手榴彈、炸藥包、火焰噴射器猛攻藏在掩蔽部和屯兵洞內的越軍,打、炸、燒、搜相結合,逐點肅清殘敵。戰至14時14分,終於全殲了604號陣地、968高地上的殘敵。

常萬全接到戰報後,立即命令兩支突擊隊後撤。同時組織4個間瞄炮兵連和團直瞄火力分隊,分別對832高地、605號陣地間,以及968高地南側、稜形陣地至968高地交通壕各地段實施火力攔阻,防止越軍尾追,掩護突擊隊回撤。15時58分,突擊隊全部撤至原出發陣地。常萬全又命令部分炮兵轉為監視射擊。22時25分,越軍約1個連在605號陣地集結待機,準備向968高地反撲。常萬全立即組織了7個炮兵連,於22時30分對集結地域之越軍實施火力奇襲,殺傷其一部。

常萬全上將老山輪戰小試牛刀,出征戰士喝茅臺酒,直播拔點作戰

遍佈彈孔的“攻無不克”紅旗

在“藍劍-B行動”中,“特功五連”突擊隊經39分鐘戰鬥成功攻佔604號陣地、968高地,斃敵87人,傷敵28人,俘敵2人;炮兵以準確猛烈的炮火對211個目標射擊463次,發射炮彈26619發,獨立殲敵157人,摧毀火炮19門、機槍22挺、指揮所和觀察所13個、各種工事122個,並引爆彈藥一批。

戰鬥中突擊隊犧牲22人,負傷56人,炮兵傷亡12人。戰後,那面被打了200多個彈洞的“攻無不克”紅旗被中國革命軍事博物館收藏,顧金海烈士被軍委授予“戰鬥英雄”榮譽稱號。

常萬全在此戰中精心組織,指揮若定,以高水平的步炮結合完成了作戰任務,展示了出色的指揮才能和組織水平,從而受到了上級的高度評價。

常萬全上將老山輪戰小試牛刀,出征戰士喝茅臺酒,直播拔點作戰

著上將軍服的常萬全

1987年4月30日,蘭州軍區部隊奉命將老山地區防務交由北京軍區27集團軍部隊接替,然後撤下陣地休整歸建。在這次老山輪戰中,常萬全協助師領導實施組織指揮,積累了實戰經驗,鍛鍊了指揮才能,為日後更上一層樓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從1990年到1998年,常萬全歷任蘭州軍區司令部作戰部部長、21集團軍61師師長、47集團軍參謀長等職。從1998年到2003年,常萬全歷任國防大學戰役教研室主任、47集團軍軍長、蘭州軍區參謀長等職。

2003年到2007年,常萬全又先後擔任北京軍區參謀長、瀋陽軍區司令員等職。2007年10月,常萬全被任命為軍委委員、總裝備部部長,並晉升為上將軍銜。2013年3月,常萬全成為了第11任國防部長,直到2018年3月退休,結束了50年的戎馬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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