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開汰口古兵寨的神祕面紗

撩開汰口古兵寨的神秘面紗

側門“百穀朝宗”

撩開汰口古兵寨的神秘面紗

通廊式庭院,俗稱“天街”

撩開汰口古兵寨的神秘面紗

兵寨通往山下的臺階

撩開汰口古兵寨的神秘面紗

正門“全保樓”

在閩南華安,有座小山丘,坐落於秀美宜人的九龍江下游江畔,山不高,樹蔥蘢。密林掩映下,有座神奇而古老的兵寨建築,屹立山中,隱約可見。寨上一間平房的廳堂裡,懸掛一位將軍畫像。從畫像的題詞中得知,這位將軍就是南宋末年江蘇淮陰總兵、皇帝封之為“義勇將軍”的莊公望。

提起莊公望與汰口古兵寨的歷史淵源時,當地村民至今仍流傳一個“金頭將軍”慘烈悲壯的故事。

據載,汰口古兵寨始建於南宋末年,江淮總兵莊公望長子莊守圻所建,迄今已有700多年曆史。莊氏肇漳始祖莊公望,號西池,生於宋理宗紹定三年(1235年),系莊氏入閩開基祖、永春桃源莊森十三世孫,晉江青陽古山公之四子。莊公望自幼受到嚴格教育,勤奮讀書,又愛習武,心懷大志,為人俠肝義膽、疾惡如仇。宋賜進士,曾任江蘇淮陰總兵,娶妻盛氏,山東省泰安人。

南宋景炎二年(1277年),端宗皇帝迫於元兵追趕,從福州逃至泉州。泉州招撫使蒲壽庚準備獻城降元,拒絕小朝廷避難泉州城。當時泉州城莊氏自九世孫莊夏淳熙(1181年)中進士,歷仕三朝,諸多子孫都是宋朝仕官,莊氏家庭成為泉州名門望族,人人有心報國。急難時刻,莊公望等五兄弟及莊夏後裔莊彌淵(宋欽宗授掛印大將軍)、莊羅(宋封護國大將軍)等毀家紓難、變賣家產作軍需,還有表弟潮州司戶參軍蔡若濟,趕到泉州城南七里下輦埔迎駕,隨陳宜中、文天祥等繼續南逃,擬往廣東潮州,途經漳州,在今龍海嶽嶺,遭元兵截擊。莊公望奮勇殺敵,終因寡不敵眾,頭雖被砍,威武不屈,屹立馬上,奔跑三四百米,至九都鳳田(今龍海市榜山鎮田邊村)才墜地。莊彌淵等近臣族親上奏皇帝,帝憫其忠烈,封其為“義勇將軍”,並賜“金頭”就地安葬,年僅48歲。

莊公望殉難後,其長子莊守圻及部下一行9人,沿九龍江北溪上溯至華安汰口,看中這裡的地理環境後,用銀兩購買了汰口寨的土地,在這裡建築兵寨以求生存避難,繁衍生息。

隆冬時節。我心懷探奇之心,前往古兵寨,撩開它的神秘面紗,品讀它的前世今生。

汰口兵寨古稱“桃源口古寨”,是漳州市唯一保存較為完整的兵寨建築。它坐落於一座龜形山上,三面環山,一面臨溪。背倚巍峨挺拔的大屏山,面朝逶迤延綿的牛角山。汰溪潺潺流水,從寨下蜿蜒穿行,湧入母親河北溪。古寨呈長方形,長84米,寬46米,建築面積3800多平方米。北為正前門,南為後門,另有側門朝西,原為正大門,後因出入人少,反成邊門。正門為石拱形,由長短不一的花崗岩條石砌成。上方“全保樓”三個字,鑲刻於一塊青石上,字跡雋秀,豁然醒目。上層為方形建築,紅牆黑瓦,屹立寨門之上,猶如城頭堡。懸掛於屋簷下的三個大燈籠,山風輕拂,隨風飄蕩,給這古寨增添了幾分喜慶色彩,向世人昭示古寨裡曾經的輝煌。後門、側門與正門的建築風格相似,拱形側門上方題寫“百穀朝宗”四個大字,後門呈方形,與正門遙呼相望。外牆基石高約10米,由或方或圓、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的石頭幹砌而成。基石之上為夯土牆,牆體斑駁,頗有滄桑之感。上下兩排方形木窗,大多完好無損。從窗口遠望,群山連綿,滿目蒼翠,山色與天際相連,一幅墨綠色山水畫卷在眼前舒展。駐足凝視,輕撫歷盡風霜雨雪,飽經戰火洗禮,充滿滄桑歲月的古寨牆,放飛思緒,穿越時空,彷彿觸動了歷史的脈搏,昔日烽火狼煙,瀰漫眼前;陣陣殺聲,縈繞耳際。它見證了700多年的歷史風雲,承載著一代又一代古寨人的夢想。

如今,居住在古寨裡的大多是留守老人,他們與古寨有著難以割捨的情結,不離不棄,堅守著屬於自己的那份心的歸屬。我們走進莊阿婆的家,她正專心致志地看電視,一臺鏽跡斑斑的“鐵鍋”懸掛在陽臺欄杆上。老人滿頭銀髮,歲月留痕,臉上寫滿人間故事。如今,讓她感到欣慰的是,6個孩子均已成家立業,兒孫滿堂,個個孝敬,老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喜悅。

1968年波瀾壯闊的“上山下鄉”熱潮中,廈門、漳州一批知識青年積極響應,打起揹包,跋山涉水,來到沙建汰口寨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

緊挨汰口古兵寨後門,有座五間並排的平房,就是當年知青居住的地方。時任生產隊長的莊瑞珍老人介紹,當年這裡的知青點共有27人,女青年超過一半。當時沿江公路還未開通,每天只有一次班車,交通十分不便。大家吃飯自己煮,統一打地鋪,生活條件非常艱苦。剛來的時候,他們什麼都不會幹,插秧、收割、除草、挑擔等農活樣樣從零開始。經過農村廣闊舞臺的磨鍊,大多學會了農活,男知青最多能挑100多斤重。當時,寨裡有兩個生產隊,60多戶、300多人,知青與村民關係很好,村民經常送蔬菜、花生、綠豆等土特產給他們。後來知青陸續回城,很多老知青對這裡很有感情,經常回來看看。前不久,老知青許淑玉帶領40多人前來參觀古兵寨,深受村民的歡迎。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半個世紀的滄海桑田,這座曾經承載著知青夢想的平房土屋,如今屋瓦吹落,泥牆裸露,部分土牆搖搖欲墜,房前屋後雜草叢生,一片荒涼,成為歷史的產物。如同知青一樣從豆蔻年華、青春少年一路走來,已成風燭殘年,風雨飄搖。一條由鵝卵石鋪設的百級石臺階,從古寨向山下延伸,這是知青點通往外界的小路。聽老人說,農忙季節,知青跟農民一樣,肩挑稻穀沿石階回到寨內。身材柔弱的女知青,踏破了腳,曬紅了臉,磨破了肩,卻不叫苦、不叫累,堅持到收割結束。我拾級而上,雙腳踏在石板上,感到心情特別凝重與沉穩,凝視著這磨得光滑透亮的每層石階,它浸透多少知青的心血與汗水,每踩踏一級石階,我彷彿看到了當年知青堅實有力的腳步,感受到知青歡樂與困惑的故事。

走出古寨,沉浸在濃陰密佈裡,寨與山的緩坡上,一棵棵枝繁葉茂、蔥蘢勁秀的古樹,昂首雲天,巍峨挺拔,樹冠相疊,枝柯交錯,濃綠如雲,給整個古兵寨增添一層如夢如幻的神秘色彩,顯得撲朔迷離。近千株上百年的古樹,歷盡歲月劫數,瀟灑飄逸,神態自若,引來1000多隻白鷺長期在此棲息,安家落戶。

這裡分佈最多的樹種是香樟樹,一排靜立於路旁的古樟樹,散發出淡淡的幽香在空中氤氳,它把芳香與樹蔭慷慨地獻給路人分享。我們沿著林間小路,找到了一棵已有800多年曆史的古樟樹。它長在山腰上,滄桑靜默,堪稱“樟樹王”。古樟樹頭裸露,大如磐石,狀如臥牛,蔭蓋數畝,需四五個大人手拉手才能環抱樹幹。

古龍眼樹另有別樣的風景。龍眼古樹群,樹幹或圓或扁,或凹或凸,樹頭疙瘩結節,溝壑深淺不一,樹皮皺褶斑駁。有的長滿青苔,有的爬滿形如石斛的細藤綠葉,有的樹幹腐朽空洞,人可藏身洞中。成熟的龍眼一串一串地掛在樹梢上,搖搖晃晃,招人喜愛。

數百年來,為何古樹蒼老不朽,依然深植大地,傲雪凌霜,守護家園,緣於古寨人視古樹為生命之樹。早在清乾隆四十年,古寨先民就設立“禁伐碑”,寄望後人保護樹木,造福子孫。後人遵循先輩遺願,立為 “鄉規民約”,代代相傳。

離開古寨,我不禁深思,汰口古兵寨留給後人的不僅是一座古老的建築、一片茂密的森林、一個美麗的傳說,更是一份寶貴的文化遺產,一種超越時空的人文情懷,一種凝練厚重的文化積澱,一種魂牽夢縈的鄉愁,它在深邃悠遠的歷史長河中,閃爍出神秘而璀璨的藝術光彩。(本文源自《閩南日報》 楊躍平 文/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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