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湖 父辈们的母亲湖

把栏杆拍扁 作品

江汉平原的农村 景象 ,大概都一样, 一马平川,河湖密布,春绿夏黄秋金冬白, 四季分明。

沉湖 父辈们的母亲湖

沉湖风光

我出身的那个村庄靠近一个叫沉湖的地方。该湖方圆两百里, 地处大洪山余脉东南汉水之北,古时应属云梦大泽的一部分。旧时沉湖一带的百姓,过着半农半渔的生活,到1955年前父亲成人时,我家有地近百亩,如无天灾(发大水),渔农结合的,家里的日子还是过得去的。老家有“七年淹六水,十年九不收。要有一年收,狗都不吃糯米粥”的俗话。

小时候,父亲总给我们讲在湖里打鱼踩藕的故事。每到夏天,放眼望去,湖滩上荷花盛开,荷叶田田,湖水里草丰鱼肥,芦苇丛中,鸥鹭嬉戏,水獭追逐…

干完农活,父亲和父兄们就驾船下湖打鱼了。有的下丝网,有的下滚钩,有的下卡子,有的罩麻罩。滚钩,我小时侯在家里阁楼上见过的,五六根直径6公分左右、长约1米5的竹子用麻绳链接在一起,每根竹子上綁有密密麻麻的一寸长大钩,用一节一节的4公分长的空心小竹节做浮标,把滚钩放到湖里流水处,鱼儿从滚钩下游过时,就会被锋利的铁钩钩住,捕捉到的以黑鱼、鲤鱼、草鱼等大型鱼为多。

下鱼卡子捕鱼很好玩。在一根长约数千米的黑色尼龙线上,每隔1米就结20公分长的丝线,线的末端系有2cm长、两头尖尖的牙签状富有弹性的袖珍“牙签”,制作卡子时,用巧力把“小牙签”两端向中间掰弯曲,再用芦苇梗制作的小套套将富有张力的“牙签”套住,套子缝隙再插曲一粒煮熟的小麦,这样,一个鱼卡子就做好了。驾船将几百米甚至几千米长的卡子或直或曲下到湖里,就等鱼儿开吃卡子中间的小麦颗粒,鱼吃食小麦时,弹性十足的“牙签”就会崩开,卡住鱼儿的嘴巴,鱼儿就跑不掉啦。

在湖里,父辈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小半天就能半舱鱼。回家时,已是夕阳西下,半湖瑟瑟半湖红,湖面波光凌凌,归家心切的渔船竞相争渡,渔夫们高声吆喝,惊起湖滩边芦苇丛中的野鸭和鸥鳥。秋冬之季,黄昏时分,父亲和叔伯们就去芦苇滩狩猎,用抬铳打野鸭,几声铳响,百十只肥硕的大雁野鸭不在话下。

沉湖 父辈们的母亲湖

沉湖改造旧照

可惜的是,在那个“人定胜天”的时代背景下的1969--1971年,美丽的沉湖被改湖造田,水干泥见,成了部队农场。据说,改造过程中,在湖区淤泥里发现了一枚明朝尚书的官印,据说有一些参与沉湖改造的部队战士和农民累死在工地上。 我的祖父和他的的五个兄弟都已相继作古,埋在了生养他们的母亲湖---沉湖边上。如今,父亲年迈,已过70的他经常骑摩托车 回到几十公里外的沉湖老家,在沉湖改造后遗留下河道里打鱼,鱼已经很少很少了,但他却乐此不疲,像解馋一样 每年都要去那里捕鱼,不管有无收获,皆是乐颠颠的去,欣欣然回,总是像在自言自语唠叨,要是沉湖还在,现在该是个甚么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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