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路過洛陽市宜陽縣某村，公路邊上一溜兒停著十幾輛手扶拖拉機，場面蔚為壯觀，走近細問，原來是附近山村的村民來賣紅薯。一位60多歲的阿姨斜躺在拖拉機上，告訴作者：“現在不知道咋回事，冬天沒有以前冷了，紅薯擱窖裡頭容易壞，還不如趁早買了換倆錢。”宜陽縣屬於丘陵山區，耕地較多，很多人家都是幾畝幾畝的栽種紅薯。
隨著車隊，作者來到收購站。紅薯收購站臨時設在一個廠房裡面，一色的拖拉機排列在路邊，等著過磅。一位大叔不停埋怨著：“太慢了，清早7點就到這兒了，到現在還沒有排到跟前。地裡頭還有幾千斤沒刨出來呢，今天大半天功夫都白費了。”
院子裡幾名工人正在驗收，特別小的、壞的不要，個頭合適的直接扔上紅薯堆。院子門口過磅的大姐對作者說：“今年紅薯個頭長得不勻，來賣的人太多了，有的人以次充好，都還得挑。俺這是收回來做紅薯澱粉，有那不老實的，連小紅薯頭都摻進去了，那都沒有粉。”
紅薯收購價格是普通紅薯0.34元一斤，優質品種0.36元一斤。一位賣紅薯的大哥說：“太便宜了，拉過來賣的，都是長相不好的，個頭適中，長得光溜的，賣給烤紅薯那人，還一塊錢一斤。俺在家都挑過一遍了。”
這位大哥一車紅薯已經卸完，卻堵在門口出不來。一車紅薯幾千斤，收購站藉助地磅稱重，此刻地磅上停著一輛三輪車，駕駛員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了。登記房裡的大姐拿著擴音器，大聲喊著：“三輪車，誰的三輪車，寶擋路，你叫人家過過。過不去，誰也過不了磅……”好一會兒，才有一個噙著旱菸袋的大叔跑過來，右手在額前舉了一下，看著有點像敬禮，滿臉堆笑說：“哎呀，谷碓邊上吸兩口煙，馬上挪，我馬上挪。”
地磅上路通了，三四輛已經卸完的拖拉機輪流稱重通過。對面的三輪車和拖拉機過磅後陸續進入大院。
這位大哥叼著稱重單，把拖拉機停放到一邊，準備到磅房裡結算。大哥說：“過來先稱重，到磅房拿票，卸完了，再過來稱一回，算是車的毛重，兩下一減就是淨重了。”問起來收購站是給現金還是欠款，大哥說來得早了有錢，來得晚了可能就沒有現錢了，回頭看了一下，又說：“你木看，人太多了。我住的不遠，老早就來了，陣暫只怕有10點多了吧？再來的，估計就沒有現錢了。”
跟隨大哥到過磅房看他們結算，出納老阿姨苦著臉說：“奏剩這三百來塊錢了，你夜各不是還有三千多斤也木給，咋著也不夠呀？你老近，先回去吧，明兒一早來，我給你留著。”“你說那是求，光誑我，夜各你都叫我早點過來，今兒不是也木錢呀？”出納阿姨拿出票據本晃了一下：“從清早到現在，都發出去快30萬了，你當我是銀行，錢沒有數呀……”
農村地方小，熟人多，賣紅薯大哥和出納老阿姨應該也是熟人，隨便扯了幾句，出來對藍衣大哥說：“走吧，今兒沒錢了，你這死鬼娃子想要現錢，明兒起五更來。”“我不，木錢了，先欠著，裝裝卸卸累死他娘那X了，先過磅，不中了，明天早點過來等著。”
對面的路邊上，老兩口還在等，前邊還有十幾輛拖拉機等著稱重。大叔已經76歲，說：“俺是在那山上住的，下來一回老不容易，想著紅薯賣了，回去捎兩袋子肥料。娃子們沒在家，俺家小麥還沒耩哩，估計今個兒回去不會早了。”過磅的大姐告訴作者：“最近幾天都是扎堆賣紅薯，一天幾十萬的現金，不到下午就發完了，還有很多山裡的農戶過來送，估計再收幾天就停了，公司賬上也快沒錢了……”
分享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