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讀丨到張家屋場菜場買菜的老人們(有聲)

夜讀丨到張家屋場菜場買菜的老人們(有聲)

我的店子前面是井圭路張家屋場公交車站,車站對面是一家農貿市場。農貿市場有些年頭了,硬件設施似乎沒有跟上時代的發展步伐,攤位似顯不足,有些攤販竟將商品擺到農貿市場外面。這家農貿市場的“營商”成本似乎比別處要稍低一些,攤販們賣出的商品,價格比市區內其他農貿市場的價格似乎也要便宜一點。“一個便宜三個愛”,這家農貿市場每天早上六時至上午九時總是人擠人,到了節假日,這家農貿市場總是被人們擠得水洩不通,這裡的生意十分火爆。

在這家農貿市場熙熙攘攘的購物人群中,白髮蒼蒼的爹爹和娭毑是主力軍。六十歲以上的爹爹和娭毑,都是從過緊日子的時代走過來的,他們精打細算,哪裡的東西便宜就往哪裡鑽,張家屋場這家農貿市場,自然對他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早上六時到上午九時,張家屋場公交車站上下車的人群中,絕大多數是滿頭銀色或銀灰色頭髮的爹爹和娭毑,“愛心卡、愛心卡……”在公交車上的刷卡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來張家屋場農貿市場的銀髮族有的是單槍匹馬,有的是夫妻雙雙齊上陣。他們或挎著癟癟的布袋或拖著癟癟的購物車,有的還揹著篾揹簍,他們雖腿腳不靈便、步履蹣跚,一下車,他們都彷彿年輕了許多,急匆匆地直奔農貿市場。

返回公交車站時,他們的步履不再急促,臉上的神情是愉悅的、滿足的,他們所攜帶的布袋鼓鼓的、購物車鼓鼓的、篾揹簍裡滿滿的。等車時,不論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們相互詢問著對方買了什麼菜,相互交流著這種菜該怎樣做才好吃。

在這道銀色的風景線中,有位姓楊的爹爹,不論晴天還是陰天,也不管下雨還是下雪,幾乎每天我都能看到他奔向農貿市場的身影。楊爹爹年紀不是很大,頭上的頭髮黑白相間,白色佔到五分之三。楊爹爹很有領導風範,我估計他退休前是個當領導的。楊爹爹喜歡坐在我店子前面的木椅子上等公交車,我不時和他聊幾句。有次我問他:“你怎麼一次不多買點?一次多買點,放在冰箱裡,就不用天天跑了。”

楊爹爹攤開手掌,扳著手指說:“天天買菜有三大好處,一是天天岀來買菜既鍛鍊了身體,又可以和別人交流,對身心都有利;二是每天可以吃新鮮的;三是可以節約能源。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楊爹爹停頓了一下說,“國家和社會對我們老人挺關照,坐公交車不要錢,上車有年輕人讓座,出來走走,心情很舒暢。”

一個禮拜天的早晨,電閃雷鳴,颳著大風,下著瓢潑大雨,我站在店門口望著公交車站上上下下的人群,很多熟悉的爹爹和娭毑都沒有來買菜,我估計楊爹爹今天也不會來了。但不一會,楊爹爹出現在我的視線裡,他打著傘,提著菜走了過來,走到我店子的前面,楊爹爹收了傘,放下菜,跺了跺腳。楊爹爹的褲腳被雨打得透溼。我對楊爹爹說:“下這麼大的雨,你要你崽開車來買菜噻,你對你崽太好了,生怕累了他。”我聽楊爹爹說過,他有個八零後的崽,在一家大公司上班。

楊爹爹說:“當今社會競爭激烈,年輕人在事業上壓力大,上班也挺累的,星期天就讓他好好休息。我退休了,沒什麼壓力了,在事業上我幫不上他什麼忙,我就把生活上的事做好,儘量不要讓他為生活上的事操心。”

楊爹爹要坐的602路公交車來了,他提起菜,沒有打傘,迎著風雨,大步朝公交車走去。

夜读丨到张家屋场菜场买菜的老人们(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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