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中國唯一一座歷史延續數千年的古都

在中國的眾多歷史文化名城之中,洛陽顯然是非常重要的一座古城。洛陽之所以突出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悠久的歷史。問題中提到了遙遠的二里頭,其實我們追溯洛陽的歷史,要從更早的新石器時代晚期開始說起。

洛陽:中國唯一一座歷史延續數千年的古都

今日洛陽

1958年考古工作者在洛陽澗西區谷水鎮王灣村發現了一座重要的古文化遺址,這座遺址被命名為王灣遺址,王灣遺址可以分為三個時期,王灣一期是仰韶文化時期。王灣二期是仰韶文化向龍山文化的過渡時期。王灣三期,是中原龍山文化時期。王灣遺址的發現,不僅將洛陽地區的歷史追溯到了六千年前的仰韶時代,而且也進一步證明了仰韶文化與龍山文化之間的承繼關係。

洛陽:中國唯一一座歷史延續數千年的古都

中國歷史學界一般認為,進入夏王朝以後,中華民族進入到了文明時代。夏以前,稱之為史前時期。關於夏王朝,雖然有些爭議,但我想任何理性的人都不會輕易去否定夏王朝的存在。由於夏王朝的歷史記載非常簡略,於是,在近代考古學興起以後,人們也試圖用考古學來重建夏王朝的歷史。近七十年來,人們發現了大量與夏文化有關的遺址。在目前所發現的夏文化遺址之中,最為重要的是洛陽偃師的二里頭遺址。有相當多的人認為,二里頭是夏都斟鄩的所在。最近國家文物局批覆籌建二里頭遺址博物館,雖然謹慎起見沒有使用夏都一詞,但是,並沒有否認二里頭遺址夏文化的屬性。也正是因為有了二里頭遺址,且不管它是不是都城,至少洛陽地區的歷史在夏王朝時期,是不曾中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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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傳世文獻所繪製的夏人主要活動區域

根據傳世文獻的記載,夏王朝滅亡以後,商湯曾經一度在西亳定都,傳世文獻認為西亳在偃師的屍溝鄉。上世紀八十年代所發現的偃師商城遺址,證實了傳世文獻的記載。偃師商城被認為是商朝早期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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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師商城遺址示意圖

今天我們所在的洛陽城,其正式的建城史,要從西周早期算起。西周滅商之後,為了有效控制東方而在洛陽地區興建了新的都城。在《尚書》之中,稱洛陽為“土中”,即大地的中心。而在《史記》中稱洛陽為天下之中。在1963年出土的《何尊》中稱洛陽為“中國”。傳世文獻記載,成王正式定鼎郟鄏,周公攝政期間完成了對洛陽城的營建,《尚書·洛誥》、《逸周書·作洛解》等文獻記載了這一史實。周公所建的就是今天洛陽市西工區下所佔壓的周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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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周公廟

西周末年犬戎之亂,關中殘破,周平王東遷洛邑。春秋時期,天子住在王城。春秋末年,周王室發生了子朝之亂,進入戰國以後天子在成周。成周城就在今天白馬寺的東邊。公元前256年秦滅周之後,在洛陽地區設立了三川郡。同時,把洛陽城作為呂不韋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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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東遷

西漢建立以後,劉邦一度想以洛陽為首都。但考慮到當時的天下形勢不穩。需要關中的地理優勢來確保首都的安全,於是劉邦遷都長安。到了王莽的時候,以長安為西都,以洛陽為東都。但王莽並沒有正式遷都。東漢光武帝劉秀建國後,於公元25年十月定都洛陽。此後的曹魏、西晉都沿用了這個都城。典午之亂,五馬渡江,中原淪陷。洛陽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壞。而到了北魏孝文帝在位的時候,再次遷都洛陽,並對洛陽進行了大規模的擴建。相應的一些情況,大家可以去看《洛陽伽藍記》。北魏末年,534年分裂為東魏和西魏,西魏定都長安,東魏定都鄴城。到了隋朝初年統一天下,洛陽城已經十分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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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一次隋煬帝來到洛陽,看中了原來西周時期王城所在的一片區域。這裡經過了千年的滄桑以後已經成為一片空地。隋煬帝在這裡興建了新的洛陽城,這就是隋唐洛陽城。而原來的漢魏洛陽城則廢棄,漢魏故城遺址現在已經經過了科學的發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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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洛陽城

隋唐洛陽城建立以後,隋唐五代和北宋一直都在使用,金朝以後雖說有所破壞,但也始終都是河南府的所在。清代的河南府城也在洛陽,這就是今天洛陽的老城區所在。到了民國以後,洛陽逐漸開始擴建,北洋時期逐漸擴建了西工區。1949年後,先是擴建了澗西區。兩千年前後,擴建了洛南的洛龍區。最近又開始向伊濱區發展。

洛陽:中國唯一一座歷史延續數千年的古都

縱觀洛陽地區六千年的歷史,我們就會發現洛陽的歷史是連續的,是不曾中斷過的,其發展的鏈條極其完整。這在中國眾多的古都之中是不多見的。

其他的古都,比如開封雖然也可以追溯到夏都老丘,但是在更早的仰韶時期,開封周圍沒有大規模的遺址。而西安周圍,雖然有大規模的半坡村遺址,那是仰韶文化半坡類型的典型聚落,龍山時代也有客省莊遺址,但是,在相當於夏商兩代的近千年之中,關中地區則是少有大規模的文化遺址被發現。一直到周人來到關中以後,關中地區才再度迎來了新的輝煌。北京城的歷史顯然不能從遙遠的北京人或者山頂洞人算起,而只能追溯到西周所分封的燕國。至於其他的幾座古都就更不用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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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鼎門遺址

關中地區,也是中華文明的重要發祥地之一。陝西也有過半坡遺址、姜寨遺址等一些非常重要的遺址被發現。這些遺址不能被看成是墓葬群。文王居灃、武王居鎬,這些都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但是,由於遺址遭到水患侵襲,而無法復原出宗周鎬京的原貌。這就如同漢魏洛陽故城的南城牆已經被洛河沖毀是一樣的道理,這一個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而我們並不能據此而否認文王和武王曾經營建灃、鎬的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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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坡遺址

拐回頭來,我們再來探討一下西安歷史的延續性問題。在我看來,西安的歷史顯然是要從半坡時代開始說起。但此後,有過兩度的中斷。一次是在進入夏商兩代以後,西安地區顯然沉寂了許久,遺址到周人的到來以後才有所改變。另一次是春秋時期,平王東遷以後,把關中封給了秦襄公,實際上週王不過開了一個空頭支票,關中地區是後來秦人自己打下來的。但是,秦國的都城原來在天水,後來逐步東遷,到了戰國時期才來到了今天咸陽的涇陽附近。也就是說,從平王東遷到秦人定都涇陽附近,至少有三百年的歷史,又處於空白的階段。

以上的說法不知道能否成立,歡迎同好指正。但謝絕地域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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