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自第一次鴉片戰爭失敗後,中國一直以弱國的形象出現在西方世界,在西方人的觀念裡,既然是弱國,那中國人肯定是是弱智的,低能兒居多,有這種觀念的人大有人在。在他們看來,中國人都是不聰明的,正如魯迅先生所言,外國人認為中國人考試分數能達到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曾經的留美幼童梁敦彥

在這種質疑和偏見中,中國著名化學家付鷹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他初到美國,被美國人瞧不起,說中國人是“低能兒”沒有什麼化學家可言。對於這樣的質疑,留學美國的付鷹選擇了沉默,通過實力來證明。留學期間,付鷹刻苦努力,勤奮好學,他的成績名列前茅,還對一條著名的規則進行了研究和修正。當這一結論公諸於世的時候,整個美國化學界都震驚了,中國人是“低能兒”的論斷被打臉。

最能證明中國人不是低能兒,是晚清中國第一批官派留學生的派出,他們在美國的學習生活,一言一行都驗證了中國人不是低能兒。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1876年,在美國費城舉辦的世界博覽會上的中國展館

1872年秋,當第一批官派留學生到美國後,考慮到適應美國生活、學習的需要,這批幼童在容閎的安排下,大多寄住在美國家庭。他們被安排在康州和麻省大小城鎮的15個家庭之中,麻省李鎮教堂助祭海德家裡安排了兩名幼童。當這兩名幼童身穿錦緞長袍,腦後拖著大清特有標誌的長辮出現在李鎮時,李鎮的人們對他們奇異的裝束感到新奇,競相傳聞。被安排到海德家裡的兩名幼童對美國的新生活,也有一種新鮮感。雖然也是出生在農村,但他們對村子裡的牲畜和家禽都十分感興趣。這兩個幼童一個喜歡養雞,一個喜歡和鄰居的小豬逗樂。有一天,這名幼童在街上追趕一頭小豬,他奇特的裝束構成了小鎮的另一道風景。李鎮的人們看到他追逐小豬的樣子,像觀賞外星人一樣,鬨笑不已。這位幼童後來回憶:“最初,幼童均穿長袍馬褂,並且結著辮子,使美國人當他們是女孩。每當幼童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使他們頗感尷尬。”[1]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1872年,幼童赴美前,唐紹儀(右)與梁如浩(左)合照

這種習俗和裝束上的差異,容閎有過切身的感受,因而,容閎處處為幼童著想,他將這些幼童安排在美國的一些家庭裡,就是希望通過這種“家庭式”的留學生活方式來實現中西兩個文明體制習俗、生活方式的融合。但是,這些幼童在國內畢竟接受的是傳統的儒學教育。初到美國之時,他們對美國的生活既有好奇的一面,又表現得拘謹、無所適從。

留美幼童李恩富回憶當時的情景,感到自己是一個幸運者,他被分配到了春田一位和藹可親的女主人家中,當李恩富被指派給她時,她把李恩富拉進懷裡吻了一下。這一舉動惹得其他男孩哈哈大笑,弄得李恩富面紅耳赤。用他自己的話說,“因為那是我自出生以來得到的第一個吻……”[2]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留美幼童和清廷官員合影

對於留美幼童來說,宗教信仰也常常使他們感到無所適從。李恩富回憶:

星期天到來了,午飯後,女主人叫我們做好準備去主日學校,那時我們只懂一點點英語,只聽見“學校”兩個字,心想,糟了,星期天還要去學校。我們收拾課本準備出發,結果我們的監護人使勁向我們表明不需要帶書本。我們就空手出門了。等到達“學校”後,和我住一塊的夥伴嘀咕道:“這是一所教堂。”我們仔細打量了一下,發現裡面的人正在起立唱歌。是教堂!教堂。原來是讓我們拜美國人的耶穌。我們一邊嘀咕著,一邊以你能想象的最快的速度衝出教堂,直到回到我們住處的房間。[3]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歸國後曾為國家棟梁的留美幼童

生活上的差異,使這些幼童對美國的一切感到新奇,於當時的美國人來說,雖然覺得這些幼童滑稽可笑,但對他們還是十分友好的。在生活上,關照他們,希望這些幼童儘快地融入到美國的生活。經常的幫助他們整理衣物、書籍,幫助他們縫補衣服,飲食上儘量照顧他們。曾經留美的羅國瑞回憶:

我憶起在西海岸我們共同度過的童年。那裡有海灘與樹林,我相信我一生最快樂的日子是在那裡度過。人人是那樣和藹可親,而最使孩子們常念不忘的是那豐盛可口的食物,就在這種無憂無慮的環境下,我們共同步入成年。[4]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留美幼童在美國家庭

除了生活上照顧他們之外,美國人在學業上也經常的幫助他們。後來成為卓越工程師的溫秉忠1923年曾在一篇演講辭中回憶:“第二天,容閎先生分配他們給來自各地的美國老師。老師帶他們回去。在以後留美的歲月中,這些美國老師負起教養監護的責任。每一個美國老師家庭負責兩個或四個幼童。英文合格的幼童直接送入美國學校,不合格的在老師家接受個別補習,做入學的準備。”[5]美國的家庭生活,這些家庭家長式的幫助,使幼童們的學習進步很快。他們大都能趕上學習進度,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後來考上了耶魯、哥倫比亞等著名的大學,成為學校的佼佼者。留美幼童中,詹天佑就是學習比較突出的一位。他是從紐黑文中學考入耶魯大學的。在耶魯大學,他的學習成績令美國的同學、老師也對他刮目相看。他多次考試都以第一名的成績獲得學校的獎勵,並兩次獲得學校的獎學金。在當時西方人的眼裡,中國人的智商是很低的。詹天佑的成績,美國《紐約時報》既讚賞、羨慕,又有些酸溜溜的評述道:中國幼童均來自良好高尚的家庭,經歷考試始獲甄選。他們機警、好學、聰明、智慧。像由古老亞洲來的幼童那樣能克服外國語言困難,且能學業有成,吾人美國子弟是無法達成的。[6]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詹天佑(後排右二)等酷愛運動的“留美幼童”組成的“東方人棒球隊”

留美幼童快速地適應美國學習生活,並且學習進步很快,作為留美幼童的溫秉忠認為這種進步,與容閎安排的美國“家庭式”留學生活有很大關係。他後來回想當時的情景說:“最初,幼童均穿長袍馬褂,並且結著辮子,使美國人當他們是女孩。……為了減少困擾,數月以後,幼童向‘出洋肄業局’委員呈准改穿美式服裝。當時幼童平均不及十五歲,對新生活適應很快,迅速接受了美國的觀念及理想。……中國幼童們與一同食宿的美國家庭及中學、大學同學們,均建立了深厚之友誼。……美國老師及監護人那種家長式的愛護,使幼童們久久銘感不忘。”[7]

與溫秉忠有著相同感受的周壽臣在1930年寫給哈特福特全體市民的信中,回顧了這種家庭式的美國學習生活。他在信中說:“五十年前,我在哈城及其近郊度過我的少年時代在那裡的歲月,對我是充滿歡樂及鼓舞的回憶。在那裡,我第一次有機會接觸到西方的文化及文明,親身目睹美國人民共同生活中的民主方式及無數其他有意義的活動。”[8]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容閎像

這種家庭式的留學生活,給幼童們營造了愉快而溫馨的學習環境,再加上年紀尚幼,可塑性很強。他們很快便適應了美國的學習與生活,學習不斷進步,也給美國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曾經教授留美幼童的巴托拉小姐對他們印象深刻,也予以很高的評價,說:“他們富有青春活力,非常聰明能幹,一般來說,只要我教會他們一種遊戲,他們就會贏我,他們學英語非常快,除了初次見面時我們交談有困難外,以後一點困難都沒有了,等到他們進入學校,同學們都很喜歡他們,他們讀書進步很快,老師也為他們的成績而驕傲。”[9]

中國留學生留美,每當外出後面總會跟著一群人高叫:中國女孩子

本文根據《少年行》改寫

幼童們的優秀,使得美國的一些媒體也在改變著對中國人的錯誤看法。美國的一些報紙發表評論說:“這些男孩都有君子之風,他們不但謙虛而且有禮貌,我們都很喜歡他們,崇敬他們,我們都以他們做我們的榜樣。這是他們國家的榮譽。他們對於美國人的友誼衷心感謝,對於美國的家庭生活,他們很快地適應,他們還送給他們的監護人可愛的禮物,而且時時存有感恩圖報之心。”

曾經作為留美幼童的同學、玩伴的菲爾伯斯後來也感慨幼童們快速適應環境的能力。他認為這些中國小夥伴能夠與人很好地相處,有著可愛的性格,是適應環境的天才。

幼童們留學的時代,正值晚清中國被列強環伺的時刻,西方世界對中國人的歧視、偏見是顯而易見的,幼童們在美國家庭、學校都有這樣的感受,但是他們用樸素的行動,刻苦的努力學習,以優異的成績,快速適應環境和社會的能力打臉了美國人,證明了中國人不是低能兒。李書緯根據《少年行:晚清留學生歷史現場》改寫,原創今日頭條獨家首發,詳細內容請關注《少年行》一書,轉載請註明出處

————————————————————

參考文獻:

[1]高宗魯:《一個留美幼童的回憶》,見《中國留美幼童書信集》第79頁,(臺北)傳記文學出版社1986 年版。

[2]錢鋼,胡勁革:《大清留美幼童記》第 68 頁,香港中華書局 2004 年版。

[3]李喜所主編,劉集林等著:《中國留學通史(晚清卷)》第95頁,廣東教育出版社 2010 年 9 月版。

[4]高宗魯《羅國瑞給諾索布先生的信》,見《中國留美幼童書信集》第 47 頁,( 臺北)傳記文 學出版社 1986 年版。

[5]李喜所:《近代中國的留學生》第 45 頁,人民出版社 1987 年 7月版。

[6] [7] 《一個留美幼童的回憶》,見《中國留美幼童書信集》第80頁,( 臺北)傳記文學出版社1986年版。

[8][9]李喜所:《近代留學生與中外文化》第 53 頁,天津人民出版社 1992年3月版。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