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屍走肉》S10E5:你所留下的樣子

本集細品之下很有東西,某種程度上它與上集很像,題眼都是

“面具”,區別在於上集的“面具”更多是主觀的下意識偽裝,而這集的“面具”則是在此基礎上,或情願、或被動留給他人的印象

有心事的瑪格娜和由美子,脆弱的以西結,搖擺的伽瑪,煩惱的尼根……他們在別人眼中的樣子,真的就是他們自己嗎?

家人?

本集山頂寨相關的部分雖然不是最精彩,但隱藏的信息量卻是最大的,因此要稍稍多花點篇幅來講。

開場是山頂寨狩獵隊打野時,離開大部隊去追野豬的凱利再次出現了失聰,導致丟了獵物,還被行屍殺了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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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傷的凱利掙扎逃生,不得已逃到了某個落腳處……這也為後續劇情埋下了伏筆。

我要先說一個結論:由美子正在積極爭取“山頂寨領導人”的位置,並且進展很不錯,而這也是她和瑪格娜發生矛盾的根源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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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子一出場就在帶人清理圍牆外的行屍,然後又進來主動詢問建設問題,同時表現出了對“文治、武功”方面的分外關切,顯然是想揹負起相應的責任。

奧爾登、厄爾和尤金正在討論山頂寨的重建工作,對於樹木該如何處理他們拿不定主意,厄爾主張做武器備戰,但由美子更希望用來蓋房子,畢竟還有一半山頂寨的人在住帳篷(此舉也有邀買人心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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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山頂寨同樣存在“主戰派”與“主和派”的爭執——從隨後的決定來看,這裡同樣是主和派佔了上風,大家也都隱隱有以由美子為首的意思了。

另一個證據是,地窖的物資又被偷了,負責人會來找由美子彙報……當然,還有個原因:物資失竊當晚是瑪格娜值班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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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子以“山頂寨領導人”的身份出面,卻儘量想以“家人”的口吻和瑪格娜談論這件事,換來的則是後者的不以為意。

達里爾和西迪克為了尋找尼根一路來到了山頂寨,由於凱利沒回來,心焦的康妮便與達里爾外出尋找,瑪格娜緊隨其後——由美子雖然也很想去,但她最終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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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更大的權力和責任,由美子必須暫時放下對朋友的擔憂投身於山頂寨政務,這也反應出了她的瞻前顧後和“根基不穩”:如果她無心領導人的位置,或者已牢牢站住腳跟,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更何況,厄爾仍在提醒奧爾登別忘了低語者——他們倆分別失去了老伴塔米和女友伊妮德,一個是強硬主戰派,一個是溫和主戰派,顯然和由美子也不是那麼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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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達里爾正在講莫爾的往事(笑話)來緩解康妮的過分憂慮,效果很好,隨後他們與瑪格娜一起找到了凱利。

可隨之而來另一個問題:原來山頂寨的物資是瑪格娜和凱利偷的(主犯是瑪格娜),凱利正是靠這個秘密補給點才得以自救,康妮雖不知情,但不會太怪罪他們,可不被瑪格娜信任的達里爾就上火了,你有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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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關係要鬧僵,兩邊都不想失去的康妮想了個折中的辦法,把物資拿回去,山頂寨不會有實際損失,別人問起來就說是“找到的”,這樣瑪格娜和凱利她們處境也不會太糟,但這需要達里爾幫她們說謊……

一行四人回到山頂寨後,瑪格娜與由美子徹底把話講開了。由美子的意思很明確,那些物資確實意外救了凱利一命,但偷竊這件事本身是錯誤的,瑪格娜不該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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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子本想就事論事,瑪格娜卻單方面把爭論擴大化了:你就是想說我自私又愚蠢唄,和從前你對我的看法一樣

瑪格娜痛快承認了末世前自己逼不得已的罪行,然後話鋒一轉說,都現在這種時候了,我們都殺過人,那又怎樣?你還是用這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我,彷彿我就是低你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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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基本清楚了:在末世來臨前,由美子對瑪格娜而言是個“高不可攀”的上層體面人,這份心理差距在她們相依為命、掙扎求生時才慢慢消除,可如今她們在山頂寨落腳,又漸漸過起了熟悉的“文明生活”,尤其由美子還想做領袖,於是那種久違的落差感又回來了。

瑪格娜為什麼要偷物資?也許是想離開,也許是不想把雞蛋放一個籃子裡,但最大的可能,就是想給由美子找麻煩,削弱她的威信讓她當不成領袖,然後恢復她們之間原先相對更“原始、純粹”的關係。

無言以對的由美子只能和瑪格娜分手,倒是康妮和達里爾之間更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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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達里爾幫人撒謊並不容易,尤其還是他看不慣的事,但為了康妮,他說了謊。

在達里爾返回亞歷山大前,康妮和他已經以“家人”自居……可她們原先的五人組恐怕已不再是當初的“家人”了。

愛人?

達里爾和以西結來山頂寨的主要目的是沿途尋找尼根,但眼下山頂寨需要幫助,他們只能施以援手。

達里爾知道卡蘿爾和以西結那點事兒,特意主動詢問以西結要不要知道卡蘿爾的情況,結果以西結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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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集的“恍惚”顯然不能完全解釋以西結的反常,西迪克發現了主要原因:以西結得了甲狀腺癌。

如果擱在模式以前,這病不是太大事兒,化療、放射治療、甲狀腺切除手術,救命的方法多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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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是缺醫少藥的年代,醫療器械、手術工具乃至基本藥品統統沒有

(事實上各社區醫生能做的,也就是治點皮外傷和小毛小病),像這種大疾病足夠致命了。

面對以西結的心灰意冷,西迪克說出了自己正在面對的困境,從穀倉回來後,他也一直沒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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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無法擺脫它,但至少能談論它,大家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彼此扶持嗎?”

這番話說出來,西迪克自己大概也好了不少,而要改變以西結的消極態度,就從與卡蘿爾說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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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當西迪克與亞歷山大通話、特意叫來了卡蘿爾時,以西結卻在“臨門一腳”那一刻關閉了通話。

他仍然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和狀態去面對昔日的愛人,也許至死都無法知道。

朋友?

在邊境線附近一邊找尼根一邊練劍法的亞倫,意外聽到了伽瑪往邊界趕屍的動靜,並看到了她放屍血汙染河道/水源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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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論亞倫此時怎麼想,“低語者不斷在對聯盟發起暗中攻勢”算是實錘了。

而當伽瑪回到大本營準備再要一個行屍時,又一個問題出現了:這一切是否都是阿爾法授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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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瑪在開口前與貝塔有一次短暫而刻意的對視,如果不是“我對你毫無感覺”那種老生常談,那顯然他們有事瞞著阿爾法。

不過從事後的言談來看,低語者暗中對聯盟出手確實是阿爾法授意的——莉迪亞和多數低語者都沒想到阿爾法也會說謊、也會用計,可見這絕對是“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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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名低語者卻對阿爾法“慢慢讓聯盟不戰自潰”的策略提出了異議,隨後他被阿爾法當眾處刑,阿爾法還用“現身說法”給族群上了一課,改變戰略是有意義的。

伽瑪領著新到手的行屍再次去河邊放血,但此時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妹妹死時的情形,自己是多麼無能和自責

,她還想起了阿爾法和貝塔的強大與殘忍,自己又是多麼無助和恐懼……結果不慎割破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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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伽瑪大義滅親救下阿爾法只是一次意外,她無法摒棄人類的情感,她並不真的適合做“伽瑪”……接到亞倫扔過來向自己示好的紗布後,不知所措的伽瑪不敢搭理,狼狽逃離。

懾於首領的淫威,伽瑪回去後主動告知了阿爾法自己的經歷,忐忑不安的她不敢有絲毫隱瞞,只能聽候發落——沒想到阿爾法鼓勵她繼續交好於亞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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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的鐵手戰士,真的是出於同情和溝通才向你示好?還是覺得你這個捅行屍都能割破手的低語者心緒不穩,有機可乘?不知道,也無所謂,但你可以戴上那張“虛弱的面具”去和他交個朋友。

對於一心向聯盟用計的阿爾法來說,多條路有益無害……問題是,伽瑪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堅強”。

“尼根”?

僅靠這一集,尼根就重新回到了《行屍走肉》的絕對一線角色。

偷偷放尼根出來的是個新人物,名叫布蘭登,他是原“鐵桿”救世軍的孩子,救世軍被拆散安置到聯盟各社區後他在亞歷山大長大……布蘭登在這個節骨眼上救尼根,主要因為他是尼根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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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還有不少原救世軍成員偷偷懷念著尼根統治的日子,在如此家教環境耳濡目染下,布蘭登迷戀上了那個殺伐果決的尼根——但他迷戀的,更多是救世軍表面上的威風和強大,所以他才會學著吹口哨,動不動就以為要重建救世堂。

尼根並不想談這些往事,可架不住布蘭登誇誇其談如何恢復救世軍往日的強盛,直到他提到了卡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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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根終於認真了:別在我面前提卡爾……我也絕不會殺孩子。

隨後布蘭登的表現,證明他壓根沒把尼根的話聽進去,還證明他是個心智不健全的毛孩子:毫無計劃,匆忙偷跑出來沒準備什麼像樣的東西;來到邊界,覺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尼根可以和低語者聯手;在尼根被行屍偷襲時,完全不去幫忙(因為覺得尼根肯定能解決),反而在一邊專心做起了新的“露希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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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腦子,缺心眼,相比起食物、水和武器,還是行頭更重要,這是怎樣一個奇葩啊……

尼根對此依然沒有表現出興奮,他實在無法和這樣一個會給行屍打分的腦抽孩子相處,當他費盡力氣救下一對母子時,布蘭登卻只看到了他如何殺行屍,眼冒小星星了在身後喊“霸氣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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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尼根救下的母子,是某個遭殃團隊的倖存者,尼根好生安撫了一番,結果布蘭登又自以為是地揣度起了尼根的心思:你是想圖謀他們藏起來的物資吧?並不是真想救人。

面對這個救命恩人和原部下的孩子,尼根用自己最後一點耐心教育他“人是資源”——結果發現尼根並非圖謀不軌而大失所望的布蘭登,立刻下結論“他們不是”而準備去幹掉這對弱小的婦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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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布蘭登只是個未經世事的愣頭青,滿心向往著沒見過的強權,他看不到將軍的治軍有方和恩威並施,他只看到了將軍的殺人如麻和威風八面,還以為只需要心狠手辣、神器加身就能成為將軍……尼根在他眼中早已是個歪曲了形象的精神圖騰。

完犢子,這娃徹底教不好了……深感無力的尼根只能把他趕走:管你回不回亞歷山大,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別讓我再看到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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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明白一件事,尼根和瑞克之間更多是“理念之爭”,這不代表他不理解聯盟一方的主張,況且不管處於什麼立場,尼根都不會濫造殺戮。

尼根確實很喜歡孩子,事後他以“男人與男人”的方式好好和男孩麥洛聊了天,跟他講了坐飛機的體驗,介紹了“彈蛋蛋”的童年遊戲,等聊完時,兩人已經很熟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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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自己去哪兒都沒想好的尼根,自然不會對母子倆有什麼想法,他打算悄悄帶這對孤兒寡母去投奔山頂寨,自己別被抓就OK。

可就在尼根去找柴禾的時候,布蘭登去而復返殺死了母子倆——在他心目中,高大威猛又足智多謀的尼根最擅長玩弄人心,所以這一定是場考驗,殺了婦孺,就能成為“尼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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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理解尼根的“雄才偉略”,殺人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布蘭登根本不明白“統治”和“首領”意味著什麼,他連皮毛都沒學到,純粹只是追逐著虛幻的妄想冒充狠人……對此,“始作俑者”尼根該哭還是該笑呢?

氣血上湧的尼根,用石頭活活砸死了布蘭登,同時也砸死了過去的半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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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軍與聯盟之戰,尼根雖然認輸了,但他從沒認錯……這次經歷卻讓他開始再次審視自己:當他拿起了新·露希爾和皮夾克獨自離去時,尼根不再是救世軍的首領,不再是瑞克的囚徒,不再是聯盟的雜役,不再是迷惘的逃犯,而是重新露出獠牙卻不失仁心的孤單梟雄。

當晚,尼根主動越過邊界線,來到低語者的地盤打行屍,沒過一會兒就讓貝塔捕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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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尋短見?不見得。來求聯盟?太離奇。來刺殺阿爾法?有可能。

我不確定劇集還會不會按照漫畫來展開故事,但我相信,此時此刻的尼根,已不會再像過去一季裡那麼和和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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