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可期,“易烊千璽們”終於成了“主角”

文 | 吳喋喋


易烊千璽並不是一開始就和《少年的你》中他飾演的“小北”那麼相似。

2017年夏天第一次試戲時,易烊千璽還不是小北的第一人選,導演曾國祥覺得“他還沒長開”。半年後易烊千璽第二次試戲,監製許月珍發現他長開了一點,但還不夠,“你確實還是有點小。”直到2018年2月下旬,曾國祥和許月珍在真人秀《這!就是街舞裡》看到又長大了一點的易烊千璽,他眼神堅定,作為隊長統御著比自己年紀大得多的街舞高手們,他似乎終於可以是“小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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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中的易烊千璽

曾國祥有時候在片場會分不出易烊千璽是在角色的狀態還是本人的狀態。“他來到現場,很多時候已經進入人物的狀態。我們拍的時候喊‘卡’,他不會立刻就變為易烊千璽,他還是在小北的狀態裡面。我不知道那個是他演的,還是他本人跟小北就很接近。”

察覺到易烊千璽“不一樣”了的,並不只有曾國祥和許月珍。2019年,易烊千璽接連在豆瓣8.3分的網劇《長安十二時辰》和豆瓣8.4分的電影《少年的你》兩部爆款作品中成為了主角,而和過往人們對於流量明星當主角的“不屑”所不同的是,他在這兩部作品中的表現都得到了觀眾們的充分認可。在《少年的你》的豆瓣熱評中,有豆瓣用戶表示:“易烊千璽演出時我完全能脫離他以往乖乖小孩的印象。”

而實際上,除了易烊千璽,近年來刷新著觀眾刻板印象的90後、00後演員正越來越多。五六年前,輿論間還常常有唱衰年輕一代、感慨行業青黃不接的聲音,但一轉眼之間,從年度票房靠前的電影主演,到在國際電影節上大放異彩的演員,其中有很多人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少年們”。

少年的成長,固然離不開個人的努力和天賦,但與此同時這也是時代選擇的結果:毒眸聯合燈塔發佈的《2018中國電影市場用戶觀影報告》顯示,19歲及以下觀眾從2016年的2%增至2018年的8%,到2018年底24歲及以下觀影用戶佔39%,已經是電影市場最重要的用戶群體。當90後、00後成為國內電影市場重要的消費力量,和他們成長背景、語境和審美偏好更貼近的年輕演員,自然也就被推到了舞臺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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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遇越來越多,抓住了的少年們從“小演員”變成了“演員”,這意味著他們不僅能夠在優質作品中擔當主人公,也漸漸作為一個具有獨立性的藝人被觀眾和行業所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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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選擇的孩子

《少年的你》中,易烊千璽漸漸長成了“小北”,但當時26歲的周冬雨,已經到了需要動用技巧才能靠近“陳念”的階段。

電影裡的女高中生陳念沉默隱忍,原生家庭糟糕,在學校遭遇無休止的霸凌。周冬雨說這是自己拍過最難的一個角色,因為無法理解,“為什麼要這樣忍?如果我遇到霸凌,我早就掀桌子反抗了。”代替走進角色變成“陳念”,周冬雨說自己靠著“比較高級的模仿”完成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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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你》中的周冬雨

“變成角色”是少年們剛剛開始演戲時必經的狀態,而承認自己“變不成角色”,是已經演了8年電影的周冬雨才會有的想法,此前她曾在採訪中將自己歸納為不太會使用技巧的體驗派,如今卻可以主動投注更多技巧,塑造出自己不完全認同、對觀眾卻足夠有說服力的“陳念”,這無疑是一種進階。

周冬雨也是從毫無技巧的時候走過來的。當年入行並不是她主動選擇的結果,而是因為她很像《山楂樹之戀》裡的主人公“靜秋”。2010年初,這個就讀於石家莊十二中高二舞蹈班的17歲高中生在去南京藝術學院參加舞蹈專業考試時,被《山楂樹之戀》一位副導演相中,最終從幾千個年紀相仿的女孩中被選出來,成為萬眾矚目的“謀女郎”。在此之前,她未做過明星夢,對未來的規劃其實是當一名舞蹈演員。

劇組某個副導演回憶周冬雨面試時的樣子頗為與眾不同:“這孩子挺沒心沒肺的,一副被逼的樣子,想趕緊試完好回家。”但張藝謀覺得一張白紙的周冬雨正是原著裡的“靜秋”,在拍攝過程中,張藝謀著力保留周冬雨的天真感:“在創作過程中,儘量讓他們處在一個簡單的位置上,所以每天就跟上下班差不多。不是說你會演什麼,你根本就不是要演,你是要跟著人物一起有那種生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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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楂樹之戀》中的周冬雨

那時的周冬雨像個被好運砸中的小姑娘,在大人的安排下進行著一項聽上去很崇高的工作,其實並不知道做演員意味著什麼。“每天工作前,周冬雨都會跟大家說:‘導演對我那麼好,我一定要好好演報答他!’哪怕NG一百遍,她都沒有問題,照舊一個念頭:‘導演,你要是不滿意,我再來一遍!’張藝謀回憶道。`

就像周冬雨不知道為什麼成了演員一樣,易烊千璽不知道為什麼成為了“頂級流量”。

出生於千禧年的易烊千璽有一位熱衷於把孩子送去各種興趣班、選秀、比賽和劇組試鏡的母親。他在9歲成為“飛炫少年”組合成員,10歲首次“觸電”—— 和周冬雨誤打誤撞的超高起點不同,易烊千璽2010年在電視劇《鐵梨花》裡出演男配角張吉安的童年時期,粉絲為他剪了cut,一共28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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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梨花》中的易烊千璽

11歲,易烊千璽在湖南衛視選秀節目《向上吧少年》全國100強晉級賽上表演了一段沒踩準點的街舞。評委們並不打算讓他晉級,點評起來都不太客氣,宋柯當時問易烊千璽,既然喜歡舞蹈為什麼還要學書法、魔術,學這樣多的東西,當全才可不容易。小易烊千璽鎮定地回答道:“我爸我媽就說,讓我跟別人與眾不同。”

後來易烊千璽在紀錄片《我的時代和我》裡總結了一下:“那會兒可以算是被選擇,他們讓你做什麼事情,你就做什麼事情。他們給你碼好的路,你在上面走就可以了。”沒有過去太久,2013年8月,未滿13歲的易烊千璽又作為TFBOYS組合成員出道了,還沒有來得及思考出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他已經變成了最當紅的少年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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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對即將從事的工作沒有太多認知的情況下“被選擇”而入行,似乎是這一代年輕演員們的“宿命”。周冬雨和易烊千璽是如此,97年出生的張雪迎、劉昊然等人也是如此。

易烊千璽作為TFBOYS出道那年,童星張雪迎主演的《狗十三》在華語青年影像論壇上初次放映。但就放了這麼一次,這部積壓5年的佳作直到2018年才得以公映,這時已經21歲張雪迎坦誠地對媒體說:“其實我當時還小,並不能完全理解劇本 。”

出演李玩那年,14歲的張雪迎正處在青春期,滿臉痘痘,自認是人生顏值低谷 ,卻被曹保平選中。就像她6歲時偶然開始演戲一樣——張雪迎的姐姐在張紀中執導的《永樂英雄兒女》片場拍戲,張雪迎跟著父母去探班,正好劇組需要一個更小的女孩,她就這麼被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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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十三》中的張雪迎

劉昊然忘了自己為什麼會上北京舞蹈學院附中。他記得自己小學文化成績不錯,考進了河南省的重點初中,“來現在這個學校(北舞附中),是因為我當時放寒假,來北京玩一圈,結果莫名其妙地考上了,結果後來我忘了什麼原因就來了這個學校。”

很多劇組都會到藝術院校甄選演員,不止是北電、中戲,還包括北舞附中這樣的知名藝術中學,2014年,劉昊然在這裡被陳思成選中出演《北京愛情故事》電影版。二、三十個事先被挑中的男孩女孩聚在大會議室裡聊天做遊戲,中間玩了真心話大冒險,陳思誠讓所有女生選出現場最喜歡的男孩,最終90%的女孩選了劉昊然——這讓陳思誠確認了劉昊然天然具有觀眾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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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愛情故事》中的劉昊然

這種猜想在《北京愛情故事》上映後得到了印證:劉昊然憑藉電影中“宋歌”一角獲得第21屆北京大學生電影節最佳新人獎,合作演員劉嘉玲贊他演出了人們心中的美好初戀。

自那開始,劉昊然理所當然成為了陳思誠最鍾愛的年輕演員。在《北京愛情故事》裡演過單元男主後,又擔當了商業片《唐人街探案》的男一號,這部賣座的懸疑喜劇第一部就斬獲8億票房,如今更是成為了國內最具商業價值的大IP之一,推出兩部續集,劉昊然的演藝之路也因為有這些作品的存在顯得格外順暢。

而他的成長,很大程度上也要得益於陳思誠對他的保駕護航,在他對自己演藝生涯沒有太清晰認知的情況下,陳思誠給予了他最多的支持和引導。劉昊然多次在採訪中感謝陳思誠替他把關劇本、拒掉爛片:“我總和思誠哥聊天。他特別清楚一個好的角色對一個演員來說意味著什麼,也非常清楚一個演員去演一個自己完全沒興趣的角色是一件特別痛苦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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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困惑

劉昊然是幸運的,但是像他一樣幸運的年輕演員卻是鳳毛麟角。

演完了《山楂樹之戀》後,周冬雨一度找不到合適自己的角色。當年主流媒體評價她“相貌普通戲路窄”、是“最平凡謀女郎”,“一張白紙”在演完靜秋之後變成對周冬雨的桎梏,找上來的幾乎都是清純角色,《傾城之淚》中的柔弱的絕症少女“給力妹”、《宮鎖沉香》中善良單純的“清宮灰姑娘”沉香、《同桌的你》中文靜秀氣的轉校生周小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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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你》中文靜秀氣的轉校生周小梔

2014年的《同桌的你》具有當年最為“典型”的國產青春片形態,周冬雨扮演的周小梔完成了以下動作:初戀、高考、開房、墮胎、出國、分手……但其實這樣的內容在當時已經很難被觀眾所認可。2015年初《中國青年報》曾發起一項問卷調查,13680名網友中,71.4%認為當下青春片不是自己的青春的寫照,60.9%的受訪者認為青春片中的某些情節會對青少年造成誤導。

角色單一、題材固定反過來為周冬雨的形象突破繼續增加了難度。2014年,周冬雨無奈地在採訪中強調:“就像我演的那些角色,我只是看起來沒有性格,其實很有性格。”

周冬雨的掙扎並不是一個偶然,資本和市場習慣於沿著一個演員最深入人心的形象給他們提供劇本,尋求突破是需要自主性和勇氣的。對於通過“被選擇”進入演藝圈的少年演員來說,很難在一開始就形成對自身演藝道路清晰的認知從而尋求突破。

更多的時候,少年們是被推著走的。

作為“養成系”偶像年少走紅的易烊千璽更是如此,在他剛走紅的幾年裡,職業生涯聽憑公司安排。尤其是2017年建立個人工作室之前,易烊千璽和隊友王俊凱、王源在公司的安排下,一邊出演時代峰峻公司出品的青春劇,如《超少年密碼》、《我的少年時代》,一邊在大IP項目裡扮演一些配角,比如《青雲志》和《爵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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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少年密碼》

時代峰峻出品的作品,很多都是偶像工業裡的特殊產物,這些劇集受眾定位為粉絲,觀眾看的不是劇情,而是小偶像們在其中的互動。《超少年密碼》的演員除了TBFOYS,就是TF家族其他練習生,這部25集的網劇拍攝時間不足兩月,整體質量並不算好,就連粉絲都不好意思打高分,豆瓣熱評寫道:“對不起,電視劇真的0分,三星是分別給三個娃兒的,這個網劇確實有點low。”

像易烊千璽、周冬雨這些“被選擇”而加入演藝圈的年輕演員們,在從業初期或許沒有那麼強的選擇權,入行的時候是被動的,當時的被動為他們帶來了一時的幸運,但是不足以支撐起長久的發展,並不是每個人都像劉昊然那樣,始終能有人撐著。

除了個人的迷茫,那幾年裡中國影視行業也處在一個探索期。

2012-2015年間,中國影視行業迎來高速發展期,電影市場年票房增幅一度達到30%,而流媒體付費會員數也在不斷高增。但這些增長,很大程度上是享受到了市場空白和龐大人口基數所帶來的紅利,並非優質內容和產業成熟所驅動的——實際上,在那幾年間,大量資本為了能在短期內獲利,不惜花高價砸“大IP+大明星”,然後在短期內包裝成品質低下的產品送入市場。

在這種背景下,行業裡的資源都在向流量傾斜,留給青少年演員們的空間也著實有限。這種尷尬在99年出生的吳磊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童星出身的他,那幾年裡憑藉著《琅琊榜》裡梅長蘇身邊的飛流,再度收割了一波觀眾緣,獲得了“國民弟弟”的稱號;但他隨後一些作品,口碑、質量也都難盡如人意(如豆瓣4.2分的《奇星記》、4.6分的《鬥破蒼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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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榜》中的吳磊

爛片對演員的口碑也造成了反噬。《奇星記》的豆瓣熱評裡,尚且有人在為吳磊操心:“三石弟弟,人很帥演技也還可以,但是需要好好選本子呀。”到了《鬥破蒼穹》時,熱評已經變成了:“吳磊還是撐不起主角,表演流於表面,只會瞪眼睛和鼓起腮幫子,還是好好上學修煉演技吧。”

像吳磊、易烊千璽這樣的流量明星尚且能在大IP中獲得機會,而其他很多剛剛嶄露頭角的新人,可能在最初的作品後,就很難再有比較合適的戲約了:主演過曹保平的《狗十三》之後,張雪迎並未演到優質電影,幾年間拍攝16部劇集,多為偶像劇,豆瓣平均分5.0;9歲就憑藉《唐山大地震》拿到百花獎最佳新人的張子楓,先後在《宮鎖沉香》和《同桌的你》中飾演周冬雨角色的童年,2016年之前她的作品列表裡,角色名字幾乎都是“小XX”或者“XX(少年)”;比張子楓小一歲的趙今麥,則在2014至2015年之間一口氣出演了三部《巴啦啦小魔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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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楓憑《唐山大地震》拿到百花獎最佳新人

在這樣的創作節奏裡,少年演員們被公司、平臺、資本推動著出演IP影視,想要打磨好作品變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情。與此同時,“小鮮肉”、“流量”等標籤日漸汙名化,也成為了很多新生代偶像、演員們心中的隱痛

此前《GQ》記者採訪易烊千璽的時候,就注意到他近兩年愈發強烈的作品意識,比如他給臺詞課老師發短信說“老師,我想做出非常牛的作品”,又或者在《這!就是街舞》第二季中,別的隊長願望是奪冠,他卻說“我今年的主要目的,是留下作品”。在他的認知裡,作品意味著“是真能留下來的東西,實實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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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崛起

2016年前後,轉機來了。

這一年4月,改編自八月長安小說的網劇《最好的我們》播出,劉昊然出演的餘淮成為當年公認的“國民初戀”,這部網劇在豆瓣15萬人打出8.9分,和此前較為“懸浮”的國產青春片恰恰相反,劇中寫實的校園生活圖景勾起不少觀眾的共鳴,氣質陽光、外形鄰家的劉昊然被觀眾認為是會在自己學校裡見得到的校草,豆瓣熱評感慨道:“這才是國民初戀”。

同年9月,《七月與安生》上映,儘管劇本依舊脫胎於青春文學大IP,關注人物心靈感受甚於構建誇張戲劇衝突的《七月與安生》卻被定義為“非傳統”青春片,甚至是年度最佳國產青春片,周冬雨憑藉“安生”一角幾乎入圍了所有華語電影獎項的最佳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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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與安生》中的周冬雨

《七月與安生》也的確成為了周冬雨演藝生涯的轉折點,這部影片對她的意義不僅僅是幾座影后獎盃可概括的。《七月與安生》後,人們形容看到了另外一個樣子的周冬雨,鬼馬精靈,是“靜秋”的反義詞。《少年的你》宣傳期時,周冬雨形容許月珍(《七月與安生》監製)和曾國祥(《七月與安生》導演)是“人生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沒有他們就沒有現在的我,他們對我來說是父母一樣的存在。”

在經歷了幾年重複的、狗血校園故事後,青春片也終於迎來蛻變,而少年演員們也終於能夠在有足夠發揮空間的作品中通過演技獲得觀眾認可,比如彭昱暢、張子楓主演的《快把我哥帶走》,以青春片少有的兄妹之間溫暖的親情引發觀眾的共鳴,票房達到3.75億。

改變不只是在青春片,劇集行業亦是如此。例如在關注親子關係 、教育問題的家庭劇裡,“孩子”不再是功能性角色,甚至有了自己的人物關係。2016年 8月,黃磊、海清主演的現實題材電視劇《小別離》播出,張子楓、胡先煦和趙今麥扮演的子一代在學校裡的故事線同樣受到了觀眾的喜愛,甚至不少觀眾萌上了方朵朵(張子楓飾)和張小宇(胡先煦飾)的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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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別離》

《小別離》之後,同類型的電視劇近兩年越來越多,2019年暑期檔的《少年派》和《小歡喜》,都呈現了相當精彩的少年群戲,趙今麥、郭俊辰、周奇、李庚希、郭子凡、劉家禕等95、00後年輕演員也得到了觀眾的認可。

佳作的出現有其土壤,而觀眾和市場的成熟正是最重要的原因。一方面,觀眾對於多元題材的需求正在增加,2016年之後國內現實主義題材、小眾類型的電影在飛速崛起,各類風格迥異的電影都逐漸有了市場;另一方面,觀眾對於演技、故事等的要求也在不斷提升,則讓那些真正有實力的演員和好作品能夠脫穎而出,而對於演員演技的打磨同樣開始成為行業關注的焦點。

觀眾越發成熟外,年輕觀眾“存在感”越來越強,也讓年輕演員們成為了行業所青睞的選擇。據燈塔專業版提供的用戶畫像顯示,曾國祥導演的兩部青春片《少年的你》和《七月與安生》雖然在風格上有相似的地方,但是受眾佔比卻存在較大差異:《少年的你》19歲以下受眾高達34%,24歲及以下受眾超過七成,成為觀影主力軍,而2016年的《七月與安生》19歲以下受眾僅佔3.9%。可以預見的是,未來在類似題材的作品裡,像易烊千璽這類被95後、00後所中意的演員,將擁有更大的受眾市場,他們未來的機會和發揮空間只會越來越大。


少年可期,“易烊千璽們”終於成了“主角”

​當然,大環境的變化只是提供了舞臺,而奮力走到舞臺中央的,則是終於“長大成人”、認清了自己方向的“少年們”。

TFBOYS三人的作品軌跡和個人規劃,在2017年各自成立個人工作室前後呈現清晰的分水嶺:他們共同主演的最後一部作品《我們的少年時代》依然是面向粉絲的“特供”劇,豆瓣1.8萬人評分5.1。

2018年暑期,王俊凱搭檔文淇的青少年冒險題材網劇《天坑鷹獵》獲得了7.6的豆瓣評分;曾出演過《爵跡》的王源,2017年底在文藝片《地久天長》中飾演王景春的兒子,他最希望得到的評價是“王源會演戲”,因為此前“被罵得太多了,被罵怕了”;而易烊千璽則憑藉《長安十二時辰》和《少年的你》,成為了今年最熾手可熱的男演員。


少年可期,“易烊千璽們”終於成了“主角”

​《地久天長》中的王源

拍攝《長安十二時辰》的兩百多天裡,高三生易烊千璽需要一面準備高考一面拍戲,片場有臺詞老師和高考補習老師隨時給他上課,偶爾還需要請假參加《這!就是街舞》節目錄制,拍完戲回到酒店後,還得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這種“軍訓式”的高強度工作是易烊千璽的主動選擇,因為比起生理上的勞累,他揹負著更沉重的、名為成長的壓力:“我知道自己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必須拿實力說話。”

同樣的故事也發生在他們的同齡人身上,2017年張子楓和趙今麥二度合作,作為女一號和女二號扛起了一部院線電影《快把我哥帶走》,接著張子楓遇到了巖井俊二的《你好,之華》,趙今麥在46億票房的《流浪地球》中扮演重要角色。


少年可期,“易烊千璽們”終於成了“主角”

​《你好,之華》中的張子楓

劉昊然合作導演陳凱歌出演《妖貓傳》之後,說自己被“磨出來了”,這段“一點點拍、一點點學、一遍遍看回放、一遍遍和導演溝通”的拍攝經歷讓他學會了如何“藏著情緒演”。如今他和陳凱歌二度合作,與文淇、陳飛宇、張雪迎共演《塵埃裡開花》——一部由少年們扛起主角的大導電影。

曾經被資本和流量推著走的少年們,如今主動抓住了好機會,並且願意花寶貴的檔期打磨演技,放棄一些曝光沉到角色裡,如今他們獲得觀眾的認可,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張子楓快到了高考的年紀,她在《嚮往的生活》裡向如師如父的黃磊求教,自己是應該學感興趣的設計,還是參加藝考進入電影學院。而黃磊告訴他,“別把表演當成一個職業”,還是要有生活。隨著年紀的增長,像張子楓一樣的少年們,或許能更加懂得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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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荊欣雨,《易烊千璽 少年的自由》,《人物》,2019.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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