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把羅永浩帶溝裡去了?

是誰把羅永浩帶溝裡去了?

中國互聯網就是一個“比慘排行榜”,每年賈躍亭都上榜,但每年都陪跑。今年領跑的分別是李斌和羅永浩。

前幾天有篇文章說蔚來汽車創始人李斌是“2019年最慘的人”,沒過兩天羅永浩就用一個清脆的響指告訴大家:老子才是!

手機業務賣掉、公司債務纏身、子彈短信曇花一現、電子煙遭遇政策管制……羅永浩流年不利。

昨天,老羅因為欠債被法院正式通知限制消費,也就是說上了老賴名單,連高鐵一等座都坐不了。老羅說最多時欠6個多億,現在已經還了一半。

老羅的回應基本沒什麼槽點,意思有二:1、認賬,絕不賴賬;2、我一定會回來的!

但並沒有對錘子走到今天的反思。一家前後融了近20億人民幣的公司,為何落到這種狼狽地步?

羅永浩做手機,首先是受到喬布斯的影響。他覺得自己是東半球最能繼承喬布斯精神衣缽的人,甚至連庫克和喬納森都是修正主義的叛徒。後來羅永浩被當做理想主義的代言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擁有與喬布斯同款的情懷。

2012年錘子創立時,小米已經大賣。當年年底,小米手機在第一個完整的年度銷售額突破100億人民幣。早期錘子發佈會,羅永浩甚至會舉起“我是米粉”的牌子。但很快,就像城裡人看不起鄉下人一樣,老羅看小米哪裡都不順眼。

當年小米和錘子都是互聯網手機的佼佼者,其共同點是創始人來自非手機行業,要麼具有互聯網基因,要麼具有流量優勢。互聯網手機最火的那兩年,很多人認為這是一場降維打擊,傳統手機廠商氣數已盡。

但到今天,中國手機市場份額和出貨量最高的三個品牌,依然是傳統廠商:華為、OPPO、VIVO。他們的團隊在做智能手機之前都至少有10年以上的行業或者產業經驗。一個做過智能手機的朋友這麼評價這個行業:水太深,坑太多,稍有不慎就會死一片。

雷軍和羅永浩,一個生在紅旗下,一個長在春天裡,都相信人定勝天。不同在於,雷軍覺得做雷布斯沒什麼不好,而羅永浩偏偏要做喬布斯。

喬布斯是一隻特立獨行的猛獸,他不會理會華爾街怎麼看蘋果的股價,也不會關心同行怎麼看他,同時在產品細節上對手下近乎殘暴。據說最近幾年的羅永浩在公司裡是個暴君,點火就著;在董事會上是個獨裁者,投資人就是橡皮圖章。沒有人能夠管控他。

這一點受唐巖的影響很大。作為羅永浩多年的哥們,唐巖是錘子最早的天使投資人。後來有VC準備投資錘子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如果錘子失敗了,股份將自動轉到老羅的下一次創業的公司裡。

這是投資圈常見的一種附帶協議,對於第一次拿VC投資的創業者來說,很容易就範。但此時,唐巖沒有把自己當做羅永浩的投資人,而是哥們。所以唐巖堅決不同意老羅簽訂城下之盟。作為哥們,這件事陌陌老闆做得很夠意思。

但是,羅永浩從唐巖那裡學到的不僅僅是怎麼跟投資人打交道,還把唐巖一身霸道總裁的調調全盤照搬:老子就是牛B,你們都別廢話,聽我的沒錯。問題是,唐巖確實牛B,否則也不會把陌陌做成。

但錘子不是陌陌,手機不是社交,羅永浩更不是唐巖。一家融了這麼多錢的公司,早就不是一個人的公司了。沒有喬布斯的命,得了喬布斯的病。

有人說,創業如翻牌,你最多隻能翻三次。要麼開眼,要麼瞪眼,就像薛定諤的貓,你不知道它在箱子裡是死是活。創業就是翻一次牌、打開一次箱子的過程。

如果說早期做牛博網、英語培訓屬於玩票性質,錘子則是老羅的第一次翻牌,電子煙是第二次。在昨天的回應中,老羅說是實在不行就“賣藝還錢”。他還說馬克·吐溫和史玉柱能做到的,自己也能做到。

馬克·吐溫老師當年做投資賠得一塌糊塗,做天使投資人賠,買股票被當韭菜割,無奈之下開啟了一場歷時9年的全球之旅,即到世界各地演講賺錢還債,據說當他坐船回到紐約上岸的時候,說的第一句話是:“鄉親們,我可想死你們了!”箇中心酸,溢於言表。

其實老羅的粉絲也一直想念老羅,想念那個口吐蓮花、金句頻出的老羅。我從來沒買過錘子手機,但老羅要是正兒八經地開一門知識付費,我第一個跑過去買,哪怕價格跟錘子手機一樣貴。無論如何,我都會力挺老羅的第三次翻牌。知識可以當情懷賣,手機、電子煙不可以。

實在不行老羅就以合夥人的身份加入羅輯思維,畢竟一筆寫不出兩個“羅”字。這條溝,才是屬於老羅的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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