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當夜的腳步響起的時候,月亮便新娘般輕輕地踱著細步出場了。滿世界都是白花花的月光,如大地潔白的心思;滿天的星星也不甘寂寞,在天幕上眨著眼睛,好奇地打量著世間的萬物;調皮的青草紛紛張開貪婪的小嘴,飽吮著如歌的月光的甘霖。在夜的臂彎中,村莊漸漸睡去,村莊裡的樹漸漸睡去,樹上的鳥也漸漸睡去,就連一條一條的路,也睡倒在月光的影子裡——整個村莊淹沒在巨大的寂靜當中。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呱,呱,呱……”突然,一片蛙鳴劃開夜的黑暗,劃開月光的心思。那是一種怎樣的令人興奮、令人熱血沸騰的鄉村交響樂啊!它帶著青草的芬芳和夜露的夢囈,如彩虹般在寂靜的空氣之中掠過,然後又花朵似地綻放在月光下,微笑著,把夜的眼睛點亮,把夜聰靈的耳朵叫醒。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我一直認為,蛙不僅是世界上最靈異的天使、最樂觀的“樂天派”,還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歌唱家。它用唱歌的方式對土地對雨水對莊稼對自己說話,它用唱歌的方式溫暖夜的心靈,濯洗夜的靈魂。蛙的歌聲是世界上最鏗鏘最空闊最豪邁最動聽的歌聲,它能在很短的時間,穿過夜色,穿過月光,穿過莊稼的夢囈,穿過最黑暗的寂靜,從一個路口抵達另一個路口,從一畦稻田抵達另一畦稻田,從一個心靈抵達另一個心靈。只要你仔細傾聽,你會感覺到它的每一粒音符,都透著銀鈴般的質感,在夜的枝頭上跳蕩著、棲落著。那樣的自然,那樣的本色,那樣的隨意而散淡,那樣的典雅而大方,沒有一絲雜質,也不帶一點兒庸俗。你感覺到了嗎?它歌聲中的那種歡快,那種由衷的歡樂,帶著春的暖意,帶著春的清涼,在月光下水波似地盪漾開來,把夜的光明打開,把心的窗欞打開……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越所有事物的高度和想象。我無法抑制自己內心的喜悅和衝動,試圖與一棵樹、一株草和一朵花對話,試圖與一把土、一縷月光和一滴清水交談。後來,我驚喜地發現,在蛙鳴聲中,我已變成了一棵樹、一株草、一朵花,我已化成了一把土、一縷月光、一滴清水。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在蛙鳴聲中,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是誰的歌唱,在這廣袤的土地上,一朵朵地芬芳了中國的農業?

在故鄉的蛙鳴裡,我的心,如一隻白鴿飛過

今夜,就從今夜開始,我會深深銘記,那一片片溼漉漉、綠油油的蛙鳴怎樣徹底地浸泡了我的生命,並從此開始在我的心靈深處一年年地喧譁著、迴盪著,讓我的內心充滿愛和感激。我感激和讚美天上那一彎淡月,感激和讚美那寧靜的村莊,感激和讚美月光下那朵朵綻放的鮮花,感激和讚美生活中的每一件事,感激和讚美生活中的每一個愛你的和你愛的人……(朱龍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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