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竊取學生隱私？

“（賦思頭環）根本不是監視的，”腦機接口公司浙江強腦科技有限公司（Brainco）創始人韓璧丞在電話中對時間財經說道，他認為那是中國媒體的誤讀，“監控是沒有任何市場的，只有提高成績，才能讓家庭願意用這個產品。”

然而，一篇華爾街日報的報道，卻引發了輿論一邊倒的評價。在報道中，名為“賦思頭環”的腦機接口頭環設備，出現在浙江金華孝順小學的課堂上。學生們接受頭環的腦波檢測，得出注意力高低的分值。據稱，這些分數將傳到老師手機上，再發送給家長。

但這樣的使用方式，遭到了韓的否認。“每年花幾十萬美金給員工做隱私培訓。整個產品符合最高的隱私標準，想拿到孩子的數據，比拿到孩子的銀行密碼還難。”他說，這款產品也不涉及“只能看到班級平均的專注度，根據狀態改變自己的教學方式。”

據公開資料顯示，目前BrainCo擁有200多名員工，在杭州、深圳、波士頓設有辦公室。在過去四年時間，BrainCo已經完成了幾千萬美元的A輪融資，主要投資者包括騰訊聯合創始人曾李青、光大控股、鼎暉投資、中國電子等國內知名投資機構，今年計劃進行B輪融資，產品擁有50多項中國專利和20多項國際專利。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在絕大多公開報道中，Brainco創始人韓璧丞頭銜為博士，但據其官網顯示他的實際頭銜是Ph.D.Candidate（博士在讀），並未獲得博士學位，這一信息也得到了韓璧丞的確認。

此外，據澎湃新聞報道，國家知識產權局專利檢索及分析系統顯示， 2019年1月2日浙江強腦科技曾申請“注意力訓練方法、裝置及計算機可讀存儲介質”發明專利。目前該發明仍處於實質審查階段，並未獲得專利授權。

對於腦機頭環的輿論超過了Brainco的預期，引發了從技術真實性到監測腦電波的倫理問題再到兒童教育的一系列質疑。

“霍桑效應”

在（賦思頭環）聲稱使用的非侵入式腦機接口技術（Brain Machine Interface，BMI）中，一個頭環上，只存在兩個電極，一個對準額頭，一個對準耳後。

結構似乎並不複雜的頭環能否全面檢測腦電波，特別是注意力這樣涉及到大腦諸多功能區域產生的腦電波，並將之綜合分析呢？目前尚無專業科研機構對其作出權威測評。

“即使有效監測腦電波，存在更多倫理道德的問題，大腦層面的自由不可侵犯。”一位教育行業從業者對時間財經表示。

“有了外部的監督，機器輔助監控，學生會形成壓力，自然會提高注意力。但是這種情況下，可能會使學生養成表演性人格，因為人在監控之下的行為與未監控的是不同的，這樣得來的數據也是不可信不真實的。”教育專家熊丙奇在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

亦有媒體稱之為“霍桑效應”，即當我們意識到自己正在被別人觀察時，會刻意改變自己行為的傾向。社會心理學中也把這種效應稱為“社會助長”或“觀眾效應”，即當他人在場旁觀時，會提高當事人的活動效率。

“學習需要主觀能動性，對孩子過度的控制慾望不可取，降低孩子學習熱情，對學習有害無利。”上述人士對時間財經表示。

已被暫停

據媒體報道，12月25日下午，杭州嘉銀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孔小仙向孝順鎮中心小學捐贈50臺全球領先的腦機接口技術產品——賦思頭環。並在中心小學建立賦思教育學堂。捐贈目的是回饋母校，幫助母校學生提升學習效率，培養出更多優秀的人才。據AI財經社報道，孔小仙是韓璧丞的天使投資人。2015年，孔小仙投資了韓璧丞的腦科學項目，並說服BrainCo落戶杭州。

事實上，並非獨有浙江金華，上海世外小學境外部已經有40套設備供學生使用。2019年7月，該公司還在深圳福田中心書城舉行產品課堂秀。首都師範大學、耶魯大學暑期課堂也與BrainCo合作過。

對於同眾多學校合作的情況，韓璧丞稱，“Brainco在國內有自己的銷售，我們會有些代理商，不知道代理商有沒有在學校找學生試用或體驗。這個沒有明確的數據。”

在韓的描述中，BrainCo在海外做ToB市場，面向學校端，幫助學生提高專注力，“海外已經進入了15個國家，巴西最大的教育機構剛下了三萬一千臺”，而在國內主要在做家庭端。據華爾街日報報道，該公司已經對中國發售超過2萬個頭環

在BrainCO淘寶旗艦店上，賦思頭環售賣價格為3499元至3979元不等。據客服人員介紹，這款產品需要配合Foucs Now的應用使用。使用人群為6歲以上人群，21天為一個訓練週期，有一對一的導師指導使用。

“建議一週使用三到四天，累計到21天，要六七週的使用時間，這也是家庭端的使用方法，家庭端市場才是真正大的市場，”韓璧丞稱，“這項技術讓每個人都能訓練一下。”

可是如今，輿論沸騰之下，浙江金華教育部門暫停該頭環的使用。腦機接口公司Brainco未來會走向何處呢？值得這家公司集中注意力思考一下。（北京時間財經 梁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