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在一家餐廳吃飯時,注意到了這兩個現象:
- 一位著裝樸素的中年女性,靜靜地坐在餐廳的一個角落處用餐。
在她臨走之前,將桌上的杯子、盤子、碗筷,所有垃圾都進行簡單的整理,
方便服務員收拾、他人就坐後才離開。
然而,餐廳裡面是沒有要求顧客自行收拾碗筷的。
- l還有另外一位女性,著裝時尚,一副幹練、知性女人的範兒。
只見她先是在桌上墊了一張白紙,然後把電腦擱在桌面,過了一會兒,她接了一個電話,
絲毫沒有對周邊靜謐的氣氛有過半分顧忌,大聲地講了足足將近20分鐘!
電話結束後,沒幾分鐘她就離開了餐廳,但她的座位卻是一片狼藉。
雖說無可厚非,但前後兩者的行為對比起來,實在是讓人唏噓。
尊重他人的感受,不讓人難堪,其實也是在尊重自己。
陳丹青老師曾談及過自己一次這樣的經歷:
有一次在某大學廁所裡,
一位儀表堂堂的青年,二十四五歲非常帥的小夥,還是個研究生,
見著我就立刻跑過來站在我後面大聲說:
“你是不是陳老師?我是從江西來的,你在江西插過隊,我要跟你照個相。”
“我當時非常尷尬,因為我正在上廁所。”
然而出了廁所,他早已準備好了照相機,
把陳丹青像人質一樣一把夾住,不由分說就拍照。
身邊太多這樣的人了,絲毫不顧忌他人的感受。
與人相處,最基本的禮儀,就是要談吐舉止間不讓人感到難堪。
葉淑穗回憶第一次見周作人的事,對於周老的為人是深深地欽佩。
當時,他們一群人按照指引來到周作人的家,
他們走到後院最後一排房子的第一間,
輕輕地敲了幾下門···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位戴著眼鏡、中等身材、長圓臉、留著一字胡、身穿背心的老人。
他們覺得這位老人可能就是周作人,便說明了來意。
可那位老人一聽要找周作人,就趕緊說:“周作人住在後面。”
於是,葉淑穗和友人就往後面走,再敲門,出來的人回答又說周作人就住在前面這排房子的第一間。他們只得轉回身再敲那個門。
來開門的還是剛才那位老人,說他自己就是周作人,不同的是,他穿上了整齊的上衣。
周作人的這一行為,雖說賣了幾個關子,還讓來訪的客人多走了幾步路,
但這一切,正是一個大家才有的風度。
尊重他人的感受,不讓人難堪,其實也是在尊重自己。
高貴人格的自然流露,是不需言說的。
歷史學家顧頡剛是一個口吃患者,他曾有一次坐火車回鄉的時候,覺路途遙遠,倍感無聊,便想和鄰座的朋友們聊聊天。
恰好鄰座是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他便主動和他打招呼:
“你好,你也......是......是去蘇州的嗎?”
年輕人轉過臉看著顧頡剛,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出去......求學的?”顧頡剛繼續找話。年輕人仍是微笑著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到終點站呢?”
顧頡剛有些不甘受此冷遇,繼續追問著,
年輕人依舊沉默不語,拿出車票微笑示意顧頡剛。
這時,坐在離顧頡剛不遠處的一位朋友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氣沖沖地跑來責問年輕人: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沒聽見他正和你說話嗎?”
年輕人沒有理他,只是一個勁兒地微笑著,顧頡剛伸手示意朋友不要為難對方,此事才就此作罷。
當他們即將到站準備下車的時候,顧頡剛突然發現那個年輕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只留下一張字條:
“兄弟,我叫馮友蘭。很抱歉我剛才的所作所為。
我也是一個口吃病患者,而且是越急越說不出話來。
我之所以沒有和你搭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誤解,以為我在嘲笑你。”
顧頡剛看後對年輕人的行為折服不已,從此記住了這個叫馮友蘭的人。
真正的有教養,是不需言說的,
他們打心底裡將對方當一回事。
即使為難自己,也不會為難他人,
這是一種高貴人格的自然流露!
留有餘地
古人曾說:“泰山不拒細壤,故能成其高;江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
是啊!一個人的教養與尊貴,全都體現在細節處:
把你說的“不對”統統改成“對”。
不要輕易否定他人,肯定對方的觀點,再給出不同的見解。
你可以偶爾和朋友開個玩笑,但絕不可拿他喜歡的東西開玩笑。
初次見面,一定要努力記住別人的名字。
很多人說自己記不住別人的名字。
其實你不是記不住,而是不在意。
你再憤怒,也不能說真正傷害對方自尊的話。
越熟悉的人,反而越瞭解對方的死穴。
但請不要因為熟悉而傷害別人。
看破,但不點破,給別人留一點餘地。
發現對方說錯話或者說謊,不要當面拆穿。
即便是那個最終上了斷頭臺的路易十六王后,不經意間踩到了劊子手的腳,也會下意識地說一聲“對不起!”
如此難得的尊貴,雖說將生命輸給了歷史,卻將尊貴留給了千秋後世。
那些混得風生水起的人,
並不見得每個人都有著過人的能耐,
他們靠的也許就是那一份小心,
和一種對細節的執著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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