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樞·宣明五氣篇》謂“脾為涎”。
該文講汗、淚、涎、涕、唾“五液”分屬五臟。
而涎為脾之液,故見有涎液過多之病,當考慮到從脾論治一途。
脾不運化,溼熱內蘊,故食慾不振,心煩,發黃疸。
臨證應用
【舉驗1】
吳某,男,11歲,1975年冬季診治。
家長代訴:此兒在2歲時曾患腦炎,病癒後遺有言語不利,口角流涎,量多而清晰,終日不斷,衣襟盡溼。兼見面色蒼白,形體較瘦削。舌質淡,苔薄白。
證屬:氣虛
治法:兩補心脾
方藥:四君子湯加味
炒白朮6克 黨參8克 雲茯苓10克
炙甘草5克 桂枝4克 石菖蒲6克
6劑, 水煎溫服,每日1劑。
此例系王教授赴外地講學時經治,給藥後即返京,約半月後收到其家屬來信,謂口流清涎已除,要求繼續調治其語言不利。
乃用上方加減為劑,寄給患者家屬,未知其語言有否改善。
【舉驗2】
宋某,男,24歲
2月來口誕過多,星則力吞嚥,夜臥則流溼枕蓆。
舌色正,苔薄白,脈略弦實。詢其口不斷液性狀,言稍有苦味,浸漬衣物乾燥後發硬。
證屬:脾熱之證
治法:清瀉脾熱
方藥:瀉黃散加味
防風6克 炒梔子10克 生石膏15克 .
丹皮10克 藿香10克 生牡蠣15克
3劑,每日1劑水煎服。
3日後複診:白天口涎已基本正常,惟每清晨起床前流涎仍多。
再以前方加柴胡、茵陳各6克,2劑。
病癒。
【舉驗3】
宋某某,男,24歲,河北人。
2004年8月20日診。
患者主訴1月來每日晨起即口涎過多,需不停睡出。質稠色白,舌紅苔薄白,脈弦實。
證屬:脾熱之證
治法:清脾熱,兼疏洩少陽
方藥:瀉黃散加味
防風6克 炒梔子10克 生石膏15克
藿香10克 柴胡10克
1劑。為散,以水沖服,每服4克,日2次。
1周後,病人前來告知,口涎已止。
病癒。
發揮
《素問.至真要大論》雲:“諸病水液,澄徹清冷,皆屬於寒”;“諸病水液混濁,皆屬於熱”。
前例患兒涎液清稀,加之病程日久,面色蒼白,當屬脾虛之證無疑。
因其尚有語言不利,而“心主舌”,故在四君子湯補脾氣的基礎上,加用了通暢心脈、開心竅的桂枝、菖蒲。
從已知療效看,其口涎過多已經消除。正是脾氣得復,而流涎即止的例證。
後2例患者,年輕體健,偶然脾臟失調,津液上溢,實證居多。
又因其涎味苦乃火熱之象,漬物發硬則是“混濁”的表現,故以清熱之瀉黃散而收效顯著。
又其清晨涎液仍多,清晨蓋在寅卯時(3~7時),此時辰則與少陽肝膽之氣相應。
當是少陽疏洩不利而木來乘土,以致脾病又有反覆。
故加用柴胡、茵陳以疏洩之而收全功。
又《素問●太陰陽明論》雲:“陽道實,陰道虛”,
此雖然是講陰與陽在基本性質方面的區別,陽以充實滿盛為其常,陰則以柔弱不足為特徵,如日為陽常滿,月屬陰多虧。
此規律用於診治足陽明胃與足太陰脾經之病,亦即中焦病證,則是“胃病多實,脾病多虛”。
進而言之,舉凡中焦之病,其實證即責之於胃,其虛證即責之於脾,前人所謂“實則陽明,虛則太陰”。
當然,陽明胃並非無虛證,而太陰脾亦有實邪,只是在用藥治療時,儘管是胃虛而卻用補脾之劑,儘管是脾實卻用瀉胃之品。
例如胃虛寒證可用理中湯治之,但方中之炙甘草、人參、白朮、乾薑均系溫補脾氣之藥。
又如脾熱證,常用瀉黃散治之,而其藥物組成除藿香因氣味芳香入脾外,其餘防風、梔子、生石膏均為瀉胃熱之品,尤其是用來瀉熱的主要藥物生石膏,更是清瀉陽明胃熱的重要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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