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雲南昆明市官渡區第一中學

第六屆龍少年文學獎

優秀獎 高鈺

雲南昆明市官渡區第一中學

似曾——雲南昆明市官渡區第一中學


我與江南

品香茗,憶往事,

凡塵如煙青山綠水邊;

看雲卷,凌雲舒,

釋然如水小竹樓臺間。

——題記

邂逅相遇即是緣。我與江南相逢,邂逅一個個時代,一位位詩人,一段段不老的曾經。

這裡是秦淮,一個多情的地方。“一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一滴凝珠,一剎繁花,總能讓我憶起吹斷雲水間的笙簫,寒煙籠細雨的庭花,憶起李煜的“露華新月春風度,車如流水馬如龍。”它們是關於秦淮八豔,南唐故里的故事,沉積在江南上苑的鬱郁樓臺間,傾訴著瓊花月影中道不盡的往事。

青山隱隱,綠水迢迢,我邂逅於江南,邂逅於悠悠歲月。吳儂軟語在我的耳邊呢喃,穿行在小橋流水之間,彷彿一呼一吸的間隙裡都充滿著江南獨有的如水氣韻,羅衫淡淡的水鄉女子輕足踏來。回眸間,彷彿有清澈的湖水在她眉黛氾濫,我的心醉在江南女子的淺淺梨渦間,亦醉在烏鎮那雋永的流水中…

踏上寂寂的青石板,氤氳在空氣中的水汽點點滋潤著我的眉梢,卻始終撫不平這斑駁的痕跡。細數大唐三百年,儼然由氣勢磅礴淪為了一個背脊佝僂,腳步蹣跚的老者,越來越力不從心。時局有如西風落照,有人竭力掙扎,有人醉生夢死。即使是豆蔻梢頭,捲上珠簾,也似多情歲月一般無情,只得發出“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的嘆惋。最終,杜牧只得將這無處皈依的情感寄託在瞭如水江南里,凡塵紅顏中…

陽光縷縷,旅途慢慢。看看天色,夕陽被薄雲扯成了金縷,編織著這片馥郁的夢。停駐在一個小茶館中,我亦走進了江南的夢裡——

幾世的緣分修得剎那間的回眸,你憂鬱而多情地看向我,孤獨而美麗。在世人眼裡,你輕衫薄袖,桃面柳風。眼前的,是數不盡的旖旎繁華,是無數人的溫柔之鄉。可殊不知,落絮隨波,楊花逐夢,無人在意漿聲燈影裡,掛在簷角那滴寂寞欲飛的清淚;無人觸摸你青房石瓦間斑駁的歲月與傷痕。

“山月不知心底事,水月空落眼前花。”你道那霎繾綣因我而起,可我是誰?是青石板上馬蹄漸遠,酒旗風下打馬走過的劍客?是青衫白扇,兩袖寂寞投影臥波橋的儒面書生?

我走近你,你卻無法再尋回我……

我踏入這個似曾相識的世界,悲喜過客,不過唱不盡這憑樓遠眺的長歌。

夢醒燈火闌珊,晚風吹起河面上最後一波漣漪,夕陽收起它最後一束餘暉。月光如水,靜靜地流瀉在我的身邊,我感到了心沉水底的清涼,目光遊離在那若即若離的記憶之門…

靜夜半,歌聲妖嬈,茶葉在杯中起浮,呷一口清茶,一首《昭君怨》聯繫起時光的裂痕——

沉寂的彩蝶,幽深的宮廷,一襲白衣的少女獨自用玉簪修飾青絲,歲月暗淡了琉璃繁華,淚光中沉澱下濃濃愁緒。突然和親的消息像春雷一樣在宮廷炸開,簪子猛地掉在地上破碎了。我的心也揪了起來,昭君,你的選擇是什麼?

“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一星隕落,暗淡不了星空燦爛;一花調零,荒蕪不了整個春天。等到記憶不再清晰,徒留下一人的喟嘆,卻又莞爾,只得將煩惱裝在心裡,縱使記憶已泛黃,也依舊笑如春風度。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歷史,你看似無情的揮揮點點,卻映射出一個個時代,一位位詩人,一段段不老的曾今。

我誤入江南,江南的小橋流水不是你的。東坡的大江,孟德的滄海統統不是你的,你有章丘的泉,任青山不老,任泉水泠泠,你素衫依舊。

荼蘼歲月,易安將於我心永駐!

邂逅相遇即是緣。

我與你邂逅,似曾相識又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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