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怀瑾先生:看到我们所谓的打坐,庄子笑了

南怀瑾先生:看到我们所谓的打坐,庄子笑了


庄子笑我们,所谓静坐,说是“坐驰”,坐在那里开运动会,又想观音菩萨又想西方又想东方,又想转河车又想上下颠倒,在那里忙得很。所以庄子提到真正的静坐叫做“坐忘”,坐到忘记我忘记身体了,那叫做修道。

——《我说参同契》

南怀瑾先生:看到我们所谓的打坐,庄子笑了

我们一般人打坐,坐起来是什么现象呢?就是《楞严经》上所讲的:

“色杂妄想,想相为身,聚缘内摇,趣外奔逸,昏扰扰相,以为心性。”

佛说一切众生都找不到这个心,为什么?因为“色杂妄想”,生理反应跟着心理的妄想,起交互作用,然后在里头“想相为身”。其实我们这个身体之中还有一个躯体,就是自己思想所聚成的自己。比如刚才有一个同学讲,本来不好的身体,在外面跑了一趟就变好了,可见心理作用就是这个道理。这个心里有一个由妄想形成的躯体,你那思想本身,就是这色身里头的内胎子。那个思想聚合一些外缘,变成你身体里的一个躯体。

所以“聚缘内摇”,就是把外缘的思想啦、情绪啦等等,所有的东西聚拢来,当你打坐坐在那里时,就是这四个字,“聚缘内摇”,象筒子里滚出棉花糖一样,越滚越多,心里头乱得很,犹如开运动会一般。


“趣外奔逸”,念头向外乱跑,然后眼睛闭着,“昏扰扰相”,昏头昏脑的,轰隆轰隆坐个把钟头,叫做“参禅”,把这个样子“以为心性”。岂不知这不是真心,犯这样大的错误,还“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所以认识不清楚,还以为自己在修道,还以为心在这个身体上。如果心真在身上,那么你死了时,心不是就找不出来了吗?

佛把这些话讲得明明白白的。

“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

他说,阿难,你们就不晓得,打坐时开眼、闭眼都没有关系,不要守着身体。你们就不知道,以身体为中心,扩大至整个虚空,整个太空都在你的“心”里头,那么这个躯体又是什么呢?“想相为身”而已啊!这就是见地。……

南怀瑾先生:看到我们所谓的打坐,庄子笑了

修有的人更严重,或念咒,或念佛号,或守窍等等,如果身体哪一部分有病,爆发了,一发则不可收拾。同时神经慢慢的变成紧张了,因为它里头有一个东西在忙,忙着守住一个念头,实际上那个念头又守不住,拼命守,忙得很。所以庄子叫它是“坐驰”,外表看起来他在打坐,实际上里头在开运动会,忙得很。这种修行人,比社会上的人还要忙,真正放下的能有几个!都不要自欺了,如果身体不绝对的健康,神经一紧张错乱,就走入精神病的状态去了。有这种现象的人,反应境界就很多,如耳内听到有讲话的声音等。……

定有一个条件:就是轻安。如果还觉得有腿在,有脑袋,还觉肩膀发酸,就是不轻安、不安乐,整个身体粗重,就不是得定。真得定了,坐着觉似腾空,就是那么轻安,这只是比方。三脉七轮都通透了,身体才会发生轻安。我们搞了半天,还跟着感受在那边开运动会,哦!气到了这里,想把气弄过来,越弄越闭住了。若能真的放空,把感觉一忘,它就过去,就通了。拼命在那里管它,就是一万年也通不了。弥勒菩萨说,这是被欲界的习惯困住了。欲界的习惯很多:色声香味触法,贪瞋痴慢疑,财色名食睡都是。

诸心心法是整体的,八个识都在这里头。下面的心法是讲心所,意识的部分。什么是欲界的心法?你觉得气脉通了,就可以成道,这就是利害观念,这些也把我们困死了。“心”所有的心理状态,包括第八识,都是“心法”的范围,乃至于第六意识中,心所起的状态。有时我们虽然可以达到很定的样子,但却不是真的定。

——《如何修证佛法》

真正的打坐叫宴坐,不依身,不依心,不依也不依,你们打坐通常是依身,歪着脖子、皱着眉的……都被身体困住了。再不然就依心,就连依个空也不对。你们都没有宴坐,是在熬坐,干熬,熬腿子。那么你说我不熬也不依,算是得定了吧,这算是佛法吗?不是的,那是定相。真正成佛是菩提智慧的成就,大彻大悟了。你要大彻大悟,不在宴坐,但是也不离宴坐,动也对,静也对,就彻悟了,所以说「趣向佛慧,起于宴坐」。……

真正的宴坐,如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上提到,「不依身,不依心,不依于三界,于三界中,不得身心,是为宴坐」,

与《维摩诘经》的道理一样,是大乘佛法。我们要反省了,不照古代研究经教的方法,而从实际的研究方法讨论,我们不能证得空性的原因,是因为一切都有所依,厌离心生起还是个普通心理,要修证功夫真做到了不依身,不依心,连那个不依空的境界都还要放下,这才够得上说是在打坐,才真正是学佛的入门,才是基本的成就。

——《维摩诘的花雨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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