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明天再說吧


算了,明天再說吧


算了,明天再說吧


文 / 譚敏



一。

週一晚上十一點整,窗外的廣州塔很準時地熄燈。

同事拎著挎包站在門口,用眼神示意我:“還不走嗎,再晚就沒有地鐵了。”

我從桌子上抬起頭:“沒事,我弄完這個打車走。”

他搖了搖頭,把門輕輕帶上。

不一會,他又折了回來,把一罐紅牛放在桌角:“別太勉強了,對自己好點,明天再搞也來得及。”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很委婉,但喝了一口飲料之後,我還是不識好歹地回了一句:

“今天搞不定的事,你怎麼能指望明天會搞定。”

他確實有點無奈。

因為我偏執的性格,他只能又一次留下來陪我通宵。


算了,明天再說吧



二。

有人說,所有的偏執,歸根結底都是無奈。

在這座城市生活了一年多以後,我感到無奈的時刻明顯增多了。

“我不喜歡早上限流的地鐵站。”

“我不喜歡打遊戲的時候朋友都不在身邊。”

“更不喜歡寫一篇廣告大腦卡殼三個鐘頭的感覺。”

但事實是,我依然每天在3號線的人海里沉浮;放假的時候一個人呆在網吧;一邊罵著甲方一邊在空白的屏幕前死磕。

這種狀態確實有點自虐。

常常有人勸我,退一步海闊天空,

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開心,對自己好一點。

聽的次數多了,難免也會煩。

畢竟道理我都懂,但始終做不到

因為“對自己好一點”,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很“溫柔”的妥協。

無論是離開一座陌生的城市,還是放棄一段難搞的感情,只要是能為生活降低難度的決定,都可以歸類到這個範疇。

可這種“溫柔”在我眼裡,就和醫生對絕症病人說“回去想吃點什麼吃點什麼”一樣,是放棄治療的表現。


算了,明天再說吧



三。

我一直以來就是這麼奇怪的人。

不怎麼會享受生活,只要一件事還沒做完,就永遠都無法放下,哪怕是出去旅遊的時候,大腦還是會自動運作別的事情。

我一直以為,這樣是靠譜的,是成熟的。

直到那天晚上通宵結束的時候,陪我加班的同事頂著兩個黑眼圈盯著我,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我突然覺得你挺適合幹這一行的。”

“為什麼?”

“你沒聽說過一個說法嗎。就是寫東西的人,日子千萬不能過得太舒服,因為只有苦逼的生活才能產生源源不斷的靈感,而你這種性格,就註定過不了舒坦日子,你就該學學我,從來不為難自己,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陪你熬夜。”

“放屁。”

雖然他說的話很欠揍,但不得不承認,我還是被這段話打擊到了。

只不過,在沉默了一會之後。他又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有時候也挺羨慕你們這種人的。”

“不是苦逼嗎,有什麼好羨慕的。”

“你要知道,有時候過得太舒服了,也挺難受的,唉,說話歸說話,你別動手啊,我說真的,我倆就是兩個極端,這人啊,一旦想了退路,就永遠都不會再往前走……”

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久,其實也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

只是在那晚之後,我突然釋懷了一點。

因為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對自己好,或者更詳細的來說,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怎樣才是對自己好。

有的人永遠焦慮,有的人永遠安逸,當長期的狀態成了習慣之後,人們也就很難再分辨出自己真正缺少些什麼。


算了,明天再說吧



最後。

認識自己,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客觀的事情了。

所以我們總把暫時迷茫當成了窮途末路,又把長期倦怠誤認為是短暫休息。

只不過相比於前者,後者造成的痛苦往往更不容易被察覺,即使發現了,也很少有人會主動出聲去提醒。

這也是我寫這篇文的初衷:

要知道,雖然有時候“對自己好一點”確實能逃避很多問題,但反過來想的話應該是,你又一次失去了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

晚安。

算了,明天再說吧


作者/譚敏

插圖/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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