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鄉鄂爾多斯


我的家鄉鄂爾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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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鄉——鄂爾多斯高原,三面被母親河環繞著,8萬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溫帶大陸性氣候為主,降水量少,境內多為草原及荒漠,檸條、沙蒿、沙柳等耐旱植物在草原上生機勃發,一簇簇馬蘭花在乾旱、風沙、鹽鹼的環境中綻放,以微笑的姿態,向人們展示著鄂爾多斯人不怕困難、堅強不屈的精神風貌!

作為鄂爾多斯人,我從內心裡感激我的先輩們,選擇了這片土地。我的祖籍在陝北神木,大概是道光年間,陝北發生了旱災,顆粒無收,饑荒把人們推向恐慌的邊緣,先輩們毅然加入到浩蕩的走西口隊伍中。一路向北,到達了今天的達拉特旗塞烏素,後遷移到鄂爾多斯各地,我的爺爺選擇留在了伊金霍洛旗,當地蒙古族以博大胸懷接納了他們。

1936年初夏,正當草原上的馬蘭花盛開時,在全國各族人民奮勇抗戰的呼聲中,我的父親出生了。他在蒙古勇士的抗日炮聲中,在解放戰爭的號角聲中度過了他那非同尋常的童年。新中國成立以後,通過了土地改革運動,農民擁有了自己的土地,這是幾千年以來前所未有的事情,農民的積極性一下空前高漲, 一個新時代開啟,人民當家做主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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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土地的農民首要任務是發展生產,而在伊金霍洛旗的西北部,屬於半農半牧的地區,除放牧以外,農民只能在乾旱的土地上,種一些耐旱的糧食作物,當時“靠天吃飯”的情況普遍存在。如果風調雨順,那麼一家人的口糧就會有所保障;而在自然災害年代,人的吃飯也成了大問題。

父親弟兄三個,父親是老三,新中國成立不久,大伯父為了有更好的生存環境,舉家遷移到了杭錦旗境內。二伯父是個軍人,我聽長者們回憶說二伯父曾經隨軍到過青海、蘭州一帶,參加過剿匪戰爭。新中國成立後,因為家鄉建設缺乏人才,二伯父響應黨的號召毅然回到家鄉,任地方的鄉長。後因身體等各種原因辭去了工作,在家務農,隨著身體逐漸惡化,只能是從事一些簡單的勞動。為此,一家人的生活負擔落在了父親的身上,填飽肚子是首要解決的問題。

天有不測風雲,50年代末,家鄉發生了一次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澇災害,連續性強降雨,使河道里河水上漲,把種好的莊稼一衝而光。當時我們家是土打牆住房,已經被洪水衝破了。父親連夜把爺爺奶奶還有二伯父背到鄰居在家裡,度過了一段艱難的時期。

“到時這地上甚也沒,植被覆蓋率低,風沙颳得太厲害,才發生了洪水災害。要不是好心的鄰居慷慨出手相助,我們一家人恐怕要離開這兒了。”父親曾對我這麼說。讓父親更頭疼的是一家人的吃飯問題,自己造的土打牆房子也被洪水夷為平地。面對如此困難,父親硬是一步一個腳印,先修建了磚混結構的房子,然後發展生產。為了讓一大家人有飯吃,父親積極參與生產隊的勞動,掙工分,種自留地,除了忙家裡的事情,還承擔著村裡的會計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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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金霍洛旗地處毛烏素沙漠東部邊緣地區。從大規模的走西口開始以來,遷移來的人越來越多,加上不合理的開墾,草原逐漸出現“平沙茫茫黃入天”的現象,當時風沙蔽天、寸草不生,水土流失現象越來越嚴重。

為此,黨和國家提出了要建造防護林的任務,當地政府也成立了公尼召林場。人們意識到首要的任務是治理風沙,只有治理好風沙,才有放牧和種田的可能性。父親響應黨的號召,帶著大隊的人,從幾十公里外把一車車小樹苗拉回來,再指揮大家挖好土坑把樹苗栽上,然後澆水。在那個年代,一切只能靠人工去完成。由於表現積極,父親被吸納為當地林場的護林員,這份工作伴隨了他一生。

起初,為了防止草地沙化,人們多數種植沙蒿,後來有了樹苗來源,大家開始以種柳樹和楊樹為主。父親的職責是看好樹苗和樹林,禁止人們去裡面放牧。後來,哥哥姐姐們也加入到植樹造林的隊伍中去。70年代末,國家又提出建設“三北”防護林的重大舉措,父親曾以護林員的身份帶著家人、鄰居、村民參加義務植樹造林。

我出生的時候已是80年代初期,據父親說,那時家鄉已是樹木蔥蘢,當年的幼苗早已長成一片森林。人們種田、放牧再也不用擔心風沙了!家裡的房屋經過兩次修建,以磚混土結構的新面貌矗立在村北邊,周邊的人們相繼蓋起了屬於自己的新房,包產到戶後,人們種地的積極性再次高漲。

我的家鄉鄂爾多斯


作者和弟兄們在老屋門前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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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伴隨著改革開放的號角成長的,從我記事起,家裡養的羊可以在草場上放牧,因為生態好了許多,北面有防護林,可以阻止風沙南下,前面的草原茂盛。秋天,父親把他們當年種的樹的葉子割下來,做為冬天為羊儲存的食物,這樣的做法可謂一舉兩得,既有利於樹苗的生長,樹葉喂牲還能減輕草場的承載力。

80年代,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草原上來,走南闖北的人越來越多,電視機等電器逐步走進千家萬戶,父親也不甘落後,終於在90年代初買了一臺24英寸的黑白電視機。“現在生活水平可是提高了,還能看上電視,瞭解國家大事。”父親自豪地說。從事了將近30年的護林植樹工作,父親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背駝了,但工作、家務、田裡依舊是他每天的必修課。

90年代末,家鄉的變化更是空前,一條嶄新的柏油路從家鄉通過,當地也有了電話。 在新時代市場經濟的召喚下,人們各自有了創業決心,有跑運輸的,有搞養殖的,還有搞農村流動餐飲的。進入新世紀,黨和國家提出了建設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口號,以前土打牆的房屋結構幾乎見不到了,磚混結構的房子也已顯得蒼老,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嶄新漂亮的房屋,交通線路四通八達,小汽車隨處可見。


我的家鄉鄂爾多斯


作者老家的新居

懷著對家鄉熱愛和建設家鄉的激情,和許許多多鄂爾多斯建設者一樣,我畢業後沒有外出,而是回到家鄉,走上了教育崗位,為建設鄂爾多斯奉獻微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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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爾多斯人防沙治沙不但保護了草原、生態,而且建設了美麗鄉村、城市。

康巴什,蒙語是“老師”之意,原來是一個普通的村莊,經過十年多年的建設,現已成為鄂爾多斯著名的旅遊城市,是在沙漠邊緣上成長起來的一座現代化新城,一座被林木包圍、綠地環繞的現代化城市。我和父親兩代人相繼見證了新中國成立以來鄂爾多斯經濟的發展,經歷了鄂爾多斯人保護家園、實現“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奮鬥歷程。

70年歲月如歌,家鄉的變化日新月異,馬蘭花兒在草原開了又開,在藍天白雲草原之間交相輝映,父親永遠長眠在了自己種下的防護林中,靜靜守護著那一片綠地。

作者簡介:喬五厚,鄂爾多斯本土人,教育工作者,性格豪爽、耿直,愛好書法詩詞,希望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推廣鄂爾多斯文化,讓更多的人來到鄂爾多斯、瞭解鄂爾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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