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把小孩送到上海去,上海有飯吃!”饑荒的艱難歲月裡,南方人相信哪裡沒飯吃,上海都不會餓肚子,絕望的父母以為給孩子找到了生路,然而他們沒有想到的是當時的情勢已經頻臨絕境:北京存糧為7天,天津為10天,上海已無存糧,數萬嬰兒和幼童面臨著夭亡的危險。

這是一段真實的故事:

1960年,因為自然災害的緣故,中國各地都陷入不同程度的糧荒。

許多父母狠心拋棄家裡年幼,甚至是剛出生的嬰兒,將他們遺棄到城市裡的保健院,可隨著糧食的嚴重匱乏保健院也無力撫養這些棄嬰。

內蒙古第一書記的烏蘭夫在請示周恩來總理後,決定發動整個內蒙古,將一批嬰幼兒接到草原,把孩子交給當地牧民來撫養。

在此後的一年裡,內蒙古安置了從南方來的3000多名孤兒,這些孩子大都來自於常州、無錫、蘇州,上海這一帶的城市,所以又被稱為“上海孤兒”。

這一舉動徹底改變了那些江南棄兒的命運,儘管在之後的半個多世紀,人們大都不願意稱他們為“棄兒”,這些被親生父母丟棄的孩子,就有了一個充滿溫情的名字,叫“國家孩子”。

幾十年後,在新中國成立的70週年之際,央視推出了同名獻禮大片《國家孩子》,主要講述四個上海孤兒在內蒙古的真實生活,演繹了他們離奇命運下跌宕起伏的一生。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01關於命運:從魯小忠到朝魯,從不甘到順從

作為主要人物的朝魯是劇中的核心人物,從初到草原的魯小忠到造福草原的商人朝魯,編劇有意將他作為劇中的第一角色設定。將所有關於人生的傳奇,坎坷,艱難,以及面對愛情,友情,親情中的阻礙都加設在他的身上,使得這個角色更加鮮明。

可以說,從七八歲的魯小忠到中年朝魯的整個轉變,在這個過程裡,我們能看到的可不僅僅是一個魯莽少年的成長史,更是抒發了所有對於人性的考驗,人生的意義,以及草原上豁達的生命觀。

少年時代的魯小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孩子”,他衝動莽撞,愛挑釁,老是給保育院惹麻煩,他將哈圖大叔的兒子帶到兔子攤,以至於寶利根喪失性命,還有他計劃的大逃亡,最終以謝若水暈倒,被尋找他們的牧民發現而告終。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而他的這種“壞”在成年後則變成了“倔”,公社領導不做去當電影放映員,放映機弄壞時執意要賠給電影公司,在妻子圖雅快臨產時執意要去上海。

如此種種令人困惑的行為,都可以歸咎於兩個字“不甘”。

朝魯的不甘來自於對命運的抵抗,從上海來到草原,他不像阿藤花一樣小心翼翼的討好養父母,也不像妹妹通嘎啦嘎或者謝若水一樣接受命運的安排,而是用盡全力去抗爭,去逃離這個給他第二次生命的草原,甚至在妹妹通通嘎啦嘎即將結婚時,仍然抱有回上海的意願。

上海這個曾經的故鄉對於朝魯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也是一個明確的信念,他所有人生的意外和悲劇都是從離開上海開始的,也許他以為回到上海就能實現他內心的信念。

而朝魯的轉變也正是從離開上海的時候發生的,妻子圖雅難產而死,在妻子和孩子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身邊,這些事情讓朝魯的心理陷入崩潰絕望的境地。他不再總想著去上海,而是將家裡所有關於上海的東西全部砸爛一掃而光,這時候的朝魯才是真正成熟了,因為他再也不寄託於上海這個城市的烏托邦了。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對於命運的不甘此時變成了順從,順從之下,他重新審視了活著的意義:在人生的長河裡,無論我們經歷或者遭遇了什麼,我們都要笑著將剩下的人生走完,面對噩運可以一時性的逃避,但是在跌倒後要有爬起來繼續前行的力量。

於是在電視劇的結尾,我們看到他修繕學校,資助窮苦的孩子上學,給親人買保險,他發動上海孤兒的尋親組織,他振興家鄉的旅遊業,曾經的那個“壞孩子”變成了如今不再任性的朝魯,這樣的朝魯是歷經風霜後重新站起來的草原好漢。

朝魯這個角色是編劇花費心血去建立的,劇中沒有一個人像他一樣如此矛盾,他一生都在追尋一個類似象牙塔似的理想,儘管追逐的過程中遭遇過很多的挫折失敗,甚至面臨家破人亡的絕境,可難能可貴的是朝魯不怕這些苦難,他拼盡全力為自己抗爭,並最終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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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父母愛情:將愛情進行到底,是我們這個時代不懂的浪漫

在劇中烏蘭琪琪格和徐世鐸的愛情實在讓人唏噓,觀眾很難理解的一點就是為什麼徐世鐸背叛了烏蘭,做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而這個草原女子卻能一再的容忍,心甘情願的服侍了他一輩子。

烏蘭對於徐世鐸的始終如一,在我看來是世上最難能可貴的真情,而這份珍貴的情感,與烏蘭本人的性格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烏蘭這個人物形象其實一開始就具有非常鮮明的特點:長長的蒙古袍子,紅彤彤的臉蛋,紮起來的俏麗的麻花辮,並不溫柔純粹質樸的的言行舉止。

烏蘭在決定收養魯小魚時,並沒有考慮到未婚女子獨自領養上海孤兒的做法會不會引來非議,更沒有想到自己以後還要結婚生子,她的這種為情而奉獻的精神,是從一而終的。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當魯小魚改名為通嘎啦嘎,烏蘭自己也到了結婚生子的時候,她的這種無私奉獻精神卻遭到了現實的反擊,青年教師甘亮對烏蘭一見傾心,烏蘭也對他心生好感,可就在甘亮給通嘎啦嘎帶來了一對願意收養她的父母時,烏蘭毅然決然的謝絕了甘亮的好意,拒絕了他的感情。

烏蘭琪琪格對於感情是直接的,直接的甚至有些不現實:喜歡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哪怕這中間夾雜著一分的不真,她都能看出來,並十分果斷的做決定。

徐世鐸是烏蘭生命裡出現的第三個男人,他長相英俊,身材魁梧,符合烏蘭對草原男子的審美觀,於是兩人在最美的年齡裡相愛了。與甘亮不同的是,徐世鐸是一個非常善於抓人心的人,他看穿了烏蘭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她只需要有一顆真誠的心,一個願意接受通嘎啦嘎存在的男人。

不可否認的是,即使徐世鐸精於算計,他自心底確實非常陳懇的愛著這個草原姑娘,他努力上進,他給娘倆很好的生活。至於為什麼後來他背叛了婚姻,真正的區別就在於兩人愛的性質是不同的:

徐世鐸的愛是任何一個男子都能給妻子的愛,而烏蘭的愛是世間的大愛。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當徐世鐸從公社副書記一職卸任後,從政府辦公人員到一個走南闖北的生意人,事業上的轉變讓他越來越利慾薰心,生活上也發生了極戲劇化的變化,他犯了一個兩性情感中的大忌,在背叛婚姻和另一個女人同居的同時,仍然保持和妻子烏蘭的聯絡。

當烏蘭發現徐世鐸背叛婚姻後,沒有一絲猶豫就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她感謝徐世鐸曾經給她的愛情,卻也能在緣盡時不帶一絲恨意的釋懷。

正當我們欽佩於這種乾淨利索的情感時,又一次被烏蘭的奉獻精神所震驚:

徐世鐸突然中風下半身癱瘓,原來的情婦拋棄他的時候,烏蘭又能夠放下一切芥蒂重回原點,照顧這個曾經迷失但最終又回家的丈夫。

可以說,烏蘭的這種奉獻精神的內裡是一種母性,編劇在塑造這樣一個女性時,無論是描寫她對國家孩子的大愛無邊,還是對於情感的真誠純粹,在這個人物角色裡,始終貫穿著一種強烈的大愛情緒,他將烏蘭的奉獻精神貫穿全劇,以此紀念獨屬於那個時代最難為可貴的,比黃金還要金貴的一片真心。

而烏蘭的這種關於情感,倫理,人性上的價值觀,也會給觀眾帶來更多的思考:在物慾橫流的這個世界,到底什麼才是最珍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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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異鄉情節:生你的是故鄉,還是養你的是故鄉

劇中最索人心絃的就是關於故鄉的情節,這四個來自上海的孤兒,嚴格意義上來說既不屬於上海,又不屬於草原,之所以要稱他們為“國家孩子”,是一種委婉意義上的中和。

他們一生都在努力融入當地的生活環境,可等到自己真的與內蒙古融為一體,自身又會陷入迷茫的境地,尤其是在謝若水的父親死亡的那一集,故鄉的人來到草原要將謝根楊的遺體接回老家,而謝若水的母親堅持草原才是他最終的歸宿。這是生與死的命題,對於國家孩子來說,他們的根到底將要落在哪裡?

讓我們回到劇中的原點再來看這個問題,孩子們初到草原,看到一位已入古稀的老人忘情的拉著馬頭琴,他白髮婆娑雙目失明,可老人坐在蒙古包前閉目彈奏馬頭琴的模樣,分明是在用全部的身心力量彈奏生命的讚歌,令人一度感動落淚。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在馬頭琴悠揚深厚的長調中,半個世紀後國家孩子已然長大,他們對於故鄉的魂牽夢繞成為內心裡的一個過不去的結,於是我們看到他們再次踏入故土回到上海時的心境:

朝魯和妹妹通嘎啦嘎找到老六廠舊址時的百感交集;阿藤花面對幾十年後找到哥哥後的遲疑和釋懷;謝若水見到親生父母之後的嚎啕大哭。

這些上海孤兒終於不再是孤兒,他們既有草原父母博大深厚的愛,又有了親生父母血肉不相離的情。歷經半個多世紀的世事變遷,這些孩子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根:生你的是故鄉,養育你的也是故鄉。

《國家孩子》:上海孤兒半個世紀的和解,顛覆三觀的良心國產劇

在最後的大結局裡,一群國家孩子坐上飛機,帶著對半生命運的解答重新回到草原,也許在他們人生歲月的下一個五十年,對於來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他們會更加珍惜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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