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我听过一个笑话。一个男人去看心理医生,说他很沮丧,人生看起来很无情、很残酷,说他在这个充满威胁的世界上觉得很孤独。医生笑笑说:“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来了,去看他的表演吧。他能让你振作起来的。”那男人蓦然流泪,“但是医生”,他说,“我就是帕格里亚齐”。

最大的狂喜,往往是为了隐藏最深的孤独。这个故事来自DC电影《守望者》,一群试图成为英雄包围世界的人,最后被世界质疑、唾弃、遗忘。没人数的清他们内心的疤痕,包括他们自己。而《人间失格》这本作品,却与《守望者》有着难以名状的交叠。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人间失格

日本小说家太宰治于1948年发表了《人间失格》这部作品,同年,他选择投湖自尽,与世界告解。

作为与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并称战后文学的巅峰人物之一,太宰治的人生在旁人看来,无疑是成功的。但是诸多荣誉,没给他带来宽慰,相反从《人间失格》的文字里,让我品尝到他旷日持久的内心挣扎。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猫形象的太宰治

如果卑微也算一种天分

故事主人公大庭叶藏,一个主要生活在昭和年间(1926年—1989年)的日本华族,家境殷实,兄弟姐妹还算和睦。最难能可贵的是,叶藏父亲虽然很少在家,却对孩子关怀有加。而叶藏在家人看来,虽然与众不同,但也没有表现得不合群,这得益于他与生俱来的天分——卑微。叶藏认为,他的痛苦会招致别人的痛苦,而自己没有让别人痛苦的权力。于是,他绞尽脑汁地扮演小丑,一个没有导演喊CUT的小丑,几近疯狂的去取悦每一个身边的人。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孤独的小丑

炎热的夏天,他在浴衣里故意裹上鲜红的毛衣,让别人嘲笑他的不知冷热;在写作文时,认真编造自己把痰盂当作尿壶的糗事以博得老师的捧腹大笑;父亲出差想给孩子带礼物,他为了不让父亲扫兴,用心良苦地表演出对一个自己毫无兴趣的面具的喜爱。

在他人心理拿捏和表演方面,叶藏的才能无出其右,就像瘾君子会不惜一切换取那片刻欲仙欲死的欢愉。为了麻痹内心的痛苦,再大的卑微也在所不惜。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辛酸只有自己懂

哪有什么抑郁,只不过是累了

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揭下来,除非伤筋动骨扒皮。

要说叶藏还有什么天分,那一定是学习能力极强。从小体弱多病时常请假的他仍不费吹灰之力的成功升学,离开了父母亲人,离开了视自己为小丑的地方。可是,新的环境并没让他做出改变。习惯了伪装的叶藏,还是小心翼翼地保管着自己的脆弱,浓妆艳抹,博取他人的欢乐。果然,他轻松地俘获了许多女孩儿的芳心,即使他对女人毫无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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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藏与常子

一次在酒吧,叶藏结识了一位叫常子的女招待。双方嗅到了彼此身上的忧郁,并很快建立了精神上的共识。常子是随丈夫从广岛来到东京的,而丈夫却因诈骗被关进了监狱,生活各种挫折折磨得常子筋疲力尽。常子的贫穷和无助让叶藏同病相怜,也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了疲惫。

他试着卸下嵌入血肉的面具,喷涌而出的绝望让他选择与常子一起投河殉情(至少在外人看来是殉情)。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生而为人,对不起

不幸的是,故事没有就此收场,叶藏被救了起来,死里逃生的他认为自己已经丧失为人的资格,酗酒、吸毒、贩卖春画,以世人最鄙夷的方式虚度自己的残生。

我们,都曾被孤独宠坏

《人间失格》由多个故事组成,而叶藏则是作者隐藏在这个巧心编织的小世界里自己的缩影。从小的他习惯了一个人,一个人玩、一个人笑、一个人发问、一个人解答。孤独,是唯一的陪伴者和倾听者,当生活无情地将烦恼和焦虑灌入他脆弱的灵魂,他失去了最后的寄托。叶藏,亦是太宰治,只有冰冷的湖底才能寻回生命的安宁。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唯有涟漪,证明他的生命存在过

在诀别之前,太宰治依然保持着谦恭,将自己的内心剖开,作为给曾爱过的世界最后的谢礼。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在书中找到太多太多自己的影子。《人间失格》像一面不谙世事的镜子,将我们丑陋的样子毫无保留着呈现给我们看,却是为了让我们能理智地审视自己。

孤独像一个虎视眈眈的深渊,它能容纳下我们所有的负能量,也能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将我们吞噬。生而为人,我们都有不足,我们也必须正视自己的不足,坦然面对世界的冷嘲热讽,放下桎梏灵魂的矜持与卑微。只要还在奔跑,生命的华光就永远闪耀!

《人间失格》:但愿我的孤独,没有惊扰你

面朝大海,春暖花自开

经典语录:

1、相互轻蔑却又彼此来往 并一起自我作贱——这就是世上所谓“朋友”的真面目。

2、他们习惯于用平庸的笔触,美丽地勾画出原本就美丽的东西。

3、人是不可能一边攥紧拳头一边微笑的,唯有猴子才会那样。

4、我那温柔的心房,连我自己都如痴如醉。

5、我的不幸,恰恰在于我缺乏拒绝的能力。我害怕一旦拒绝别人,便会在彼此心里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裂痕。

彷徨,只是另一种审视人生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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