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六記》之好友石琢堂

(61)本文記述了先生好友石琢堂大清時期科舉頭名狀元,赴任重慶任職時,攜窮困潦倒靠“書畫”手藝難以餬口的沈復充以幕僚,途中游安徽元季公墓、湖北黃鶴樓、黃州赤壁的情景。作者在感嘆前人的記述是是非非的同時,也對歷史遺蹟進行了考證,予以勘校和評價。其對黃鶴樓一楹聯“何時黃鶴重來,且共倒金樽,澆洲渚千年芳草;但見白雲飛去,更誰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感悟頗深。讀後自己也有自己的體會,令人唏噓。

【是年九月,餘從石琢堂殿撰赴四川重慶府之任,溯長江而上,舟抵皖城。皖城之麓,有元季忠臣餘公之墓,墓側有堂三楹,名曰“大觀亭”,面臨南湖,背依潛山。亭在山脊,眺遠頗暢。旁有深廊,北窗洞開,時值霜葉初紅,爛如桃李。同遊者為將壽朋、菜子勤。南城外又有王氏園,其地長於東西,短於南北,蓋北緊背城,南則臨湖故也,即限於地,頗難位置,而觀其結構,作重臺疊館之法。重臺者,屋上做月臺為庭院,疊石栽花於上,使遊人不知腳下有屋。蓋上疊石者下實,上庭院者則下虛,故花木仍得地氣而生也。疊館者,樓上作軒,軒上再做平臺。上下盤折,重疊四層,且有小池,水不洩漏,竟莫測其何虛何實。其立腳全用磚石為之,承重處仿照西洋立柱法。幸面對南湖,目無所阻,騁懷暢遊,勝於平原。真人工之奇絕者也。

武昌黃鶴樓在黃鵠磯上,後拖黃鵠山,俗稱為蛇山。樓有三層,畫棟飛簷(椽),依城屹峙,面臨漢江,與漢陽晴川閣相對。餘與琢堂冒雪登頂焉,俯視長空,瓊花風舞,遙指銀山玉樹,恍如身在瑤臺。江中往來小艇,縱橫掀播,如浪卷殘葉,名利之心,至此一冷。壁間題詠甚多,不能記憶,但記楹聯有曰“何時黃鶴重來,且共倒金樽,澆洲渚千年芳草;但見白雲飛去,更誰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

黃州赤壁在府城漢川門外,屹立江濱,截然如壁。石皆絳色,故名焉。《水經》謂之赤鼻山,東坡遊此,作二賦,指為吳魏交兵處,則非也。壁下已成陸地,上有二賦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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