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懷疑還是相信

應該懷疑還是相信

親愛的,你說,我住在你的裡面,就是要變得像你一樣。

我知道,我永遠無法變成你。因為我是被你所造。但正因我是被你所造,我才更加期望變得像你那樣。像你那樣美好、聖潔、理解、愛以及包容……

但我偶爾還是會有情緒。譬如面對人類某些荒唐的行為。昨天我就發怒了。明明只是一個民用的大廈,對幾百家民營的公司公開出租的辦公大樓,卻也莫名其妙的裝個門禁。出入人員還要到前臺登記,還要用身份證。而我恰巧出門時忘了帶身份證。那負責登記的人以為自己掌握了生殺大權,不以服務的態度卻以審訊的態度待人。那時我就覺得極為荒唐。荒唐的並不是我見過太多高官,人家都是對我客客氣氣,可卻在一個門衛那裡受到盛氣凌人地對待。而是我突然想到,人類為什麼會這樣?沒有彼此的信任與愛護,層層設卡,四處戒備,彷彿天下都是敵人。如同很多地方,明明是人流擁擠的公共場合,理應快速放行,卻還要逐個檢查,造成更多的人流聚集與堵塞。

要說隱患,我以為這才是最大的隱患。因為不滿的情緒在每個人心裡累積。就連平日裡上個路,上個廣場也要安檢。我不知這個社會到底怎麼了?

我認為這其實並不是人類進步的表現,恰恰是人性倒退的顯化。把人類自我管理自我約束的高尚品德完全否定,而認為人都是壞的。人類目前的趨向,難道不正在由人的自律自覺向機器統治人類轉化嗎?這正是人類的自我禁錮與自我放棄。這才是整個人類集體的悲哀。

我並不反對人類需要適當的管理。某些機關門口的確也需要一些安全措施,但是很多地方並不是重要的保密單位,或重要的國家特殊部門,為什麼也要這樣?我們到底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民眾沒信心?

所以我忍不住發怒。但我並不發飆。我的怒,從心裡發出,我也不咒詛,我只是比他更加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轉身離去。因為他將我拒之門外,我也徹底厭棄了這個人。我甚至不記得他長什麼樣。

我承認,那一刻,我的心裡丟失了愛。我真的沒法對這個人生出仁慈的愛。因為他實在太可惡。

過後,我也在想,我那樣的態度對嗎?我為什麼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以前我不是這樣的。以前我對所有人好,不分青紅皂白地對每個人好。人家若這樣對我,我還是會問他:你怎麼了,你今天不開心嗎?

但是昨天我似乎成為另一個人?這要顯明什麼?之後,我並不覺得我應該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懺悔。相反我覺得,很多地方必須要改良。若是積累太多民憤,社會會變得更加危險,而不是更加和平。

我自認自己還算是一個修養極好的人。可是連我這樣有良好修養的人都會被惹怒,何況如今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的狂躁症,強迫症,憂鬱症,妄想症,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可以查他們的身份證,查包裡攜帶的東西,你可以查驗他們的心嗎?

既然無法查驗,不如全然相信。只有你全然的相信,全然的愛,人才甘心情願成為最好的人。在暴力之下,其實誰都有可能成為暴徒。不要讓我們的懷疑與無知,扼殺掉人類走向神性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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