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间桃源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间桃源

闲居外物,静言乐幽。

天地则尔,户庭已悠。

屋外日影斜窗,室内器流清韵,闻一炉香霭,感物我冥忘,听几晌茶鸣,悟幽人玄览,偃休于吾斋者,又如偃休乎桃源中。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间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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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是每个人心中的乐土。有人归园田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有人隐匿山林,与挚友竹里烹茶、雨中豪饮、幽斋赏月;有人好美酒,有人好珍馐,有人好美色,有人热衷豪宅园囿,一竹一帘,一花一石,不惜千金,不惮千里,也须罗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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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反映审美之境。张岱为故里丘墟作《陶庵梦忆》,最叫人心折之地,乃其「不二斋」。张岱出身于书香世家,他的书斋品韵俱存,涵养着冰心玉壶的美感。「图书四壁,充栋连墙,鼎彝尊罍,不移而具,余于左设石床竹几,帏之纱幕,以障蚊虻,绿暗侵纱,照面成碧」。这是他逍遥自得的书斋,驰骋翰墨之处,亦是温柔香泽的桃源,今人读来依旧沁香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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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是心境的投影,赵明诚夫妇爱金石书画、文物古董、精刻古籍,于是在悠游诗书,烹茶对饮的诗意生活中,离散之怨,流落之悲,也如过眼云烟,随缘自化。文人韵士自是丰满了心中的桃源,而桃源又何尝未深深滋养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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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人有深致,闭门造桃源。不见旧时王谢堂前燕,但构一斗室,独占闲趣,物里看画,游心案头,偶避声色犬马,往来俱是清流。闲雅与世俗,亦能于此处圆融无间,独标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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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桃源,乃是对幽人清韵的追求。明窗净几,器陈精良,皆是主人心性的体现。李渔所谓「门庭雅洁,室庐清靓,亭台具旷士之怀,斋阁有幽人之致」,室中布陈亦须臻至「神骨俱清」之境。此器此境,烹茶啜茗,良朋共饮,足释幽怀,亦应明人之诗「皓月清风居不隔,酒杯茶碗共馀情」,所有人间至深之情,皆在一碗茶的款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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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桃源,陶养了雅士的情趣性灵,屠隆《考槃馀事·香笺》,理趣俱佳,然最为怦然心动的,莫过于一小段生活写照,「坐雨闭窗,午睡初足,就案学书,啜茗味淡,一炉初爇,香霭馥馥撩人」。悠然情趣筑就的斋室亦桃源,反映出一派旷然天真的韵士本色,不过一几一榻,小憩其中,悠哉游哉,睥睨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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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源清居,百器为友,痴情奇癖,人间美景,俱在其中,此乃遗世独立的乐土,友朋欢会的世俗,人生境界的追求,此心安处,就是吾乡。

| 空间/摄影:淡水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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