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日歲月

楊柳依依

每一次回到村莊,總會有不同的感受。那山,那水,那樹,那溝,以及村中所有的巷口和大屋。它們曾經的模樣始終在心底長留。只是,當年的村莊喜慶熱鬧,現今的村莊冷清荒涼。走進村裡的每條小巷,除了腳步聲輕叩迴響,再無其他。

村民們都在村外的公路兩旁修起高樓大廈,村子的周圍也廣廈萬千。青磚灰瓦,小巷蒼苔,都被鱗次櫛比的房子環抱,再不見昔日裊裊炊煙,從房屋上一縷又一縷的溫軟飄揚。

背起相機,如舊日一樣,仍去當年的學校觀望。它坐落在村的前方。在一個叫做“王子山”的小山坡上。當年去上學時,它還是一條長滿齊膝野草的田埂路,現如今卻都是光溜溜的水泥鋪陳。帶著母親,一邊走一邊照相還不忘朝四處看——四面八方都果樹蔥鬱。似乎望極天涯都不曾看見水田。

當年的小溝也被村民改了道,為擴張道路,把它移到左手一邊。路的兩旁都修了房子,大路一直通到學校門前。

憶往日歲月

學校,它僅僅是我們村裡的學校。也可以說是打穀場。三件教室,朝東坐西,一字排開。六間宿舍一字排開卻朝教室相望。另有三間朝著宿舍,是辦公室跟廚房。中間的空地便有兩株分別是松樹跟樟樹。一年四季,鬱鬱蔥蔥。學校門前便有一株紅豆樹。我們只叫它紅豆樹,分辨不出是相思子還是海紅豆。只記得它落下紅豆的時候,孩童們便興高采烈的相互爭搶,用瓶子把它裝好,放在房間賞玩。似乎曾經也不知道有“紅豆生南國”之詩。或許,老師教了,我早已把它遺忘。

這些年,一來父母跟我們住了幾年,二來父母在城裡又住了幾年。只是到現在他們非要住在村裡,我們要看望父母又才回到村莊。

幾年不見,學校的舊址還在,只是牆垣坍塌,瓦跟瓦梁早已不知去了何方。只留下光禿禿的斷牆殘垣裸露在地上,雨打風吹霜襲雪壓。昔日的紅豆樹也不見了蹤影。學校的操場(也就是村裡的曬穀坪)也雜草叢生。唯有校右邊的幾株老松樹,仍傲然挺立。雖說身上長滿了滄桑,卻依然如舊春意盎然。三株古樹上都被林業局的掛牌警示,成為保護遺產。整個學校,破敗不堪。

憶往日歲月

記起了當年的夥伴,記起了當年的老師,記起了當年的校長。校長姓王,身高相貌顏容,始終縈繞在心房。印象中校長頗高,孩童時總需得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龐。曾記得夥伴小香抬著小臉笑著問道:“校長!你那麼高,我總在猜想,萬一你死了,棺材裡怎麼裝得下?”這樣的問題不是她一個人疑惑過,或許是我們所有孩子想問的問題。這話一問,老師們都“哈哈”大笑,我們卻都是期待的目光。

校長笑眯眯的說:“小女孩們,好好的上你們的學,別當心。我還年輕,這不是你們當心的事情。就算我真的死了,我可以釘一個特製的棺材呀。這不就把我裝進去了。”似乎校長說的也對,孩子們是信非信的奔跑散場。

現如今,田地在,都換了容顏;學校在,卻荒蕪無聲;曬坪在,卻長滿雜草;古樹在,它還毅然挺立;宿舍在,卻不見老師身影;紅豆樹,卻早已不見蹤跡。老師們可否都安康健在?孩童們於學校都可否記憶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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