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祕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把某個東西當作另一個東西,把某件事物看作另一件事物,對此,我們通常稱之為想象力,而構成想象力最重要的因素是思維要靈活敏捷。

一般說來,大腦遲鈍的人很難具有豐富的想象力。人的想象力豐富的話,可以把一朵花看成是一條魚、一頂帽子,或把帽子看作人體,也可以把人體看成是機械,把魚想象成昆蟲…… 如此等等。人的想象力可以把各種各樣的東西想象成與其毫無關係的另一種東西,使兩種本來毫無關係的事物形成一種新的關係。

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攝影作品,貫穿其間的就是極其豐富的想象力。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人類的內心世界和外部浩瀚的宇宙都在不停的運動,任何兩種彼此不同性質的事物都可以互相交流。因此,在某 種意義上講,魚可以轉變成為水,眼睛可以變成食物,花朵可以成為衣服,貝殼可以變化為樹根,蔬菜可以變成胎兒等等。但是,形成這種內外無數關係的鏈條在現 實生活中被切割得七零八落。把某個事物想象成其他事物,實質上是通過想象把被現實生活切割得七零八落的鏈條重新連接起來,是自己和他人互相交換位置,重新 構成一種由內向外的無形聯繫。人在這一思維過程中,讓已經被切斷的內外關係又一次復活,這就構成了人的想象力這一遊戲的基本內涵與要素。

羅捷·卡依瑤瓦把“遊戲”分成四種:競爭、賭博、幻覺和模仿。其中模仿包含擬態和仿真,例如:盜版、模仿貓、狗的叫聲等。卡依遙瓦把這種行為定義為人把自己當成其他物體或其他人,是從僵化的世界中尋找逃離途徑的一種思維和行為。

在模仿這一行為中,人相信自己是自己以外的某種東西,是相信自己又相信別人的一種遊戲。在欣賞今道子的攝影作品時,首先讓你覺得她的作品好像在模仿什麼東 西:例如把魚模擬成椅子、蝦模擬成皮靴、風箏模擬成香瓜、捲心菜模擬成腰身、昆蟲模擬成衣服、西瓜模擬成帽子等等。在這一遊戲中,作者既相信自己也相信欣 賞者,今道子的攝影作品正是從這一點開始的。

模仿是毫無破綻的創作的再創作。這個遊戲的規則是使欣賞者產生某種不確定的視覺,令欣賞者感到迷 惑。欣賞者在這樣的作品面前只能產生幻覺或錯覺。在這一遊戲中,作為欣賞者來說,只能被幻覺和錯覺所支配,並不考慮或追究這樣的攝影作品是怎麼拍出來的, 用什麼工具及人為的因素。欣賞者只會認為,面前的這些攝影作品是比現實更加真實的東西。於是,這一遊戲的魔術便從這裡開始了。而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攝影 作品可謂這種神聖遊戲的奇妙產物。她的作品似乎充滿魔術般的魅力、品味及巨大的吸引力。

例如,今道子把剛開始腐爛的紅蘋果拍得非常曖昧,讓人覺 得似乎有一種怪異的意味籠罩在室內,從而產生某種特有的氣氛。這種題材既具有似大理石冰冷或形狀奇特的昆蟲所產生的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又具有那種軟 呼呼非常柔軟的感覺,是一種令人不可理解的構成物。例如從醫用冰枕溢出的、好像流體似的物體,以及在魚嘴裡出現的人的牙齒、眼球和蝴蝶、耶穌基督、注射 器、花瓣等等。在這樣的攝影作品面前,欣賞者產生了感覺和感覺的激烈碰撞,不僅僅是感覺,還產生了觸覺、嗅覺、味覺和聽覺的碰撞,全部交織在一起,構成了 一個五光十色的舞臺。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19世紀的研究家愛倫·特·薩· 託尼把用鳶尾草製成的香料作為一種秘方專心致志地研究“想做夢的魔術”。在現實世界,散發異香的鳶尾草總是和混身飄浮香氣的女人形象聯繫在一起。作為一種 條件反射,當嗅到鳶尾草的香氣時,就會立刻在大腦中浮現那種女人的形象。最後,愛倫在睡覺的時候,如果別人聞鳶尾草的香味,他也會在睡夢中和女人相會,一 起在那個夢幻般的世界裡盡情嬉戲。今道子的攝影作品和愛倫做夢的方法非常相似。

今道子運用觸覺、味覺、嗅覺和聽覺這些素材構成了令人能反覆感覺 到的某種題材。在這樣的攝影作品面前,或者說在某種形象面前,欣賞者下意識地感受到除視覺以外的一些感覺,並緊緊地、強烈地被這些感覺所牽引,精神世界不 由自主地、反反覆覆地完全和今道子在攝影作品裡所表現的世界融為一體。欣賞今道子的攝影作品,會體驗到自己的各種感覺在互相碰撞,似乎會嗅到某種香氣,自 己的手好像觸摸到了什麼東西,又覺得聽見了什麼美妙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從未經歷過的享受。今道子的攝影作品能在視覺上令欣賞者充滿其他的感覺, 這種連鎖反應產生了一種特別的氣氛並傳遞給欣賞者,感染著欣賞者,而欣賞者的所有感受又完全集中在她的攝影作品裡,似乎保存在她的攝影作品裡了。

可以想象,在房間裡等待出現這樣靈感而進行創作的今道子,已經完全沉浸在一種模糊的時間概念之中。也可以說,人生活在現實世界之中,而精神卻進入一種超現實 的境界並體驗著那奇妙境界所帶來的感受。生物學、天文學、幾何學和音樂在那奇妙的境界裡混為一體。在那奇妙的境界裡無機物轉化成有機物,解體變成統一體, 死亡向生存演變。這種互相轉化的無限性越深,作為一種題材就越刺激,作為一種形象就更具多元化。

今道子把攝影看成是一種新的遊戲。由這一觀點出 發,在她的攝影作品中,她把黑白影調、昆蟲和花卉都等同化了。不言而喻,今道子在攝影這一遊戲中不僅包含物,而且更加重視物,從而產生了一種新的遊戲規 則。她把攝影和物都活性化。為找到理想的拍攝方法,她在攝影室和暗房不知做了多少次各種各樣的試驗。在不可思議的、奇怪的、謎一般的世界裡,今道子開始覺 察到自己的存在。當遊離這個遊戲之外,今道子看到了一個非合理的世界。

在日常生活中隱藏著各種各樣的感情和慾望的騷動,感情的交叉和融合從來也 沒有停止,總是反反覆覆的活動。在動搖不定的感情中,今道子始終按照自己的感覺,並嘗試把這種交織在感覺裡所隱藏的慾望和熱情可視化。今道子攝影作品所表 現的是關於人的心靈的一個秘密方程式。作為讀者,擺在我們面前的課題是可以對這一秘密方程式做出各種各樣的解讀。

心靈的秘密方程式——日本女攝影家今道子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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