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為何要執意看師父的面目,真正的看到卻大驚失措

小說:他為何要執意看師父的面目,真正的看到卻大驚失措

周家今夜除了梁勉這個客房裡,到處皆是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睡得出奇的死。若將視線放到屋後的小樹林裡,會發現這裡橫豎躺著兩位老人。這二人便是梁週二老了。二人打算從梁勉房間出了以後來這片小樹林交流下修煉心得,入定打坐到天亮。可這二人剛坐上石塊,便好似有一道香風吹過,二人驚奇之餘,只覺睏意猶如洪水般澎湃襲來,各做撲倒仰倒之勢……

 黑衣人與梁勉大眼瞪小眼持續著。黑衣人活了數千年,自得道之後,耐性被時間消磨得無影無蹤。今夜若不是梁勉這個天才能吸引到他,他哪裡會開口說那麼多話?而且還被他把口頭上的便宜佔得一乾二淨。良久之後,他腦中靈光一閃,終於嘆了一口氣,道:“我收徒並不是這麼草率。儘管你天生靈體,我也要考察你一番。”

 梁勉對收徒一事從未涉及,箇中禮數自然不懂,便道:“收徒還要考察麼?考察什麼?”

 黑衣人心裡找尋到一絲快慰,不過畢竟是個小孩子,不懂這個亦是正常。他抓住主動,正色道:“我這一生歷經千年,卻只收了六個徒弟。你可知為何?”

 黑衣人本以為這個可以唬住梁勉,哪知他卻道:“六個?我聽聞得道高人對自己選徒上的要求非常苛刻,有的甚至到死都沒有一個徒弟。雖然你有千年,但六個我還覺得多了點。”

 黑衣人登時氣結,抬手將身旁的木桌一拍,“砰”的一悶響之後,木桌立時化為粉末,散落一地。這一變故來得突然,梁勉不由一呆,只聽黑衣人嚴肅道:“聽好了,收徒必須鄭重其事,你若再有打岔,縱使你是天生靈體,我也叫你這一生都修不了仙!”

 最後一句顯然震懾到梁勉,黑衣人見他沉默不語,頗為滿意,暗忖適當的強硬手段總是有效的。調整下心緒,道:“本人收徒一向最重機緣,其次是心性,最後才是個人天資。古往今來,三個條件都能達到的少之甚少,迄今為止,只有六個。”

 黑衣人見梁勉傾聽入神,十分得意,繼續道:“至於你,那個天命宗的老頭幫你順了這機緣,算是有了第一條。然後天資沒得說了,第三條你也達到了。那麼第二條……”

 梁勉並未想過有這麼麻煩。前世的他哪裡需要拜師?前世的他只有父親和一縱的師兄師弟師姐師妹,若真的算是有師父,他承認的,怕是隻有天地了。聽到“第二條”這裡,他再也忍不住了,將方才黑衣人的淫威拋向腦後,問道:“怎樣才算達到呢?”

 這次的打斷黑衣人並未責怪,反而道:“拜我門下,必須有誓在先。你跟著我念。”

 “茲令愚道心大悟,誠心十足,受上之召入單興一門。須謹記,修道之士清心寡慾,官商棄之;上善若水,奸惡勿為;秉性清高,永善守之……”

 黑衣人神色嚴肅,但每每收徒,念至“單興一門”之時,總會有一絲悲痛湧上心頭。原來梁勉的師祖乃是闡教的一個棄徒,後來得高人指點,才悟通天地造化之根本。然而他卻總是忘卻不了師門之恩情,後愛徒問起,便隨口答出“單興門”。“單門”即為“闡”!足可見梁勉師祖對其原師門那不可割捨的情懷。

 梁勉跟著黑衣人稀裡糊塗地念完,一時間只覺精神恍惚,頭昏腦脹,像是精神受到了極大的刺激。黑衣人見了,大笑一聲,心道:“這幾句話被我以先天之靈灌注腦海之內,若非法力強過我,這輩子也別想根除。”

 說完,隨便一揮袖,一絲靈氣再攝入其腦海,梁勉只覺腦中一痛,立即回覆過來,便道:“不知為何,你這幾句話念起來猶為難受。”

 黑衣人不動聲色地道:“那是自然,人們常言說易做難。這些話說都這麼難說,做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梁勉並未將他這話放在心上,只是問:“第二條就這麼完了麼?”

 “哼。”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只要你活著,這第二條便不算完。”

 梁勉聽出這話中尚有深意,立時變得沉默不語。驀地腦中閃過方才跟著黑衣人所念的那句話,不由得驚愕不已。心道,自己根本連這些話的意思都不懂,為何記得這般深刻?像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一樣。

 黑衣人又道:“念在你年紀小得實在是不像話,就暫且免了這三跪九叩之禮。”

 梁勉點頭應了,默不作聲。

 黑衣人奇道:“你在想什麼?”

 自己在想什麼?梁勉也不清楚,今夜過得著實出乎意料。最初只是想獨自一人思索修真之道,沒想到半路生出個收徒的風波來。畢竟前世並未接觸過,而今生這九月的時日裡又無緣見聞,收徒一事最為奇異,什麼誓言、禮儀聞所未聞,梁勉情有可原地冒出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遂道:“現在能解決我的疑問了麼?”

 黑衣人見梁勉死死抓住先前的問題不放,無奈之際,靈機一動,道:“在我先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要給你看樣東西。”

 梁勉也不管他要考究什麼,只是道:“看東西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黑衣人饒有興趣道:“那你說說,什麼條件?”

 梁勉道:“你做我的師父總不能老懞著面吧?我要你扒下面巾給我你究竟長什麼樣。免得後來我爺爺問起,我都不知道我師父長得如何。”

 要不是梁勉這麼一說,他到忘了這個茬了。想到他提到的總是先前的問題,不由心裡一鬆,小孩子縱使生性玩鬧,但終究是年紀閱歷遠遜於他,永遠只是著重糾纏眼前可大可小的事情。便痛快答道:“沒問題。”

 這“題”字才出,黑衣人手中憑空出現一盆雪白的物事。梁勉只覺眼前豁然明朗,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束含苞待放的雪蓮,生機勃勃,靈氣縈繞在它四周,一時間天地都顯得黯然失色。這雪蓮對梁勉似乎有著磁力般的吸引力,梁勉看得不由呆了。愣了好一會,只見梁勉奮力爬下床,緩緩移步過來。黑衣人見了,哈哈一笑,蹲下身來。梁勉離雪蓮愈近心跳愈快,潛伏在體內若有若無的絲絲靈氣終於蠢蠢欲動。他見雪蓮花蕾純白無暇,莖身通透碧玉,底部的瓷盆裡被精心放置著許多鵝卵石般大小的冰塊。梁勉看到它的第一眼,別說體力靈氣的終於引動,就以它給他清靈高潔的絕美印象,他這輩子也別想忘掉。他情不自禁地伸出嬰兒專屬的白嫩小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最外層的花瓣,一抹清麗的倩影掠過腦海,一絲無暇動人的微笑在心頭一閃而逝。梁勉降生而載的靈氣終於從體內的某處傾洩出來,流入奇經八脈,感覺說不出的受用,熟悉的氣息流動讓梁勉重新找回修仙的自信。當做是對雪蓮的回應,梁勉的臉上亦綻出他從出生到現在都不曾出現過的欣喜來。

 黑衣人在這適當的實際開口道:“天生靈體之人的靈氣是從魂魄中帶來的,生命體形成之時,會和魂魄有一段時間的磨合期,一般為五年。如今的你就在這個階段,感應不到是再正常不過的情況。這雪蓮是我近日在天池所得,本來是想將它送給你作為見面禮。剛才聽你問到靈氣的感應和取用時,我突發奇想,似乎可以用這雪蓮的流動之息來提早引動你體內的隱動之氣。還真沒想到果真有用!”

 梁勉對這雪蓮歡喜極了,小孩的心性湧將上來,一發不可收拾,喜道:“這雪蓮真的送給我麼?那我能把它常常帶在身邊麼?”

 哪知黑衣人搖頭道:“不。”

 梁勉大叫道:“你不是說給我的見面禮麼?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送給你是沒錯,但是你不能帶著。我要將他留給你爺爺!”黑衣人正色道,“我帶走了他的一個寶貝孫子,卻送給他一份奇緣。算是沒什麼虧欠了。”

 梁勉聞言,即使十分費解,可談到自己的爺爺,自己想出的反駁瞬間變得軟弱無力。正當梁勉失神之際,黑衣人伸手捏了個劍訣,卻是在地上寫起了字。雖然梁勉還並不識字,但劍意他卻看得懂,儘管他的氣勢如雲似水,其中歉意有之,感謝有之,安慰有之,勉勵亦有之。

 幾字寫罷,黑衣人順手抄起梁勉,一個瞬身,從來時的窗口竄了出去。

 轉眼間便到了高空之中,呼呼風聲掠而起,寒意陡生,黑衣人向懷中的梁勉鼓勵道:“試試用你方才覺醒的靈氣抵禦寒氣。”

 梁勉聞言,試著將體內為數不多靈氣分量引至全身各處。梁勉先天所帶的靈氣精純無比,儘管量少,但其質量卻不可小覷。靈氣上抵百會,下至湧泉,受著梁勉驅使在經脈中中規中矩,頗有規律地遊走。立時感覺暖意橫生,寒意被驅散得無影無蹤。黑衣人感覺到梁勉的體溫發生變化,讚賞道:“很好。”

 然後又道:“你看好了,這個是你爺爺那個門派的高深飛行法術,‘燕輕’。”

 言罷,黑衣人一個翻身,身體如即發之箭直衝雲霄,達到一定高度後,再一個筋斗,反身順勢滑翔而下,其間側身、俯身、仰身幾個動作得心應手且毫不拖泥帶水,令人眼花繚亂,而速度絲毫不減。像極了翱翔天際的飛燕。

 不過樑勉絲毫不將這個放在心上,他現在想的,是要看這個師父的相貌。為什麼他如此想看他的相貌?他也不知道。他只覺師父的這雙眼睛像是在何處見過,彷彿夢中光景,眼睛清晰無比,面容卻模模糊糊。而且一思尋到他的面容時,自己總是生出一絲莫名的心悸來。這使得他對這師父的面容有著非見不可的念頭。待黑衣人施展完“燕輕”,梁勉道:“師父,你可以給我看你的樣貌了吧?”

 這聲“師父”叫的他心情大好,也不問他記住了與否。長笑一聲,道:“那是當然。若是你做了我的徒弟,連我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傳了出去,豈不是讓整個修仙界笑掉大牙?”

 來了!梁勉暗罵了一聲心中的那點激動。忖道,心裡的那奇怪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面巾揭下,一張丰神俊秀的面容映入眼簾。

 哪知迎來的是梁勉的差點哭出來的失聲驚呼:“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巧?怎麼可能……”

 黑衣人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容貌會引來梁勉的這般失態,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令其昏睡過去。

 梁勉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見到他好似朗星的雙目之後,心中會有怪異的感覺,對他的相貌亦起了非知不可之心。

 原來他和前世自己在神界的競爭對手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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