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李森回憶錄·第四章:王若飛在包頭

小說:李森回憶錄·第四章:王若飛在包頭

王若飛在包頭

1929年至1930年上半年,在歸綏到包頭之間進行革命活動的,別人不知道,象雲澤、佛鼎這些同志,那可是把腦袋掖在褲帶上和敵人鬥爭的。佛鼎這個同志挺厲害,大白天趕上輛牛車在沿山轉,還到城裡和煤礦上發動群眾,真不簡單。後來他去蒙古彙報工作,就是雲澤領導我進行鬥爭了。

1931年,王若飛,吉合從蘇聯回來,由朱實夫領著到了包頭。王若飛穿長袍子,戴頂貓皮帽,公開的身份是皮毛商,住在泰安客棧。吉合住在綏西賓館。雲澤是裝成收黑麻的買賣人,住在老爺廟巷子裡。有一天,雲澤捎話來叫我,我趕緊到了他的住處。

到那裡一看,三德勝也來了,是雲澤叫我們來彙報工作的。雲澤對我說;“把你們老一團的人叫到綏西賓館,有個人,叫黃敬齋,你們都見一見。”我約摸,一定是來了負責的,要檢查我們這兒的工作,回去就把人串弄好了。到了約定的那天,我和三德勝領上伊力蓋,王久旺、豆豆、奇新民,還有地方上的幾個人,總共十五六個,都到了綏西賓館。在那裡,沒開會,也沒講話,只是吃了頓飯。吃飯的時候,黃敬齋(就是王若飛)和大家打了打招呼,隨便說了幾句話就散了。“老一團”那些人問我:“那是個誰?”我說:“是黃先生”。又指著吉合問;“這是誰?”我回答:“他是張先生”(吉合假稱姓張,我們都叫他張侉子)。大家嫌我不給他們介紹,其實,那時的工作都是單線聯繫,能見一見面就不錯了,還介紹個甚?這次見面,王若飛對我們的工作是滿意的,他還秘密去過幾回“老一團”。

那個時候,陝北的劉志丹已鬧起紅軍來了,按王若飛的指示,吉合要到那裡聯繫工作,就叫奇新民領上,從準格爾旗那一帶到陝北去了。王若飛也讓三德勝領上,到五原一帶走了一趟,就住在黃根成家裡(這時他辭去連長,當了坐堂醫生,又看病,又賣藥)。王若飛到那裡去是瞭解情況的。因為有條紀律不準隨便打聽情況,所以到那裡的情況我不清楚。回到包頭,大概過了十來天的樣子,王若飛也準備到陝北去,派誰送呢?雲澤把我叫到黃先生的住處對我說:“小才,送黃先生到陝北蘇區去,這個任務得你去完成。先買兩匹好馬,就朝伊盟走吧。”我說:“行,能辦到!”接著,我和他還討論了怎麼個走法。王若飛一直沒插話,到最後才說:“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再商量,好嗎?”一看時間果然不早了,我就和雲澤離開了泰安客棧。

第二天早上,雲澤先到了泰安客棧。他剛走到當院,出來個人攔住說:“幹什麼?”“我找黃先生洽談生意。”雲澤看勢色不對,就這麼回答。“昨天就抓起了!”他一聽驚呆了,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那個人回身去接電話,雲澤趁機跑了出來。他一邊跑,一邊掏出文件來放進嘴裡嚼,跑回老爺廟巷的住處,文件早處理完了。他一進門就說:“小才,出事了,快,咱倆換換衣裳,上火車站,走!”一打聽,才知道王若飛同志被捕了。我說;“今兒不能走,車站上說不定早安上巡查的了。咱們在包頭哪兒不能住個三天五天?”我就領上他到了常發財家。在那裡住了兩天,才坐火車各回各家。坐在火車上,我們心裡都不舒服,我想,要是讓黃先生住在“老一團”,哪能叫敵人抓走?唉,後悔也晚了。

隔了幾天,雲澤從塔布子趕到我家,說:“小才,趕快上包頭,打聽打聽黃先生咋了,看能救不能。”我說:“對呀,把人家扣起來了,咱們哪能不照應!”說走就走,我又到了包頭。下了火車,碰到個街長杜祥,這個人在二五年參加過召樑上的一些革命活動,我們是認識的。他對我說:“前幾天抓了個姓黃的共產黨大頭頭,搜出三千塊錢,已經押送到綏遠監獄了。”他要留我住幾天,我哪有心思,急急忙忙又往回趕。見到雲澤,他著急的不行,說:“你還得到歸綏城去一趟。”我立刻又趕進了城。也巧,在大南街我碰到個雲蔚。他說:“送來個姓黃的共產黨大幹部,管得可嚴了。”我問他:“你咋知道的?”他說;“我二姐夫鄭子華是監獄裡的科長,就是管這個的。”我一聽有門,就問他;“能見上不能?”他聽我問得日怪,就反問;“你和那個姓黃的……”我也沒瞞他,對他實說了,還請他想想辦法。他說;“咱們去見我二姐夫,說不定能行!”到了小西街鄭家,我看鄭子華挺大的架子,一身西服,鼻樑上架付眼鏡,說話哼哼哈哈的,就沒說什麼。還是雲蔚先開了口,他對著鄭子華說:“新送來的那位黃先生,我二姐夫對他挺招護!”鄭子華問道,“什麼意思?”我就說:“他和我一搭做生意,是朋友,想見一見他。”鄭子華皺起了眉頭。雲蔚還不死心,說:“不是能取保假釋嗎?我看——”我趕緊說:“要甚也行,鄭科長幫個忙吧!”鄭子華為難地說:“兄弟,照顧照顧我能做到,要說別的,我是愛莫能助呀!要知道黃先生是要犯,南京,太原都很重視,干係重大呀!”我思謀,先託人情能招護也不容易,就說:“別叫受折磨就不錯了,就託鄭科長了!”當時也想不出別的辦法來,只好離開歸綏城。我和烏蘭夫乾著急,可是人救不出來,著急也沒用呀!

李森回憶錄·第五章:王若飛在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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