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邪性故事

有一年,我從一個高中轉學,父母把我送去縣城讀書,住校。

有一個哥們講了這麼一個當地的故事。

說有一天,妻子做好了飯,等著丈夫,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慢慢地,時間入了深夜,妻子擔心丈夫出事,喊上村子裡的人一同打著火把尋找。找了許久,依然沒有發現。最後村子裡的老人想到了什麼,提醒到,是不是在那邊山腰的墳地上。這下村子裡的人為難了,大家都覺得大半夜去墳上太邪乎,也就是這家妻子平常熱心腸,人緣不錯,幾個受了恩惠的年輕人,搭著伴大著膽子走向了那邊山上的墳地。

舊時農村,照明條件差,手電筒也沒一個,幾個年輕人打著幾隻不太明亮的火把進入了墳地,老遠就看見地上一個晃動的黑影,這下樂了,幾個人一時不知進退,愣在原地。周圍靜的可怕,幾個人聽見從黑影處傳來乾嘔的聲音,沒聽說過什麼妖魔鬼怪嘔吐的事情啊,幾個人覺得應該不是什麼邪性的東西,就大著膽子走上前去。

火把先探過去,只見一人蓬頭垢面跪在地上,用手一下下挖著土,已經不知道挖了有多久,地上、手上,都能隱約看見血跡,幾個年輕人細看了半天,就是今天害大家找了半天的人。一個脾氣差的年輕人一腳就踹了過去,嘴裡叫罵著,大晚上不回家,在這玩球的土。挖頭的人被踹翻在地,像聽不見看不見一樣。猛的從地上爬起,依舊跪在那裡挖土,只不過這次被挖出的土被他捧起,大口大口嚥了下去,像是身體沒法適應,吃下的土又被男人乾嘔了出來。這幾個年輕人這才明白剛才乾嘔的聲音從何而來,事情變得詭異,幾個人頓時沒了主意,也不敢再去動吃土的男人,只好原來返回了村子,像村裡的人講述發生的這一切。

村裡的老人聽完年輕人添油加醋的描述,說出了一個名字“食土”。這是一種小鬼,遇上迷迷瞪瞪的人,就附了身,下了咒。被附身的人會一直吃土挖土,直到活活被土撐死,既然那個吃土的男人現在還能靠身體反應自己乾嘔,說明被附身的時候神志還有一絲清明,應該還有的救。拿一鞭子,偷摸過去到男人身邊,突然抽那麼一下,附身的鬼自然被嚇退。

復讀的哥們沒有告訴我結局,因為他也不知道人最後救沒救了,給他講故事的人同樣也不知道結局。耐不住我的追問,他只好又講了一個故事。

2.

一個年輕人在田地裡行走,突然看見一隻兔子,急匆匆竄了過去,這本來稀鬆平常,可突然,兔子一滯,歪歪斜斜就躺地上,年輕人走了過去,拎起兔子一看,已經是斷了氣。這可真是守株待兔的故事,年輕人心裡想著就把兔子帶回了家,告訴了父親。 父親也是哈哈一樂,就把兔子上鍋燉了。可兔子鍋做好端出來,父子倆犯了愁,這兔子死的莫名其妙,不是中了什麼邪或者得了什麼病吧?父子倆誰也不敢吃了,可也捨不得扔掉。想了半天,年輕人撈起一塊,走到院子裡餵給了自家的土狗。土狗一看有肉吃,幾下就啃完了。年輕人也不著急,就站那等著,看狗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等了有半個鐘頭,什麼事情也沒有,就回去屋裡告訴了父親。

可父親還是不放心,覺得動物和人還是不一樣的,父親從鍋裡舀出來一碗,拿去了隔壁的老母親家,老太太也是多日沒有肉吃,看兒子這麼孝順,一股腦全吃下去了,父親也是不急,坐那和老太太寒暄,一個鐘頭以後,問了問老太太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難受的。老太太說沒有,父親就趕忙回家和兒子吃完了剩下的兔肉。

“後來呢?這父子倆出什麼變故了?變異了?”

“你才變異了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嘛!”

妖魔鬼怪自有應對策,人情冷暖哪得萬全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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