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上大學的時候，父親的身體一直不錯，不知道怎麼回事有次父親突然暈倒，當天就去世了，醫生說是腦梗。我從學校趕回家之後，父親已經穿好了入殮的衣裳，他好像睡著了一樣躺在那，任憑我和母親怎麼哭喊他都在沒有答應。
因為接受不了父親突然離世的事實，母親精神出了問題，精神狀況時好時壞，醫生告訴我很難恢復，要長期服藥才能緩解，可能要伴隨後半生的時間。母親精神狀況好的時候就會跟我談心，總是說對不起我，讓我小小年紀就承擔起照顧她的責任。
為了好好照顧母親，我把母親接到了我讀書的城市，我們在校外租了房子，學校給我發了全額獎學金，這一點我特別感謝，終身難忘。兩年之後我畢業了，工作也好，生活也罷，我沒讓母親離開過我半步。為了讓母親不再跟著我漂泊，我選擇了一家本地的單位任職，雖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工資，但在我們本地也是很算不錯的收入了。
後來我結婚了，對象是我高中同學，我沒有對她隱瞞我的家庭狀況，何況我照顧母親的事情在我們本地已經不是秘密。結婚這一天我母親異常清醒，她好像正常人一樣接待賓朋，跟所有人寒暄，她說自己特別幸福，兒子有出息，兒媳婦又漂亮。親朋好友以為母親的病好了，我也以為母親徹底恢復了過來，其實不是的，過了沒幾天母親又成了之前的狀態，迷迷糊糊淨說胡話。
結婚前妻子對母親還行，但婚後就不一樣了，她說母親成了負累，不能幫我們忙不說，每個月還要吃很多很貴的藥。我也知道妻子不好做，操持家不容易還要幫著我照顧母親，所以我加倍的努力工作，加倍的對妻子好。
結婚五年後，母親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藥量也加大了，我特別揪心，畢竟母親上了年紀，體質也比不上之前，外加多年服藥多少有點副作用，一整天幾乎都不怎麼清醒。後來我發現，連續好幾天，每當我下班回來吃晚飯的時候，母親總說一個字：怕！之後就縮到了牆角。我問妻子知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面無表情地說不知道。
母親和妻子的反常讓我如履針氈，我覺得內心安靜不下來，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一天，妻子外出還沒回家，三歲兒子悄悄告訴我，每天午飯的時候母親都不讓奶奶吃飯，還用掃把和墩布打奶奶的頭。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事實確實如此。當我問妻子是否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時，她說既然都知道了，也就不再隱瞞了，這句話從她嘴裡說出來竟然沒有一點內疚，反而說她的做法是對的，說母親這樣就是個累贅，早走早安生，對家庭是天大的好事。
自結婚以來，我第一次對妻子動了手，她立刻回了孃家。她說讓我在母親和她之間做一個抉擇，要她的話就把我可憐的母親扔進精神病院自生自滅，要母親的話就和我離婚。我簡直覺得可笑，也不知道妻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個樣子，但我知道的是我的婚姻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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