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大強和這個媽媽一比,簡直就是純良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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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理性孟喬森氏症候群”,有多少人聽說過這種疾病?如果它算是一種疾病的話。18世紀,德國有位叫孟喬森的男爵,經常靠裝病吸引別人的關注。1851年,一篇發表在《柳葉刀》上的文章,第一次以“孟喬森綜合症”來命名這種症狀。而“代理性孟喬森氏症候群”則是這個症候的變體,是指照顧者捏造或誘發被照顧者的身心疾病(通常是母親對子女),是一種最複雜也最致命的虐待形式。直白點講,就是母親對子女的控制慾走向極端之後的災難性結局。

在現實生活中,人們經常會提及父母對子女的控制慾,伴隨著抱怨和牢騷,囿於親情和血緣,控制慾在絕大多數時候都以愛為名行傷害之實。而當這一切走向極端,通常都是難以想象的後果。只不過當慘劇真的發生,人們往往會忽略掉對心理病因的追究與分析,最終淪為茶餘飯後嚼舌根的社會八卦。而這部《惡行》之中的故事就取材於真實的美國新聞,一樁令人毛骨悚然的罪案,它背後所呈現出的“控制慾”已經極端到不可思議的境地。

如果你見到一位單身母親竭盡全力照顧自己身患重病的女兒,你會如何看待這個特殊的家庭?尤其是當那個母親和女兒都保持著樂觀積極心態的時候。更多的人會感佩和讚歎,對吧?說不準還會喚起人們的好善樂施的慾望,為他們捐錢或者提供幫助。又有誰會對他們提出質疑呢?你看到一個花季的女孩剃光頭髮,肌肉萎縮,面無血色地枯坐在輪椅上,看到她無法自己吃飯,只能通過腹部插著的伺管打進流食,難道還會懷疑什麼嗎?懷疑這個女孩裝病?懷疑媽媽的動機?這不符合常理。《惡行》講的就是這樣的故事。一個完全背離於常理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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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ypsy和媽媽Dee Dee 出現在那個小鎮裡的時候,吸引了所有鄰居的目光——颶風摧毀了他們曾經的家園,相依為命的母女倆被安置在了這裡,母親Dee Dee 在眾人眼中就是一個聖母,完全犧牲自我,只為了永不會康復的女兒。更何況,她還有著悲慘的過去:一個嗜酒如命,動輒對她們暴力相向的前夫,一個破碎的原生家庭。她們的創傷不只是孩子的軀體,更多的還有兩個人殘破的內心和精神世界。她們和這個社區若即若離,當然要融入,但又顯得刻意保持距離。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Dee Dee被殘忍殺害,而女兒Gypsy不知所蹤。

《惡行》的故事在案發後的殘酷景象與案發前的平靜生活之間跳躍,那座被漆成粉色的小房子成為了一種“童話”的顯性象徵,那裡面發生的事,也有著猶如童話般的質地——看似明亮但虛假又矯飾——完全忘我的犧牲,和疾病抗爭的勇敢,母女倆攜手逃離黑暗過去重建生活的希冀,但平靜的時刻,總有些突如其來的細節讓人心裡一驚。比如,夜深之後,女兒Gypsy悄悄摘掉呼吸面罩,自己下床腿腳健朗地走去客廳,打開一瓶可樂一飲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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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疾病是“客觀”存在的,而有些“疾病”是被建構出來的,一個人到底能如何深刻地攪擾另一個人的心智,讓後者相信自己原本健康的軀體正在被嚴重的疾病蠶食。更重要的是,這個人還以各種表演騙過了醫生,以颶風讓自己散失了一切原始檔案為由,用一份診斷報告騙取另一份診斷報告,一次次升級。醫生、護士、鄰里、慈善機構、未成年保護組織的巡視員以及受害者本人都被矇在鼓裡。某種程度上說,這位母親在現實中完成了一次虛構,讓每個社會角色下意識地進入了自己編織的故事,出演了自己排布好的驚悚情節。

但事情沒有按照她設定的方向一直順遂的行進下去。《惡行》的內部衝突其實是本能和精神控制之間的衝突,這成為了一個有趣的隱喻,精神控制最終還是會被生理本能沖垮。在此之前,Gypsy是一個孩子,但即便她被母親的謊言圍獵,即便母親一直刻意泯滅她的第二性徵,一直暗示她心智不全,但她的身體仍然註定在悄悄生長,不可避免地迎來了青春期,性意識與荷爾蒙驅動的強大力道,讓這個女孩產生了精神意義上的叛逆,而這樣的叛逆引導她發現了殘忍真相,最終導致了一場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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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特麗夏·阿奎特所扮演的母親,不可避免地讓人聯想起她在《逃離丹尼莫拉》中所塑造的那個肥碩、骯髒、滿嘴謊言的監獄中的工頭,這個故事中,她再一次完美演繹了一個人格扭曲的角色。《惡行》的這位媽媽,你很難去揣度她的動機,到底是為了那些捐贈而來的錢財,可以讓自己不勞而獲地生活,還是嚴重的心理疾病導致的極度扭曲,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也沒有人知道,在為女兒杜撰疾病的過程中,她本人是否也逐漸沉溺其中真的相信了這一切。這是大腦、內心和人性深處的謎。

近年來,一些劇集開始有意識地聚焦“代理性孟喬森氏症候群”,讓這個原本是隱秘的,被遮蔽在“親子關係失和”這樣的日常話語之下的概念浮出水面,被人們正視。它應該被作為一種病症嚴肅對待,去年,由艾米·亞當斯主演的《利器》其實也是這個主題的變體,只不過《惡行》更凸顯了這一切。現實中的Gypsy因為與男友聯手殺死母親入獄,但她至少變成了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留起一頭秀髮,不再需要服用任何藥物,她承認自己的罪行,但不認為自己是罪人,她覺得自己所做的只不過是一個正常女孩擺脫虐待的唯一途徑。沒有人知道,那些年的經歷會在那個女孩心中留下怎樣的創傷,但有一點更值得思考,除了殺死心理扭曲的母親,以她曾經的處境,她是否還有其他選擇通向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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