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梁山伯、祝英臺是否確有其人

梁山伯、祝英臺的故事,在我國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梁祝故事的傳播除了口耳相傳以外,更得益於舞臺藝術。例如,京劇有《英臺抗婚)、山東琴書亦有“梁祝”的劇目,影響最大的是經過整理的越劇《梁山伯與祝英臺》,流行全國,特別是由袁雪芬、範瑞娟主演的我國第一部彩色舞臺藝術片問世後,梁祝自此“走向世界”,曾有國際友人譽之為中國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但是,歷史上是否實有梁祝其人其事?如果有,他們是哪個時代,什麼地方人?抑或根本是“ 街談巷議,道聽途說”的“小說家”之所造?這是一一個個饒有興味的“謎”。

歷史上梁山伯、祝英臺是否確有其人

否認有梁祝其人其事者認為:梁祝和《白蛇傳》、《牛郎織女》、《孟姜女》合稱中國四大民間故事,後來編成戲劇。儘管戲劇和故事十分動人,但畢竟是傳說,因此事實上不存在其人其事,進而言日:梁祝死後豈能化蝶?孟姜女焉能哭倒長城?至於織女和白娘子一個是天女,一個是白蛇所化,屬“子虛烏有”,其理自明。此是一家言,聽來頗似有理。歷史上梁山伯、祝英臺是否確有其人

然而持梁祝實有其人其事的也有不在少數。江蘇某報曾刊登過一篇短文,說祝英臺原是明代俠女,梁山伯原是前朝書生,兩人本來毫不“相干”。只是祝英臺為民造福,死後人們為她安葬,挖掘墓穴時發現下有梁山伯墓,遂為之合葬才演繹出“梁祝”故事來的。這則軼聞” 曾引起人們的興趣,可惜語焉不詳,未說明來源,不知所據何書, 因此無法進一步探究此說的真偽。 又據《杭州日報》1958年1月20日報道,杭州市有關部門當年開發鳳凰山旅遊風祝書院”等風景點時,第一期工程則將開闢梁祝故事中的“草橋緒拜”、“十八相送”、“梁祝書院”等風景區。報道中雖冠以 “民間傳說”,但給人的印象是梁祝曾經在此地活動過。

其實,研究“梁祝”是否其人其事早已開始。歷史上有些嚴肅的學者亦進行過研究探索,清代乾嘉時著名經學家焦循就是其中一人。他在《劇說》卷二中引宋元之際劉一清的《錢塘遺事》及自己親身見聞,說全國至少有四座所謂梁祝墓。第一處墓葬地在河北林鎮之說,見劉一清的《錢塘遺事》。第二處墓在山東嘉祥縣,焦循曾親見祝英臺墓的碣石拓片。他在《劇說》中說:“乾隆乙卯(1795 年),餘在山左,學使阮公(即阮元)修山左《金石志》,州縣各以碑本來。嘉祥縣有祝英臺墓,碣文為明人刻石。”第三處墓在浙江寧波,此說是嘉慶元年(1796 年)焦循到寧波,聞其地亦有祝英臺墓,載於志書者,詳其事雲:“梁山伯、祝英臺墓,在鄞西十里接待寺後,舊稱義婦冢。”焦循在記載中雖然未說親見其墓,但據浙江一老新聞工作者說,解放前該地除有梁祝墓之說

歷史上梁山伯、祝英臺是否確有其人外,還有梁山伯廟,鄞縣鄉間還流傳有“若要夫妻同到老,梁山伯廟到一到”的俗語,而且廟中香火還很盛。焦循進而查考地方誌,據方誌記載:“晉梁山伯,字處仁,家會稽,少遊學,道逢祝氏子同往。肄業三年,祝選返,後山伯歸訪之上虞,始知祝為女子,名曰英臺。歸告父母,求姻時,已許城西清道原。明年,祝適馬氏,舟經墓所,風濤不能前,英臺臨冢哀痛,地

裂,而埋璧焉。事聞於朝,丞相封‘ 義婦家’。”第四處揚州祝英臺幕,焦循其本持否定態度:“及吾郡城北槐子河旁, 有高土,俗亦呼為祝英臺墳。餘人城必經此。或日,此隋煬帝墓,廖為英臺也。”清代另.著名學者毛先舒在(填詞名解》卷二引《寧波府志》,和焦循記 城(今鄞縣)梁祝葛大同小異只多了“今吳中花蝴蝶,蓋橘蠹所化,童兒亦呼梁山伯、祝英臺雲”。

根據焦循、毛先舒引方誌所記,晉時女子亦有纏足陋習,為祝英臺女扮男裝提供了一定的方便,而且志書上記載如此詳盡,因此不能排除歷史上實有梁祝其人其事。

然而事情還沒有完,即使有其人其事,還有東晉、明代兩說。持祝英臺為明人說者,見於今人之著述,披露於報端。而且焦循曾目擊山東嘉祥縣明人為祝英臺所刻的碣石拓片(可惜他未引碣文,不知還能發現否?),加之明人有傳奇(同窗記》(演梁祝故事,現存《訪友》等),焉知不正是演的明代當代之事?又杭州市有關部門準備在鳳凰山重建“梁祝書院”,這也不是毫無根據

的。傳說中的“梁祝書院”所在地確為明代杭州一著名書院, 不過不叫“梁祝書院”,而是叫“敷文書字”。蛛絲馬跡,費人猜疑,故此不能就斷為祝英臺不可能是明代人。然而此說也有站不住腳的地方,因為據元代鍾嗣成《錄鬼簿》所記,元曲大家白仁甫有《祝英臺死嫁梁山伯》的劇目,可惜劇本已佚,無法知其內容。由此上溯,北宋蘇東坡的詞集《東坡樂府》有詞牌《祝英臺》,以後辛棄疾、吳文英均有詞作。據此可以推斷,至遲在北宋時已有祝英臺故事的流傳。唐宋詞專家龍榆生則認為此調“殆是唐宋以來民間流傳歌曲”。故此梁祝究竟是晉人邪?明人乎?由於都有一-定的文字依據,難以定論。再有,梁祝畢竟不是帝王將相,用不著像曹操那樣死後造“七十二疑冢”,可是何以至少在山東、河北、浙江都有他們的墓?最後當然不能排除梁祝史無其人其事,確是民間傳說,對此焦循在詳記他耳聞目睹志書記載時,是有一定保留的:“此說不知所本,而詳載志書如此。”我們可以大膽地推想,梁祝故事會不會本是編撰,由於這一悲劇感人至深,代代相傳,後人誤以為真的而寫人志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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