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戈壁公路
在柴達木盆地東北邊緣,北接祁連山脈,南望崑崙山脈,海拔2900米的地方。
一條高原山地公路貫穿東西,與河西走廊平行,卻遠遠不及河西走廊的名氣。
這就是青海湖通往德令哈的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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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戈壁灘的緩衝帶,路是筆直的,在柴達木盆地上御風前行,幾乎沒有盡頭。
剛上路時,還有些高山草甸一路隨行,似乎是從遙遠的青海湖那裡撒過來的恩澤。
青海湖說,我送你往西吧,能送多遠送多遠。
天空毫不吝惜它的藍色,任憑雲朵恣意地在它身邊流動;
那伸手彷彿就能採摘到的白雲,成為很多人腦海中經常出現的景象。
天藍得很通透,雲層不停地被風吹散,變化著模樣。
戈壁是荒涼的,卻有著波瀾壯闊的美麗。
車輪滾滾,伴隨著砂石被捲起的聲音,循環往復。
低矮的灌木和風化行成的溝壑,它們的存在是時間留下的記號。
初見戈壁,會帶給人一種強烈的興奮感。
她有海的線條,山的脊樑。
悽凜的風中,地表的痕跡如同老婦褶皺的面龐;
她天涯望盡,江川斷流。
但數小時不變的天空、白雲、道路、山脈會讓人變得疲倦。
倚靠車門望著車窗外的時候,眼神也會變得空洞而不知所措。
在這裡,一切仿似鏡面一般凝固,唯一流動的,只有時間。
二、科魯克湖和託素湖
支路通往可魯克湖和託素湖。
它們一大一小,一淡一鹹,美麗而恬靜。
可魯克湖是蒙古語,意思是“多草的芨芨灘”,也有人說是“水草茂美的地方”。
如此荒野中的景色,只有極少部分自駕遊客會到達這裡。
傳說,託素和可魯克原本是一對情侶,根據當地的風俗,可魯克去部落頭人家企求準婚,頭人見可魯克天生麗質,心生邪念。
他假惺惺地說為了考驗可魯克的情人託素對她是否忠誠,必須要讓託素到一個名叫“鹽澤”的地方揹回一袋鹽。
為了和心上人成為眷屬,託素當天晚上就來到了鹽澤。鹽澤遙遠而荒涼,沒等託素揹回鹽,就累死在了路上。
一隻好心的大雁將託素的死訊帶給了可魯克。悲痛欲絕的可魯克決定找回託素的遺體,但她剛走到託素倒下的地方,就累死了。
於是託素和可魯克的遺體就化作一鹹一淡兩個湖泊,日夜相守在懷頭他拉草原。
三、德令哈
德令哈外星人遺址,位於託素湖南岸。
在黃灰色山崖被發現的鐵質管道,誕生於3萬年前。
這些管道內的神秘物質,至今無法查出它們究竟是什麼。
還有突然出現在沙漠中的沙漠怪圈,不知道30年前,詩人海子是不是在這裡度過了難忘的夜晚?
德令哈勞改農場,這裡曾經是上世紀50年代青海最大的勞改農場。
幾十年重罪犯人的勞改活動,讓這裡從一片鹽鹼地變的鬱鬱蔥蔥,開始生長糧食和樹木,煥發了第二個春天。
但人和自然的博弈仍在繼續,部分土地的沙化和鹽鹼現象還在加劇。
土方車的車轍、兔鼠和旱獺的洞穴、小型食草食肉動物的爪印共存在這片廣闊荒涼,卻又遍地寶藏的土地上,縱橫交錯,互不侵犯。
四、戈壁的夜
戈壁灘的夜晚是風的狂歡。
時而悲音不絕如同野獸的嗚咽,又時而飛沙走石恰似萬馬奔騰,亦或者風平浪靜留下死亡般的空寂。
我們在帳篷裡,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我們找到了野生的沙棘。在戈壁中,這是一種大量存在,並能補充水分的漿果。
沙棘的壽命可以達到百年,由於食草動物的採食和排洩,在它的旁邊又會有新株來延續生命。
在無人干預的情況下,這片植被可能可以展現千年前的模樣。
德令哈,日出前請將我遺忘,我也終究要離去;
戈壁給予我靈感,活著,去做一朵流行的雲,倒下,成為一座奇蹟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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