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5日——世界末日

如果全世界都安靜了也許就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2019年3月25日——世界末日

末日,沒有赴瑪雅預言的約,而是在多年後的夏日午後悄然來襲。

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無聲毀滅,每分每秒都會有無數人無故死去。他們的心臟會在任意時間驟停,就如同生命就該那樣完結般的毫無徵兆。

宗教徒們說那是撒旦的懲戒,要一夜間抹去人類存在的痕跡。

科學家卻說這是一種罕見的病毒,罕見到它不僅作用於人類,甚至所有生物都會被波及,而科學對此卻束手無策。

少數人相信宗教,於是紛紛奉拜魔鬼或天神;多數人則是相信科學的,帶著對病毒的理解,選擇遠離人群的逃亡。

但是能逃到哪呢?生命無處不在,病毒無處不在,死亡亦無處不在。

暴動、戰亂、逃亡成為了今天的代名詞,但是今天對於我而言卻是個極其重要的日子,重要到即使相隔十年,我也依然清楚的記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本來我打算和之前的九年一樣,買個永遠送不出去的蛋糕,念著永遠不會回來的人,對著對面的空氣說一聲,生日快樂。

然後獨自吹滅蠟燭,將蛋糕切開,先給對面的空氣一份,然後是我自己的那份,吃蛋糕,對著空氣訴說衷腸,就如同她真的還在一般。

但今天我決定去找她,我別無選擇。

總有人形容玫瑰是血紅色的,但是今天的玫瑰是鋪滿全城的。

起初的人們還在禱告,還在懺悔,還在反思著是不是因為人類文明走得太快,以至於走到了盡頭。

但死亡並不會因為人類的祈禱而停止蔓延,大片大片的人倒下,大片大片的希望在死亡中破碎!

終於有人站起來了,他用那塊在路邊撿到的磚頭狠狠地砸向了身邊的人……

一時間,所有人的都瘋了,整個街道滿是暴徒,他們肆意的破壞,隨意的傷人,沒有人管,也沒有必要再管。

今天就是末日,所有人都放棄了希望。

我並不打算躲避行人,因為很多時候越是躲避越無法躲避。

就算讓我真的死在了去往她家的路上,我也不會太過難過吧,畢竟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忠於我的內心。

有沒有結果,在此時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十年,三千多天,近九萬個小時,我無時無刻不想再次來到她的面前,但是我沒有勇氣,我沒能完成我曾對她的許諾,所以我也不允許自己有來打擾她的生活。

不打擾,有時候不是溫柔,而是最終的無奈。

“去死!”一個操著濃重地方口音的大漢拿著一根棒球棍朝我砸來。

死?死有什麼可怕的?

也許就在他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就又有幾十萬人已經死亡,而我與他都只是榮幸的暫時不在其中罷了。

我淡淡一笑,甚至都沒有用正眼看那個朝我撲來的大漢。

不幸的是,在球棒即將落下的一瞬間,他被選中了。

只見他本是瘋狂的面孔卻極度的扭曲起來,同時也順勢跪倒在地,手中的木質棒球棍也脫手滾落在一旁。

可憐的傢伙。

似乎也不用可憐,畢竟用不了多久,我也會步他後塵。

沒人有知道下一秒有誰會死,就像就像剛才街頭廣告屏中正播報著新聞主持人在還未說完那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倒在了桌下。

但那已說出口的半句話我聽清楚了,今天是末日,大概在午夜之前,地球上就不再有活著的生物。

整個地球被清洗了,我們全都是被洗掉的垃圾。

或許,大家都清楚這一點,所以才在會在這末日到來時陷入癲狂,能在自己死前主宰其他人的生命,會不會也能和神劃上約等號?!

再或許,他們什麼都沒想,末日時的殺戮就是人性深處最本質的存在。

或許,我本應與他們一樣,但在那份本質中,我還有一個迫切想要見的她!

我走出沒幾步,一個還穿著初中校服的女孩從我身邊跑過,一把抓起了剛才大漢掉落在地的球棒,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著我的左腿擊來。

我沒有避閃,也閃避不了。

女孩的這一擊,卻讓我一下子半跪在地,險些讓我失去了最後的行動力。

我轉過頭看著女孩,她神色有些慌亂,此時正雙手顫抖的舉著那根滴血的球棒,似乎是在猶豫著要不要照著我的腦袋再來一擊。

女孩的模樣很可愛,尤其那雙眼睛和她的眼睛很像。

讓這樣的女孩經歷這樣的浩劫的確是殘忍,如果攻擊我算是一種發洩,我反倒沒有什麼怨言。

在最美好的年華,還沒來得及享受人生,就被強行劃上了休止符,這種感覺我可以理解。

我努力從半跪著的狀態緩緩的爬起,並朝著驚慌失措的她努力微笑著點了下頭,然後拖著已經不能動的左腿繼續前進。

女孩並沒有繼續攻擊我,可能是詫異我為什麼沒有反擊,但我卻記住她的眼神,那份迷茫與疑惑,就如同在看一個病人或是一個異類。

所有人都正常的時候,最不正常的那個人也許是神經病。

但如果所有人不再正常,最正常的那個人反倒成了神經病。

人類文明的建立,就是慢慢的讓不正常的變成正常,但是那份文明崩塌之時卻不允許是慢的。

今天就是末日,只剩這一天,一天而已。

曾有多少人幻想著,如果世界只剩下最後幾小時,要和親人和愛人在一起,但到最後真正做到的又有幾人?

我能做到嗎?我不知道,但至少現在的我還沒死,現在的我還有時間,有時間就有資格堅持。

就像……我依然愛她。

繞過公園,走過兩條開滿“玫瑰”的街道,嗅著空氣中糜爛的“花香”,踏著鬆軟的“泥土”,我終於來到了她所在的小區。

小區柵欄上本翠綠的爬山虎,如今也受到了末日的波及毫無生氣,甚至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枯萎,隨著我的走動,大片落葉緩緩落下,就如同這即將凋零的文明。

她家就在C棟1單元,此時的我正站在單元大門的門外。

大門敞開著,裡面漆黑一片,就像要吞噬一切的黑洞,更像這場瞬間開啟也即將湮滅的浩劫。

就在我剛要踏進單元門的時候,一個男人卻拿著菜刀朝我劈頭蓋臉的砍來。

本來抬手抵擋,手臂上頓時蔓延處鮮紅的藤蔓。

我認識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當然他不可能認識我,我只是在他們婚禮時從旁邊不經意路過的路人甲。

猶記得那時穿著婚紗的她是那麼的美,而這份美只是為了他。所以我是嫉妒的。

我沒有對他說什麼,而他卻仍不顧一切的朝我身上揮刀,嘴裡不斷瘋狂的喊著:“滾開,滾開……”

我沒有離開的意思,只是直直的站在那裡,任憑他的瘋砍。

他瘋了,那她呢?她還好嗎!?

想到這裡,我一把抓住了他持刀的手!我要去找她!

就在我準備越過他進樓的時候,從樓上跑下來一個瘦高男子,男子飛起一腳直踹在他的後背,一個重心不穩,我便仰倒在地。

我的後腦勺與地面碰撞的時候,我感覺周圍的一切在劇烈晃動,可笑的是,我最後的意識居然還在想,此時壓在我身上的他,身上一定還殘留著她的味道……

醒來的時候,入目繁星。

整個城市都停了電,沒有一絲人造的光亮,城市裡的星空原來也可以這樣的美。

周圍寂靜一片,沒有哭喊,沒有叫罵,似乎連一絲嘆息都無法捕捉。

可能大部分都已經死了,剩下的極少數的人也終於選擇安靜下來,終於也願意抬頭看一看那絕美的星空。

如果全世界都安靜了,也許就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我將他的屍體從身上推開,起身走進了那個“黑洞”。

她家的房門是敞開的,我走了進去就聽到了一陣陣輕微的抽泣聲,是她!

我全身一震,心跳怦然加速,我一瘸一拐的向著朝著聲音的源頭尋去。

“誰!”她似乎聽到了異響。

我並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她,背對著月光的她只能勉強辨認出輪廓,但我知道那是她,我心中最美的她。

“老公?”她試探性的再次發問。

老公,是啊,現在的她依然想著她的他。

“是我,生日快樂。”我笑著說。

她沒有回答我,只是撲入到我的懷裡,然後放肆的大哭了起來。

一瞬間的變化,彷彿讓我經歷滄海桑田,我激動的不能自已,卻只是摟著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秀髮。

“對不起,我來晚了。”

拾壹

這不是一個末日故事,而是一個關於等待與尋找的故事,寫故事的我,此時正藉著末日的月光用最傳統的形式記錄下這些文字,而此時的她正躺在我的懷中安靜的熟睡。

她一定做了很美很美的夢,因為她的笑都是甜的。

親愛的,等著我,即使是末日,我也要和你在……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會做些什麼

我只要確定

我是和你在一起的就好了


如有雷同,請講出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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